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赐死

大殿的门被缓缓推开，苏漪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虽然她的容颜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加美丽，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却格外憔悴。一夜的自责和愧疚让她几乎没有合眼，眼中满是血丝，神情也显得恍惚不安。

"民女苏漪参见太后娘娘。"她颤抖着跪下行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太后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面的苏漪，越看越愤怒。

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锦瑜才会冒险去天山，才会受伤，才会可能跛脚！

"苏漪！"太后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如雷贯耳，"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苏漪被太后的怒吼吓得身子一颤，但还是努力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民女...民女不知。"她哽咽着说道。

"不知？"太后怒极反笑，"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装作不知道？"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漪：

"锦瑜为了给你治伤，不顾生命危险去天山采摘雪莲，结果腿部重伤，很可能要跛脚一辈子！你说你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听到太后的话，苏漪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

"太后娘娘，都是民女的错。"她痛苦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治民女的伤，二皇子殿下就不会冒险，就不会受伤。民女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承担责任？"太后冷笑一声，"你拿什么承担责任？你知道锦瑜的腿意味着什么吗？"

苏漪颤抖着摇头。

"按照我朝祖制，身有残疾的皇子不能继承皇位！"太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着苏漪的心，"锦瑜本来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现在，他很可能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苏漪听到这话，感到天旋地转，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顾锦瑜的伤势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他为了治好她的容貌，竟然可能要失去皇位继承权！

"太后娘娘..."她哭着说道，"民女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早知道，民女宁可不治这个伤，也不会让二皇子殿下去冒险。"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太后愤怒地拍桌子，"事情已经发生了！锦瑜的腿已经伤了！他的前程已经毁了！"

她走到苏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漪，我问你，当初锦瑜提出要亲自去天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民女...民女阻止过..."苏漪哽咽着说道，"但是二皇子殿下坚持要去，民女拗不过他..."

"拗不过？"太后冷笑，"你是真的拗不过，还是心里其实很希望他去？"

"不是的！"苏漪急忙否认，"民女从来没有希望二皇子殿下去冒险！民女宁可一辈子毁容，也不愿意看到他受伤！"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坚决拒绝？"太后步步紧逼，"以死相胁也好，绝食抗议也好，总有办法阻止他的！"

苏漪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如果她当时态度更坚决一些，也许真的能够阻止顾锦瑜。但她当时心中对恢复容貌还是抱有希望的，所以没有坚决反对。

"说不出话了？"太后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心里其实是希望他去的，对不对？你希望恢复容貌，希望重新变得美丽，所以即使知道危险，也没有坚决阻止！"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苏漪痛苦地摇头，"民女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这样想过？"太后冷冷地看着她恢复如初的美貌，"那你现在恢复了容貌，心里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不是的！"苏漪哭得更厉害了，"民女看到自己恢复容貌，心里只有愧疚，没有高兴！民女宁可自己一辈子毁容，也不愿意看到二皇子殿下受伤！"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太后怒道，"锦瑜已经为了你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我朝的江山，就这样被你一个女人毁了！"

听到太后把责任说得如此严重，苏漪更是痛不欲生。

"太后娘娘，民女愿意用命来偿还！"她磕头如捣蒜，"只求您不要怪罪二皇子殿下！"

"用命偿还？"太后冷笑，"你的命值什么？你死了，能让锦瑜的腿好起来吗？能让他重新获得继承权吗？"

苏漪被问得无话可说，只能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皇帝也来到了坤宁宫。

"母后，儿臣听说您召见苏漪了？"皇帝走进大殿，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苏漪，也是一脸的愤怒。

"皇帝来得正好。"太后指着苏漪说道，"你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害得锦瑜失去了继承权！" 皇帝看着苏漪，眼中也满是怒火。

"苏漪，朕问你，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苏漪颤抖着回答，"都是民女的错。"

"既然知罪，那你说该如何处置你？"皇帝冷冷地问道。

苏漪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道："民女愿意离开二皇子殿下，从此不再见他。只求皇上和太后娘娘不要怪罪他。"

"离开？"太后冷笑，"你以为离开就能解决问题吗？锦瑜为了你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以为他会同意你离开？"

"如果...如果二皇子殿下不同意，民女可以..."苏漪咬了咬牙，"民女可以自尽，这样就不会再牵累他了。"

听到苏漪提到自尽，太后的怒火更盛了。

"自尽？你以为自尽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她愤怒地说道，"你死了，锦瑜会更加痛苦！到时候他不仅失去了继承权，还会因为失去你而一蹶不振！"

"那...那民女该怎么办？"苏漪绝望地问道。

"你问我该怎么办？"太后冷冷地看着她，"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她走到苏漪面前，声音如冰霜般寒冷：

"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见锦瑜！我会安排人把你送到边疆去，让你永远不能回京城！"

"不要！"苏漪惊恐地看着太后，"太后娘娘，您要怎么惩罚民女都可以，但请不要不让民女见二皇子殿下！"

"不让你见他？"太后冷笑，"这还算轻的！我本来想直接赐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