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9溃逃
“没问题!跟我来!”
然而,当莱姆斯坚定地喊出这句话时,他们心中那一丝乐观的希望瞬间被残酷地粉碎。紧接着,莱姆斯示意他们都闭嘴,随后一马当先,加速向着山坡冲去。
这位年轻的将军不愿在此时浪费宝贵的时间去解释自己的想法,而是选择用行动来引领众人。
看到指挥官奋勇冲在最前方,其余的军官们,尽管心中满是不情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莱姆斯独自去面对这一切呢?
于是,当他们加速追赶莱姆斯时,心中唯有默默祈祷,希望这个年轻人并未失去理智。
“控制马儿向上攀爬,远比向下冲要容易得多!但愿它们不会绊倒!倘若我们能够顺利爬上去……那些松懈的警卫必定无法及时阻拦我们!”
而在莱姆斯的内心深处,他坚信自己的这一决策并非盲目冲动,而是有着一套疯狂却又可行的逻辑。
没错,他计划借助马匹奔腾时所产生的强大动力,如同一把利刃般直接冲破敌方静止的守卫阵型。他们手中那巨大的长矛,将如死神的镰刀般,把敌人击退,从而暴露出营地核心那相对薄弱的部分。
砰,砰,砰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莱姆斯与他的手下们如雷霆般迅猛赶来。那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仿佛要将整个山坡都唤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帕克勋爵先是一脸困惑,紧接着,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起初,这位年轻的贵族子弟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望着那滚滚扬起的尘土,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方军队有一部分溃败了?他们为何朝着我这边跑来?”
直到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终于看清了那制服明亮的水色,帕克勋爵这才恍然大悟,弄清楚了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惊呼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帕克勋爵此刻的感受,或许与贝克菲尔德勋爵当初第一次发现同一群人从侧翼将自己包围时的心情如出一辙。
和贝克菲尔德勋爵一样,帕克勋爵的第一反应也是转身逃跑。
“各位!迅速列队!列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赫特勋爵那急促而威严的咆哮声,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刺破了营地原本平静的面纱。
这位身材高大、经验丰富的老者,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毅然挺身而出,掌控了整个局势。
而看到那身着黑衣、威风凛凛的马赫特勋爵亲自掌舵,其余原本慌乱不已的士兵们,顿时勇气大增。
“对!各就各位!各就各位!”
“快……大家紧紧站在一起!不用去牵马!只需站在一起!”
“敌人在后方!敌人在后方!呼……啊……”
不幸的是,尽管马赫特勋爵已经竭尽全力,但悲剧还是如莱姆斯所预想的那般无情上演。
莱姆斯他们攻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那些原本心不在焉的警卫,做梦也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变故,顿时惊慌失措,完全陷入了被动。
他们当中的许多人甚至没有来得及牵马,而是将马匹留在马厩里,或是让它们在附近的田地里悠然吃草。
这是因为在众人的普遍认知中,鉴于此地地形极为不利,敌人根本不会选择在此处部署军队。
因此,相较于毫无缘由地连续几个小时不舒服地骑在一匹无聊的马上,让骑手和马匹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恢复体力,似乎是更为合理的选择。
然而,当莱姆斯手持长矛如猛虎般向他们扑来时,这看似无害的行为所潜藏的悲剧性后果,瞬间暴露无遗。
警卫们不仅只能仓促地组成寥寥几条战线,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下马的步兵。因此,这些脆弱而细长的战线,在莱姆斯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大打击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无法组织起来。
砰,嘶,撞击!
双方交锋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犹如雷鸣般的爆裂声,防线如同脆弱的薄纸般瞬间断裂。
莱姆斯手中那金属尖端的长矛,如毒蛇吐信般刺入敌人的人马之中,无情地刺穿了皮肉、肌肉与骨头,将敌人整个人掀离地面,随后又重重地扔回原地。
莱姆斯的队伍排列得极为密集,而且从他们开始攀爬山坡之时,便如脱缰的野马般疯狂奔跑,那势头之猛,犹如汹涌的洪流。
再加上骑兵所特有的重型冲锋战术,以及他们为突破其他敌军阵型而专门配备的精良装备,这些可怜的士兵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毫无成功的机会可言。
最前面三排以骑兵为主的部队,瞬间便全军覆没。他们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承受着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击力。
一时间,地面上血流成河,殷红的鲜血如小溪般流淌,内脏散落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人畜的尸骸横七竖八地遍布四周,各自发出着垂死的惨叫,那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而希特家族仅仅从这三个梯队中所损失的人才与专业力量,便足以让希特公爵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培养这样一支精锐部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与金钱,可如今,他们却如同毫无价值的炮灰般被轻易牺牲,仅仅只是为了稍稍减缓敌人的进攻速度。
但马赫特勋爵确实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的部署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正确的。
因为倘若他使用更为轻便的下马步兵去承受这第一轮的伤害……只能说,即便有更为重型的骑兵作为阻挡的路障,莱姆斯那初始的冲锋,依旧能够造成如此巨大、惨烈且血流成河的伤口,以至于大多数剩余的防御者都惊惶失措,认为进行任何形式的防御都已然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将这条防线比作那艘举世闻名的泰坦尼克号巨轮,那么莱姆斯无疑就是那无情击沉它的冰山。
因此,当第二波骑兵如狂风般向他们席卷而来时,敌方的卫兵们,尽管他们无比英勇,但在这绝望的局势面前,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放弃抵抗,如同船员们弃船逃生一般。
“快跑啊!咱们实在是支撑不下去啦!”士兵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声音仿佛被恐惧和绝望紧紧揪住,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回荡。
“我方兵力太过悬殊,根本无法抵挡!快散开!赶紧散开呀!”话语中满是惊慌失措,仿佛世界末日已然来临。
“敌人的攻势如疾风骤雨般迅猛,这般沉重的打击,咱们实在是承受不住啊!”恐惧如同潮水,几乎将他们仅存的勇气吞噬殆尽。
“快躲开!快躲开呀!千万别让那些如同恶魔獠牙般巨大的长矛刺中你!”急切的呼喊饱含着对同伴生命的担忧。
当目睹己方骑兵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被消灭后,剩余的步兵们出于本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集体做出了放弃阵地的决定。其实,这也实在难以苛责他们。
事实上,莱姆斯所发动的这场袭击实在太过突然,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让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精英骑手们顿时乱了阵脚,完全陷入了措手不及的困境。
此刻,整个队伍混乱不堪,毫无秩序可言,士兵们东奔西走,队形七扭八歪,简直就像一盘散沙。即便他们强忍着恐惧,坚守在原地,恐怕也决然无法阻挡莱姆斯那如猛虎下山般的猛烈攻击。
尤为关键的是,这些所谓的“步兵”,实则是下马的骑兵。他们身上穿着较为轻便的盔甲,手中所持的盾牌也更为小巧。如此装备,在面对一群全身披挂、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时,无疑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绝非理想的应对之策。
他们唯一能寄希望的,便是手中的标枪。值得称赞的是,他们倒也确实充分发挥了标枪的效能。只见他们纷纷转身,朝着敌人的方向,如蝗虫般发射出一连串致命的“飞弹”,那标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仿佛要将敌人的阵营搅得天翻地覆。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仅凭这点手段,注定难以改变失败的命运。
首先,并非所有下马的士兵都有足够的勇气射出这些标枪。因为在战场的混乱之中,他们害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仍在浴血奋战的同伴,毕竟还有一些骑兵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其次,即便那些幸运地投掷出射弹并成功击中敌人的士兵,也未必能够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原因很简单,敌方的士兵和马匹皆身着厚重坚实的盔甲。骑手们身着标准的步兵盔甲,那坚硬的甲胄仿佛一道铜墙铁壁,将他们的身躯紧紧护住;而马匹则配备了由锁子甲和厚亚麻布巧妙粘制在一起的特殊马铠,这马铠就如同给马匹披上了一层坚固的“战袍”。令人惊叹的是,仅仅依靠几支简单的标枪,想要阻挡这一大批如洪流般汹涌而来的重骑兵,简直如同螳臂当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若要对其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恐怕需要大量的重型箭矢才行。而这对于仓促组建起来的希特防线而言,无疑是难以企及的。
就这样,当莱姆斯将那些剩余的零散敌人一一解决之后,他便将带着腾腾杀气与威胁的目光,毫不留情地转向了这些如同令人厌烦的蚊子一般的步兵。
尽管这些步兵皆是从众多士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但在武器装备和人数都远远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终究还是难以承受如此强大敌人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终于,他们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四散奔逃!
“停下!都不许走!我们要保护领主!一定要保护好领主啊!”军官们心急如焚,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阻止这场如决堤洪水般的溃败。
“你们为什么要当逃兵?你们可是最出色的勇士啊!你们的荣誉究竟在哪里?”话语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仿佛在质问这些士兵的灵魂。
“兄弟们!跟我并肩作战!和我一起为了荣耀而战!死亡远比耻辱要好得多!死亡远比耻辱要好啊!”军官们拼命地高呼,试图唤起士兵们心中那一丝尚未泯灭的斗志。
当然,确实有一些最为热忱、忠诚的军官,拼尽全力试图阻止这场崩溃的发生。他们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激励士兵们要为了心中的战神,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然而,无论多么精锐的军队,士兵们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就这样轻易舍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在这种几乎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的死亡都将毫无意义,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他们那垂死挣扎的抵抗,对于眼前这一千名如蓝色死神般的骑兵来说,充其量也仅仅只是令人厌烦的小小滋扰,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阻碍。
因此,尽管军官们不断地催促、呼喊,士兵们却依旧被恐惧彻底支配,纷纷四散奔逃。那些留下的士兵们拼命地恳求同伴不要放弃,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但很快,这些声音便被如潮水般前进的骑兵所淹没,彻底消逝在这残酷的战场上。
于是,在夕阳那如血般橙红色光辉的惨淡映照下,通往帕克勋爵营地的道路,就这样毫无阻碍地为莱姆斯敞开了。路面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数百具敌人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或肢体分离,或血肉模糊,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无比惨烈。
……
“别去管那些逃跑的敌人。我们真正的猎物就在前方的营地里!大家都听好了,一定要抓住帕克勋爵!千万不要杀了他!我再郑重地重复一遍,必须抓住帕克勋爵以及他的随从!”莱姆斯高声下达着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
莱姆斯起初着实担心,他的手下们会效仿赫尔瓦蒂人的不良习性,去追逐这些如鸟兽散的敌人,将其当作猎杀的目标,从而破坏整个作战计划。
于是,他又特意将命令重复了两遍,试图彻底打消手下们任何破坏纪律的念头。不仅如此,他甚至宣布,若有人能够成功活捉帕克勋爵,将给予一万罗帕尔的高额悬赏,希望以此来迫使士兵们专注于主要目标,停止那些可能导致混乱的行为。
但实际上,他的这些担心,在很大程度上是多余的。因为这一千名骑兵,堪称赞赞所拥有的最为锋利的利刃,经过长期的训练与战斗洗礼,他们如今已然对兵法运用自如,深谙战争之道。
即便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他们或许也不会轻易去追击那些逃跑的敌人。原因很简单,士兵们逃跑时所经过的山坡地势极为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坑洼和巨石,而他们的马匹在经历了之前激烈的战斗与艰难的行军之后,也早已疲惫不堪,体力几近耗尽。
必须要知道的是,当时的马与中世纪欧洲那些体型庞大、力量惊人的战马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经过一代又一代精心的选择性繁殖,后来的马才拥有了那般怪异且强壮的体格,能够轻松驮着一百多公斤的重物,毫无畏惧地冲进战火纷飞的战场。
然而,在亚历山大所处的那个时代,大多数马的体型相较于后来的战马,更像是小巧的小马驹。因此,要让这些相对弱小的马儿,驮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骑手,再加上它自身沉重的马鞍,在陡峭的山坡上全速奔跑,其艰难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这几乎耗尽了这些马儿身上的每一丝力气,甚至远远超出了它们的承受极限。从许多马匹大口喘着粗气、舌头无力地耷拉在嘴边的模样,便能清楚地看出它们此刻的疲惫与痛苦。
一些心疼坐骑的骑手,甚至急忙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试图用温柔的动作安抚它们那因恐惧和疲惫而颤抖的身躯。还有些骑手则迅速拿起水袋,小心翼翼地将水倒进疲惫不堪的马儿嘴里,希望能为它们补充一些水分和体力。
至于几名运气不佳的骑手,只能神情哀伤地站在死去的马旁边,脸上写满了悲伤与绝望。
这些可怜的马儿,因为过度劳累,心脏在激烈的攀爬过程中不堪重负,最终衰竭而亡。这样的事情,在残酷的战争中虽然并非罕见,但每一次发生,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骑兵们的心。
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而言,他们的马早已不仅仅是用来作战的驮畜。
不,它们是骑兵们最亲密的伙伴,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对一些人来说,甚至如同半个家人一般重要。他们之间所建立起的情感纽带,是如此独特而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