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第345章 大义灭亲

第345章 大义灭亲

过得不错？

月色倾泻，照彻他。

“这两个月，公主到底在做什么？”

“我杀了负刍。”

榕树叶子的阴影在他身上晃，“这不难猜。”

李贤是个聪明人，后半句乃是嬴政说给张良。

她亲自处理颍川郡冯安的卷轴，让张良去魏获得秦臣的信任，又在城父置陈平为辅。

——“若你身处此事，该如何？”

【师生慕好，有悖伦常，大逆不道】格外显眼。

“我本以为公主能处理得当。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心慈手软。”他盯着她，“为何当时不杀了燕月与景巫？”

果断有余，但不够狠辣。一旦被仁慈所缚，她就会变成上一世的扶苏。

——牵连叛乱，并夷三族。

李贤对待这个问题，辗转多年，心中已有答案。

李贤怎么也想不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李贤保持沉默。

李贤攥紧了剑柄，他习惯痛苦，故而也从不掩饰艰难，更不惮将最残酷的话全说出来。

她肃然抬头，“所以，秦军将要进攻的消息是你放在楚国王室的？

“许栀！”

几乎在张家出事的同一日，嬴政于覆秋宫密见垂问李贤。

但若景巫一死，他就不会去代地找赵嘉。然后她不会知道红石，那么你就会死了。

凌厉、不择手段的漩涡始终萦绕在李贤的灵魂之中。

“监察有这份闲心操心我之前，不如做好南郑郡中粮道行栈的工作。”她抬起头，转移话题，“吕泽一家都在所察之地，该要你费心。”

她从昏迷中醒来，承诺发愿不再伤害。

李贤不欲多说，一卷帛书从袖中拿出。

但若让秦臣来逼死他，李贤会想到当年的自己。

“你给了他什么职务？”

“亭长之务已然堪用。”

许栀脊背发凉。张良在原来的历史上，对秦之恨之深，除了韩国之亡，还有父亲与幼弟之丧。

这个问题在六年前，许栀见到他的头一年，她就直言问过他——若李斯最后还是走上那条路，他能否大义灭亲。

深渊从她脚下蔓延，无法呼吸。

为了撇清张良，不惜嫁给芈犹？

李贤的语气冷了不少，“你想一个月后就当寡妇的话，不妨一试。”

“公主错了，你唯独对自己够狠。”

经手张家之事者，王绾为主，李斯为辅。

“他会疯的。”

她头皮发麻。

许栀摇头，“当下不适合。刘邦暂时没有楚国重要。或许你没亲自接触刘邦，此人为人豪爽，善于笼络人心，能解纷杂事务之危机，以后或可任赈济灾事之官职。”

哪里有人能放任着对方跳入陷阱，又要为之善后。

凉风拂过，冷寂无声。

自上次胡亥降生，她眼见了张良的死亡。

故韩臣子，权衡之术，加上公主与之沸沸扬扬的传言，张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

“公主以为这样的一句话就能让臣徇私舞弊？”

直到这一刻，许栀才全部明白韩非话中之意。

只听他道：“张良之事已在咸阳掀起轩然大波。”

“李贤。”许栀看不清他眼中变化不清的暗色，他总能一针见血，她只能说，“我当年与你之言，不是玩笑。”

檄文的内容不是之前赵嘉与大巫所执笔的写法，也不是项梁拿到许栀面前的昭蓉的写法。

“我上书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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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地笑了笑，带着些泄气的萎靡，“让监察失望了，我对自己也挺失望。你说得不错，凡事皆无两全其美。我对他们总是想多留一线生机，最终害人害己。”

她背后的榕树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楚地寂静的平原上，灌木丛也都低矮，大概是水系纵横，一会儿仔细听，就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潺潺水声。

“我应下婚盟，来到楚国，我就没想过我的名声还能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