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敌笨笨的大笨龙

第265章 等待支援

昭陵上空的云层像是被巨手揉皱的锡纸,沉闷的雷声从天际滚来,带着雨前的湿重气息。

旋翼飞旋的“哒哒”声骤然撕裂寂静,像一把高速运转的电锯剖开晨雾,惊得林间宿鸟扑棱棱飞起,灰影掠过古柏虬结的枝桠,留下一串慌乱的啾鸣。

又一架涂着朱雀局银徽的黑色直升机冲破云层,螺旋桨搅动的气浪如无形的巴掌,狠狠拍在封土堆前的石坪上。

地面的浮尘被掀起丈高,在探照灯的光柱里翻滚成浑浊的沙柱,周遭百年古柏的枝叶被气浪撕扯得猎猎作响,墨绿的叶片翻卷如惊涛,露出苍白的叶背。

舱门“嗤”地滑开,液压装置的轻响被引擎轰鸣吞没。

戴云华率先跃下,黑色作战靴踩在石坪上发出沉闷的“咚”声,朱雀局外勤九科的制式制服紧贴着挺拔的身形,腰间那柄狭长唐刀的鲨鱼皮鞘在夜风中轻轻晃动,金属扣碰撞出细碎的脆响。

他抬眼扫视陵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掠过神道两侧石翁仲的阴影时,瞳孔微微收缩:“这里好像有些太过安静了!”

那些石刻的眼睑下,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金满仓紧随其后,怀里抱着的金属剑箱沉甸甸的,箱壁上的防滑纹被他攥得发白。

这口装着天星剑的箱子棱角分明,边缘还留着空运时的防撞胶痕,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他急促的心跳。

“大哥他们肯定进去了。”他喉结滚动着,视线死死钉在地宫入口的方向。

戴云华没接话,蹲下身伸出指尖,轻轻拂过石坪上一道新鲜的爪痕。

那痕迹深约半寸,边缘的青石被内劲震得泛着白茬,五道指印间距匀称,末端还凝着未散的气劲余波:“是内劲高手。”他指尖在最深处的凹痕里顿了顿,那里的石屑还带着微弱的震颤,“力道至少是七重境。”

“糟了!”金满仓猛地跺了下脚,青石板被踩得“咯吱”作响,他怀里的剑箱跟着颤了颤,“大哥特意让我送天星剑,指定是里头打起来了!”他拽着戴云华的胳膊就要往地宫入口冲,肥硕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

两人刚冲到石阶通道口,脚步猛地顿住。

石坪空地上的景象像一幅被血浸透的水墨画:

数十具朱雀局制服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蜷缩成虾状,颈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翻着皮肉;

有的保持着举枪姿势,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骨刺,鲜血在月光下凝成暗紫色的冰碴。

最触目的是西北老者赵开山,他半截佩刀斜插在石缝里,刀柄上的朱雀纹章被血糊得发黑,双目圆睁望着夜空,掌心老茧处还残留着内劲爆发的焦痕,像被烙铁烫过的枯木。

“赵局长!”金满仓失声惊呼,怀里的剑箱“哐当”撞在石阶上,他手指颤抖着想去探赵开山的鼻息,却在离尸体半尺处僵住。

那双眼眸里凝固的惊恐,像冰锥扎得他指尖发麻。

戴云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名特勤队员颈间的血污。

一道爪痕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的幽绿,指甲刮过的皮肉像被强酸腐蚀过,呈现出坏死的灰黑色。

“是毒爪功。”他指尖蹭过那层幽绿,触感冰凉如霜,“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新神会或是洪门的人干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金满仓猛地拽出腰间的短铳,枪管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大哥他们在里面肯定撑不住了!”

他转身就要往地宫石门冲,却被戴云华一把攥住胳膊。

戴云华的指节深陷进金满仓的肉里,内劲顺着接触点传来,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你看清楚!”他声音压得极低,眼神扫过满地尸体,“赵局长是内劲六重,带的都是能硬撼武徒八阶的精锐,照样被屠得片甲不留。里面要是奎木狼那个宗师,咱俩进去就是送菜。”

“可天星剑……”金满仓挣扎着,肥脸涨得通红,“那是大哥破局的关键!”

“剑要送,但不是现在。”戴云华松开手,从战术背心里掏出特制通讯器。

那银灰色的金属外壳上刻着朱雀暗纹,屏幕亮起时映出他冷峻的脸。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求援。”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新神会既然敢闯昭陵,必定做足了准备,必须让孔局长派宗师级高手来镇场。”

通讯器的电流声里突然炸响孔烈沙哑的嗓音:“戴云华?情况怎么样?温老弟他们进地宫了吗?”

“孔局长,昭陵地宫遇袭!”戴云华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目光扫过石翁仲投下的幢幢黑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赵开山局长和陕西分局的队员全部牺牲,凶手是新神会奎木狼和洪门洪天阳!地宫入口已被突破,师傅他们在里面,无法确认情况!”

通讯器那头陷入死寂,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空旷的陵区回荡,像毒蛇吐信。

两秒后,一声怒极的低骂炸响,震得听筒发烫:“该死!我就知道新神会的狗东西没那么容易对付!”

孔烈的呼吸声粗重如拉风箱:“你们守在地宫入口,千万别进去!我马上联络离你们最近的宗师级强者,最快十分钟内赶到!”

“明白!”戴云华利落应下,挂断通讯器的瞬间,金属外壳已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潮。

他将通讯器塞回战术背心,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金满仓。

那胖子正死死抱着剑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箱壁被捏得发出“咯咯”的呻吟,像不堪重负的骨骼。

“听到了吗?”戴云华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沉稳,“宗师级高手马上就到。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守住这里,绝不能让里面的敌人突围,更不能让后续支援队伍被偷袭。”

金满仓猛地抬头,肥脸上的横肉因焦虑拧成疙瘩,他狠狠咬牙,牙槽里渗出血丝:“我知道!可……”他望着地宫入口那道吞噬了数十条性命的黑暗裂隙,喉结滚动着,“我总觉得大哥他们在里面快撑不住了。”

剑箱的棱角硌得胸口生疼,那是天星剑冰凉的触感,更加重了心底的寒意。

夜风突然变得尖利,卷着松针抽打在石翁仲的脸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亡魂在低语。

神道两侧的石刻仪仗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石马的鬃毛纹路被风掀起的尘土覆盖,更添几分狰狞。

戴云华反手抽出长刀,玄铁刀身出鞘时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刀尖斜指地面,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浅痕。

他的衣摆在夜风中猎猎鼓荡,墨色劲装下的肌肉绷如弓弦,周身散发出的杀意与年龄极不相称。

金满仓深吸一口气,将剑箱抱得更紧,箱底的防滑纹嵌进掌心肉里。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石门内的黑暗里,仿佛要穿透厚厚的岩层,看到地宫深处交织的刀光剑影,看到温羽凡是否还握着破邪刀,看到霞姐的冰蓝真气是否仍在闪烁。

十分钟,在寻常日子里不过是喝杯茶的功夫,此刻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两人背靠背站在地宫入口两侧,肩膀相抵的力度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沉重。

戴云华的刀尖始终保持着微颤,那是内劲蓄势待发的征兆;

金满仓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剑箱的锁扣,指节泛白如霜。

而此刻的地宫深处,无人知晓的是,星轨回源阵的青光已如海啸般暴涨,将所有厮杀声、怒吼声尽数吞没。

那些旋转的星芒里,温羽凡的破邪刀与洪天阳的青灰真气正在碰撞,李玲珑的星蝶剑卷着星火掠过,霞姐的冰蓝水泽在光流中沉浮……

所有人都被卷入那道横跨两界的光柱,命运的齿轮在星轨转动中,碾出未知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