红楼之平阳赋东辰缘修

第1083章 黑衣人的截杀

大日昭昭,

清风徐徐,青湖东岸,并无百姓在此,这乱糟糟的场面,也没人瞧见,见着宫家世子如此恭敬,张瑾瑜自然不是没有礼数之人,拉住缰绳,对着宫怀玉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礼数,

“世子客气了,都是相熟之人,何必多做礼数,不知世子,这是什么情况,”

眼看着十几辆马车上,竟然下来三四十人,张瑾瑜也觉得诧异,看着脏兮兮一群人,不说别的,就是这股味道,也够难闻的,

宫怀玉嘴角抽搐,心中有些尴尬,也多有埋怨,好好的事交代下去,竟然出了那么大的疏漏,好在这些人争气,没有落了西王府的面子,既如此,当收入麾下,

“还能有什么情况,都是在友来酒楼吃酒,没成想,得罪了荣国府宝二爷的喜宴,这不,动了手脚,刚从兵马司牢里出来,让侯爷见笑了。”

话说的不多,但是里面偷透露出来的事,可不小,荣国府宝二爷的喜宴,不就是贾宝玉定亲的事,刚从兵马司牢里出来,看样子,左安和也扛不住,把人都放了,还有,看宫家这位世子样子,这些人莫不是已经招揽入怀,还真是不简单,

以小见大,青莲书院的人,怕是和此子牵扯的有不少,那今岁恩科,招录的人,就要小心些了,

心思翻转,瞬间想了许多,

“是有因果,看样子世子收获也不小,是非曲折,自有说法,此间的事,本侯也不便参与,告辞。”

;撂下话,就准备打马离开,可宫怀玉还有许多话要问,怎会轻易让洛云侯离开,再看眼前的招揽的人,多数心中带着怨气,可除了衣衫不整之外,并未受到苦楚,倒是花从云,是真的下了力气,吩咐道;

“尔等上车,回青莲书院清洗一番,吃饱饭再说,再请个郎中,给丛云瞧瞧,一应花费,都在本世子这里出。”

说得也是大气无比,让一众人失声痛哭,相互搀扶起身,回了车内,随着车夫马鞭声响起,车队缓缓而行,再一回头时候,瞧见洛云侯已经其他先行,赶紧让侍卫牵过一匹马,翻身上去,打马追了过去;

“侯爷,侯爷,怎如此着急离开,弟可是有事相问。”

自贬身价,从后面追了上来,张瑾瑜还有些好奇,难不成还有事,

“世子不必客气,若是为兄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瑾瑜顺杆子靠了上去,看看此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西王府现在,可算是一个活靶子了,

“哈哈,还是侯爷爽快,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弟听闻侯爷在京南打了胜仗,心中振奋,可惜,弟无用在京城,也不能给侯爷庆贺了,”

“咳咳,世子,许些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想问什么就说吧?”

好话说得多,不过是迷魂汤药,正事不谈,白费时间,毕竟还有正事呢,

“咳咳,还是侯爷快言快语,弟也就不客气了,家父曾来信,说是关外平辽城,已经被侯爷收复,并且以后,关内送去的人,可都是侯爷麾下奴仆,侯爷也知晓,西北那边,鲜卑人王庭可汗已经稳固局势,征东部已经收入囊中,边境就变得不安稳,若是入冬,物资不丰,所以,”

宫怀玉眼神闪烁,关外是有些苦寒,但是好东西不少,可比西北富硕多了。

张瑾瑜也是微眯着眼睛,看来西王府宫家的探子,可不简单啊,能把他侯府关外的事,都打探清楚,虽然他没有刻意隐瞒,但能那么快知道这些,啧啧,好本事,

“所以,世子想要什么?”

“啊哈哈,侯爷大气,弟想要一些关外的皮毛,还有今年的秋粮,布匹,以及生铁等,还听说关外有了盐,这些也要。”

宫怀玉笑了笑,心底也有些嫉妒在里面,若是宫家在西北有这些东西,何来困守凉州一地,

“世子果真是财大气粗,为兄哪里比得上老王爷,关外初定,乱糟糟的,哪里都需要银子,皮毛好说,秋粮怕是没有多少,但是生铁和盐,应该够。”

虽说都是禁品,可都是指的关外,关内他不卖,其他王府或者说内务府,可就包了,

宫怀玉面色一喜,侯爷这是答应了,这么说来,关内那些人,就能维持原状,有了关外的物资,父王就能减轻许多压力,可随之一想,这价钱可没谈呢,

“侯爷,不知要的价钱如何?”

“若是要的多,路费你们包了,所有东西,一律九成价格,但入了关内,如何运送,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张瑾瑜想了想,西王宫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不能给的太多,毕竟这些东西紧缺,

“好,侯爷,一言为定,这是小王正巧带来的江南黄玉,借花献佛,给侯爷把玩,”

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檀木盒子递了过来,张瑾瑜也不在意,接过来之后,打开一观,只见其中一枚,如江南温婉水乡,寂静般躺在里面,浑身是上等籽料黄玉雕刻而成,其色泽犹如春日暖阳洒在金黄的油菜籽上,质地细腻,明显是上等佳作,

“什么时候,世子竟然出了那么好的玉了,本侯还真是喜欢。”

既然一枚是这样,另一枚,快速打开瞄了一眼,果真,是一模一样的,不说多贵重,也是花费不少心思在里面。

“哈哈,侯爷喜欢就好,给侯爷透个底,这个,就是江南江北五个县里面,上等玉矿挖出来的,”

似有深意,微微一笑,抱拳告辞,翻身下马,回了马车当中,

“侯爷,后会有期。”

只等着一声车夫吆喝声,车队缓缓离去,来的迅速,走的蹊跷,或许,最后这一句话,就是提醒,江北的玉矿,竟然能够出这么好的料子,他还能拿到,那么说,京城里,可有不少人,也都会有此物,内务府胆子也太大了。

“侯爷,看那样子,是内务府那边,把玉石私自卖出去的,或许买到的人不少。”

宁边也跟着有些感叹,这些,可比关外用的扳指好多了,张瑾瑜冷哼一声,把其中一个盒子扔给宁边,自己则是拿出其中一个,戴在右手大拇指上,温凉一片,

“带上,把原来那个换下来,不管他是怎么来的,既然京城那么多人都知道,或许,刑部的几位大人也都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瑾瑜摸着下巴,加紧马腹,带着人直奔着南大人府邸而去。

悠悠过了几个时辰。

西郊码头边上,小云子带着人,早就等着有些不耐烦了,岸边上的一处高台,有着小黄门太监,轮换着站在那,向河面眺望,可惜,到目前为止,连个船的影子都没看到,

“云公公,云公公,要不您进马车里先歇一会,小的们在此看着,一有动静,就去叫您。”

守在车边的小太监,极为有眼色,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公公来了也多有几个时辰,或许,宫里面,皇上早已经歇息,此事不一定那么着急。

“你们啊,忠心是有,杂家都看在眼里的,但是,老祖宗交代的事,万不能很出了疏漏,你们要知道,多少人眼睛盯着这边的,杨公公出了事,许多人还盯着司设监掌印的位子,若是弄不好,宫里面也有许多动荡。”

这话可不是说说,司礼监那些人,还有后宫各部的管事,资历老的,多的是,但有着老祖宗压着,许些事,还好一些,若是真的不闻不问,宫中又是多事之秋,

“还是明公公明鉴,我等奴才愚钝,只能跟着明公公身后跑腿,”

“是啊,还是明公公深明大义。”

几个太监管事,无不在身后吹捧,让小云子嘴角微翘,

“行了,你们在此看着,杂家就去车里面等着。”

若非天热,何苦来此,好在,车队停在树荫下,又包了一处茶铺,喝口茶水乘凉,不在话下。

随着夕阳西下,

暮色四合,细雨如丝,将整个西郊码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这天,说变就变,就连码头边的江水,在夜色下泛着幽蓝的光,岸边的芦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似是在诉说着某种不安。

就在此时,

从安湖水面上,码头外面,

出现模糊身影,几艘不起眼的商船缓缓靠近码头,船身吃水很深,显然装载着不轻的货物,船上的船工们面色凝重,动作却格外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旁人。

船头甲板上,还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此人就是秘密护送杨公公一行人的皇城司秘卫,宁凯带着一众人,在渭水河畔,由楼船换乘商船,混在船队当中。

登船靠近岸边的时候,

在码头暗处,十几道黑影悄然聚集,为首的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黑色绸缎长袍,头戴一方黑色头巾,几乎是包裹整个头颅,一半的黑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宛如鬼魅一般,

身旁的几个手下皆是江湖侍卫打扮,腰间佩刀,眼神犀利,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此番任务若是出了差错,咱们都得脑袋搬家!主子交代,截杀江南织造局杨公公,暗卫来报,人就混在商船里面。”

为首的壮汉压低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商船,王爷有交代,尽量截杀此人,若是不成,也要打草惊蛇,隐蔽宫里的视线,四周手下们纷纷点头,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些人,都是忠顺王府养的江湖门客,不说各个武功高强,但皆有绝活傍身,听见头领召唤,便全部四散埋伏,暗中拿出弓弩,搭箭上弦,等着机会。

码头上,随着时间流逝,商船终于靠岸,甲板上的船工们迅速放下跳板,岸边的苦力,也都围了过来,领头的工头,和掌柜的谈好卸货的价钱以后,都开始熙熙攘攘的上船,搬运货物,

这时候,最后一艘商船靠岸,皇城司俭事宁凯,盯着岸边看去,一切如常,这才点点头吩咐道;

“都小心些,现在开始下船,应该会有人接应,”

“是,大人,”

几个衣着普通的汉子,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上摸着刀柄,内里着甲,然后一挥手,由四个人抬着一个被黑布蒙住的木笼走上岸来,看似是简单的箱子,但木笼中隐隐传来呜咽声,还伴随着金属锁链的哗啦声响。

人刚刚踏入岸上,宁凯心中就感到有些慌乱,四下扫视,并无发现,好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下茶铺,竟然有着宫里的禁军守着,显然是接应之人,心下一松,叮嘱道;

“快,去茶铺那边。”

“是,大人,”

手下都瞧见树下的禁军,知道是自己人,脚下步伐,就快了许多,而茶铺内,望风的小黄门,虽然打着瞌睡,但瞧见这一伙人靠近,不由得感到警觉,随即喊道,

“站住,什么人。”

一声冰冷的嘶吼,让还在休息众人,随即回了神,禁军士卒,也都开始摸刀站了起来,

抬笼的汉子们对视一眼,脚下步伐更加快了一步,宁凯正欲开口,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有人皆是一惊,只见一群黑衣人,从西街口冲了过来,

来者不善,

宁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好,有埋伏!”

只见数十骑黑衣骑士从身后拿出手弩,抽出长刀,手中长刀在余晖下泛着冷光,为首之人面罩黑巾,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抬手一挥,身后的骑士们便呈扇形奔了过来,

“放箭,”

一声令下,箭矢呼啸而出,瞬间笼罩宁凯带来的人手,宁凯反应也不慢,抽刀挥舞,隔挡箭矢,可惜,弩箭太快,一瞬间,就射杀自己这边几人,

“结阵,结阵。”

急声喊下,十几人,把地上的尸体抬着,围成一圈,又把木箱子,围在最中间,而码头上的人,早就惊恐的四下而逃,乱糟糟一片,

“把人留下,饶你一命。”

为首的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因为码头苦力乱窜,阻挡了去路,而茶铺下的小明子,心中大骇,他从未想过在这京城近郊竟有人敢公然劫囚。

“快,快去抢人,”

四周的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纷纷抽刀冲了过去,自己则是脸色惨白,站在禁军甲士身后,只能远看码头乱糟糟一片。

“阁下是何人?竟敢阻拦宫中要事!”

宁凯强装镇定,手却在微微发抖,而后暗自打手势,几人抬起箱子,继续移动,这一幕,被黑衣人看得分明,

“少废话,留下箱子,不然,死!”

头目不再多言,一挥手,身后的好手便策马冲了上来,宁凯脸色一变,大喊道:

“保护箱子!”

而后,手下们纷纷拔出佩刀,迎了上去,一时间,码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宁凯一边指挥手下抵抗,一边暗自盘算着脱身之计,还要确保箱子安全,若是杨池被劫走,自己的性命难保。

好在,禁军人马也都支援过来,就这样,宁凯亲自带人护送,抬笼的汉子们趁着混乱,抬着木笼往茶铺方向退去,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其中一个抬箱子汉子的咽喉,只听惨叫一声,此人倒地不起,木笼也随之倾斜,箱子口被打开,有一道人影就从里面滚落出来,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待此人坐起身,披头散发,眼神呆滞,口中喃喃自语,显然已经疯癫,若是细看,不是杨驰还是谁。

小明子见状,心中大急,再看四周黑衣人已经开始围攻过来,哪里还敢再犹豫,

“快,随杂家,把杨公公救出来,杀过去,”

“是,公公。”

有了明公公的话,来此的禁军,也都抽出长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小明子更是跟在后面,到了箱子旁,想要扶起杨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为首的黑衣人,已经到了近前,手中长刀寒光一闪,直取杨驰咽喉。

就在小明子惊惧的时候,宁凯随即赶到,举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劫杨公公?”

宁边后退几步站定,阴沉着脸问道,难不成是自己船上的人泄密。

“哼,你们这些阉党,祸乱朝纲,今日便是杨池的死期!我乃江南义士。”

或许是孤注一掷,怒喝一声,攻势更猛,小明子这才看明白,原来对方是冲着杨池的命来的,而且什么江南义士,在京城,哪里来的江南人,看路数,倒是像江湖上的人。

此时,码头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双方已经损失不少人,可到了最后,码头卫军大营,前来支援兵丁,已经到了不远处的街口,领头的黑衣人一见,事不可为,大喊一声,

“风紧,扯呼!”

飞上上马,带着人,朝着来时的路奔逃,临走的时候,又是一轮弩箭齐射,阻挡禁军人马追击,等人逃走后,几个小黄门嚎丧声传了过来,

“明公公,明公公,你在哪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