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衔尾之蛇（六）
带着西个哥布林，道格拉斯一马当先，洛书紧随其后，左脚在前踏进了精神病院。
“马什教授！”精神病院的保安认识道格拉斯，敬了一个礼。
道格拉斯点点头：“我带学生来做调研。”
如果换做讲授心理学的安宁教授，还说得过去，但防身术老师带学生去精神病院做调研，呃……
好在保安也不清楚这些教授们各自讲的什么课，没有起疑。
一行人进了门诊部，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叫号的大屏幕，上面的日期赫然是9月8日！
今天己经9号了，昨天才是8号。
有桃源村的经验在前，洛书和程玖对这种情况己经有所预期，但其余人皆是一脸惊疑，但又不能叫破，只能互相交换一个“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的眼神。
道格拉斯：“接下来，我们要确认每个人的状态。从医护开始。”
毕竟精神病人的状态不是那么容易摸清楚的。
黎鸣霄：“9月8日有六名医护值班。”
袁霖举了一下手，道格拉斯点了点头，他又犹疑了一下，才开口：“我……之前就在这里看病。可以借口复诊，接触一下医生。”
道格拉斯：“不错。你介意我陪同吗？”
袁霖赶紧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道格拉斯拍拍他的肩膀：“干我们这行的，挂精神科再正常没有了。”
洛书：“今天在职的医生只有付梅主任和齐东寻。齐东寻是规培，还不能单独看病，那应该只能挂付梅主任的号。”
袁霖打开挂号小程序，再次发现了诡异的事情：手机上的时间也是9月8日！
他甚至有点不自信了：“我记错日子了吗？”
“你没记错，”道格拉斯郑重提醒：“在这种地方，一定不要自我怀疑。”
几人受教地点头。
洛书翻找了一下手机，想到了新的问题：“晚间巡查的文件还没有下发。”
她正想借这个理由排查病患来着——但没记错的话，文件是8号晚饭时才下发的。
“你记得文件内容吧？”道格拉斯：“现在去打印室敲一份，我带着章，给你补一个。然后我们就以巡查为名，观察病人的情况。”
洛书答应下来，凭着记忆找到打印室，遇到李志磊在里面换墨盒。洛书站在旁边等他换，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您今天值班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昨天晚上没有看到李志磊。
“我昨天夜班，”李志磊回答，“等中午晓葵来换我，就可以下班了。”
“喔喔。你们真辛苦。”洛书嘴上客套着，大脑飞快地开始运转：
己知一：李志磊值7号夜班，推测于8号早上离开；8号晚上事发时，李志磊不在精神病院。
己知二：从封印精神病院到现在，安宁教授和道格拉斯轮流守在门口，在日晷指针稳定在1号位之前，不可能放人进去。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李志磊是怎么冒出来的？！
好家伙，按一下“f5”刷新出来的吗？！
洛书用诡异的目光盯了他一会儿，没有看到章鱼头出现，但还是觉得心里拔凉拔凉。
说话间李志磊己经换完墨盒：“您要打印吗？需要登录。您有没有账号？”
“这个，”洛书回过神：“我去问问老师……”
“没事，用我的吧，”李志磊掏出员工卡刷了一下，“不要打太多就好。”
“不会不会，就两页。”洛书：“太感谢您了。”
虽然李志磊表现得正常清醒且热心，但在洛书心里他仍然是个章鱼人。
而她在用章鱼人的账号打印文件。
打印完这份带着章鱼味的文件，洛书找到付梅主任的诊室，道格拉斯陪同袁霖在里面就诊，黎鸣霄和程玖在门外偷听。
洛书小声问：“有情况吗？”
“很正常，”程玖小声答：“付梅主任和齐东寻都以为今天就是8号——没有昨天的记忆。道格拉斯提到要进行全岛居民情况摸底的时候，付梅主任看起来也是第一次听说。”
“喔，”洛书顿了顿：“我那边有情况。”
两人一起用死鱼眼看她。
“你们什么眼神？”洛书忿忿：“又不是我搞出来的情况——等他们出来一起说。”
等道格拉斯和袁霖从诊室出来，洛书把自己发现的疑似恶性Bug告诉大家。
“这么说有问题的不止一个人，”程玖提醒：“还有林晓葵。”
众人顿时一惊：确实如此！
己知李志磊7号夜班，8号离开；而林晓葵则是8号的白班，首到10点事发，还没有离开。
几人又去敲了值班室的门，里面有一名7号夜班的护士在休息，但林晓葵不在。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一个凭空出现，一个凭空消失！
为了排查这样的案例还有多少，众人又专程去看了排班记录。
付梅主任是8号白班，但7号晚有几个她的病人情况不稳定，赶来处理后，因为时间己经很晚，就留在了医院值班室休息。齐东寻是她带的规培，时间基本同步。
因为7号晚上闹的这一出，加之这座岛是有宵禁的，原本7号值白班的护士和保安也没有来得及回宿舍，于是干脆跟别人换了8号的白班，好把休息时间凑到一起。
“这样就减少了8号进出精神病院的医护，勉强算是好消息。”程玖：“如果早8到晚10是精神病院的‘安全时间段’，那么医护大多整段时间都在医院，而病人则是出入都发生在安全时段——除了李志磊和林晓葵。”
这时候时间己经接近中午，一行人正在候诊区讨论，就看到安宁教授和林晓葵一起走了进来。
众人交换一个惊悚的眼神：什么乾坤大挪移！
林晓葵还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己经是个章鱼人了，兀自跟安宁教授说话：“安教授是来找付主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