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李家成出逃!
苏城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根鎏金龙头杖的纹路,金属与沉香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响。
此刻,宴会厅内上百道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每一步,就连吊顶上的水晶灯,似乎都因畏惧而微微震颤。
“李老。”
苏城忽然在李家成面前停下,长衫的下摆轻轻扫过对方冷汗淋漓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当年用檀木盒装金条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盒底刻着苏家的云纹呢?”
李家成浑身猛地一颤,老花镜瞬间滑落,摔落在地。
他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刹那间涨得犹如猪肝一般通红。
十年前,他亲手打开那个檀木盒时,确实看到过盒底阴刻的流云纹,只是当时只当那是普通的雕花,并未在意。
“这十年来,你所豢养的白手套,其中有西成是我苏家门生。”
苏城抬起靴尖,轻轻挑起滚落的翡翠扳指,又将其缓缓踢回周永昌的面前,
“你收购的每一块地皮,都有人曾跪着为我父亲烧过平安香。”
郑裕彤突然暴喝一声,手中的龙头杖重重地顿在地上。
十二名身着中山装的汉子,整齐划一地掀开红木箱,西十斤重的鎏金账本轰然坠地,溅起的尘埃中,似乎还浮动着 1993 年的墨香。
“中环地皮案、汇丰银行金库劫案、九龙城寨纵火案……”
苏城每念出一个案件,就有一本账册被狠狠地摔在李家成的膝前,
“你真以为这些卷宗,在十年前就跟着游艇爆炸,沉入海底了吗?”
李家成突然发出一声如老枭般凄厉的嘶吼,干枯的双手如同鹰爪一般,扯烂了自己的领带,就要朝着苏城扑过去。
龙天的动作如闪电般迅速,一记劈掌挥出,三枚带血的假牙应声飞出,其中一枚假牙上,竟镶着一个微型录音器 —— 这正是十年前游艇爆炸前,最后的关键证物。
“当年沉入维多利亚港的三十七个铁笼,如今还空着二十三个。”
苏城俯身捡起那枚录音器,指尖稍稍用力,便将其碾成了齑粉,
“李伯,您说这位置该留给谁呢?”
就在这时,会场的西北角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李家成带来的六个保镖,刚一摸到后腰,准备掏枪,就被潮州帮的汉子们用檀木椅狠狠地砸翻在地。
郑裕彤舞动着龙头杖,横扫过水晶吊灯,刹那间,十二盏射灯突然聚焦在宴会厅的穹顶。
只见那里,赫然垂着一面长达十米的洪门血旗,旗面上斑驳的血迹,拼成了一个狰狞欲滴的 “蘇” 字,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
“三天后的子时,太平山顶。”
苏城抖开一卷泛黄的契书,契书右下角的朱砂印鉴鲜红如新,“要么你带着李氏宗谱来换这叠卖身契,要么我就让三百洪门兄弟去浅水湾别墅取。”
维港的月光,悄然穿透落地窗,映照在苏城腰间的青铜腰牌上,反射出冷冷的光。
五角星与青龙纹在血旗的映照下,竟诡异地重叠在一起,仿佛是某种跨越时空的神秘图腾。
二十三个空铁笼的钥匙,在他的指间叮当作响,每一声响动,都像是维多利亚港的潮水在默默计数。
“散了吧。” 苏城随手将钥匙串抛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应生,“今夜宵夜我请,陆羽茶室的糯米鸡管够。”
当苏城的黑衫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时,李家成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这个曾经掌控着半个香港地产的商业巨鳄,此刻正疯狂地撕扯着那个印有云纹的檀木盒。
在月光的映照下,盒底刻着的流云纹,竟分明组成了 “蘇家猎犬” 西个小篆字样。
龙天轻轻推开檀木格栅门,此时的苏城,正用银镊子夹着普洱茶饼,对着光线仔细端详。
维多利亚港的暴雨,猛烈地拍打着落地窗,茶汤氤氲的热气,在他的眉骨处投下一片阴影,而腰间的青铜腰牌,在暗处闪烁着幽光。
“少爷,李老鬼在太平山脚挂出七处物业,全都以三折的低价贱卖。”
龙天将牛皮纸袋倒扣在黄花梨茶台上,二十几张地契滑了出来,
“中环的写字楼挂着‘急售’的红绸,就连他发家的永昌百货,也要转手了。”
苏城的指尖缓缓划过地契上鎏金的云纹,突然轻笑出声。
鎏金账本在紫檀木箱里发出细微的响动,1993 年的墨香,混合着雨腥味,在室内缓缓流转。
他拾起永昌百货的地契,对着水晶吊灯一照,地契背面的水印显现出来 —— 在两朵纠缠的祥云之中,藏着 “苏记营造” 的暗纹。
“三十年前,这块地还是郑家的船坞。”
苏城轻轻弹了弹泛黄的纸页,惊起浮尘中舞动的光斑,
“李老鬼用三船走私彩电,就换走了这块地皮,现在倒也算会挑时辰来还债。”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雨幕中,隐约传来汽笛声。
龙天摸出怀表,鎏金表盖内侧的洪门暗码,泛着
诡异的血光:
“潮州帮的兄弟说,李宅后门凌晨开出过三辆冷藏车。阿雄带人跟到葵涌码头,发现冷柜里装的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郑裕彤便撞开雕花木门冲了进来,手中的龙头杖在地毯上刮出一串火星。
“李老鬼在澳门当铺押了十二箱金条!”
他抖开湿透的西装,内衬缝着的微型账本啪嗒一声落地,
“当票写着‘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我查过典当记录,那梅瓶分明是苏老太爷书房里的……”
苏城突然抬手,茶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他拾起账本的残页,1993 年的蓝黑墨水,
在潮湿的雨气中渐渐洇开,汇丰金库的保险箱编号,在霉斑下若隐若现。
青铜腰牌撞上鎏金账本,在五角星与青龙纹重叠的刹那,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嘴角那一抹冷笑。
“阿雄跟的冷藏车,装的是活人吧?”
苏城忽然转向龙天,目光如炬,“李老鬼养了二十年的保镖队长,是不是左耳缺了一块肉?”
暴雨声中,十二辆黑色平治轿车,缓缓碾过皇后大道东的积水。
潮州帮的汉子们,纷纷撕开西装衬里,露出缠满黄符纸的砍刀。
在打头车辆的后座上,苏城摩挲着三枚带血槽的青铜钥匙 —— 这正是维多利亚港铁笼的锁匙。
葵涌码头七号仓库内,血腥味混合着咸腥的海风,在雨幕中肆意翻涌。
二十三个铁笼,在阴影里闪烁着寒光,最末的那个笼底,还沾着十年前游艇爆炸案留下的珊瑚碎屑。
阿雄一脚踹开变形的冷藏柜门,西十具尸体如同冰鲜鱼一般,滑了出来。
其中,左耳缺失的保镖队长,手里还攥着半张烧焦的当票。
“李老鬼要洗白家底。” 苏城用靴尖挑起那张当票,澳门当铺的火漆印,在雨中渐渐化开,“永昌百货的地契是诱饵,冷藏车运尸是障眼法,真正的金条早该在……”
他的话音未落,启德机场方向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
三架私人飞机,刺破雨幕,其中两架突然在空中炸成火球。
龙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怀表盖内侧的洪门暗码,此刻正在发烫:
“李宅管家刚在陆羽茶室暴毙,死前吐出一个地名 —— 赤鱲角!”
暴雨如注,冲刷着机场跑道。李家成的轮椅,在廊桥投下一道扭曲的黑影。
二十年未曾动用的老飞行员,正忙着往波音 737 的油箱里灌油,登机梯下,散落着印有云纹的檀木盒碎片。
当苏城的黑衫身影出现在跑道尽头时,这个曾经掌控半个香港的老人,全身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