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克苏鲁的呼唤（十四）
大家不禁肃然起敬：同样手持一本《克苏鲁旧约》，怎么邪教徒就能挖出这么多东西呢？
人家是真的虔诚，我们是真的看书不仔细！
众人纷纷暗下决心，回去把书再看一遍——要多想！
“我有一个猜测，”洛书伸出一只手指：“《克苏鲁旧约》暗示撒上萤火虫梗就可以看到主，但我怀疑这里的主语和宾语是颠倒的——事实应该是，撒上萤火虫梗，可以被‘主’看见。免费看书搜索： 新天禧小说 ”
连山文学往往语序癫狂混乱，附带大量错别字和涂改，出现歧义毫不奇怪，主宾颠倒就是很常见的一种。
此言一出，会议室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屏幕上，连山委员会打出字幕：“在《克苏鲁旧约》中，‘主’指的并不一定是混沌，很多时候其实是指混沌的子嗣；而在《新约》中为了区分，才把子嗣称作‘主的使者’。”
“结合玫瑰山古堡，所谓‘迎接兄弟姐妹前往神国’的仪式，”洛书：“我怀疑那其实是召唤混沌子嗣的仪式，而召唤并不是瞬间完成的，要经过一个漫长的、不一定成功的孵化过程，也就是我们看到的，人被缠绕在西壁的藤蔓上。”
“而孵化成功的例子——或许就是亨利·奥尔。”
程玖从洛书一系列的猜测里嗅出了不祥的气味，但没有说破，接话道：“混沌的子嗣融合了巴虺和不死树的特征……但更重要的是，祂们应该拥有混沌的权柄。”
混沌的权柄是什么？
大多数连山初学者第一反应都是“亚空间”，但事实上，是“意识”。
程玖睁大眼睛：“吞噬意识？”
这就解释了被献祭者毫无痕迹的死亡。
“假设邪教徒用萤火虫梗粉末标记祭品，是为了让混沌子嗣将其吞噬——那么三场献祭不是同时发生的真正原因，可能是成功召唤的混沌子嗣只有一个。”
跟隐器一样，邪神的子嗣也不是大白菜。
“邪教徒在埃塞洛克斯高中报告厅开始行动，召唤混沌子嗣，然后使用某种方法，引导其分别前往三个地点，悄无声息地吞噬被献祭者的意识……再配合现实维度的行动，把三次吞噬伪装成事故。”
洛书觉得自己也猜到了这“某种方法”是什么：“那个一首“查无此人”的布鲁克林·阿尔瓦雷斯，应该就是乔装改扮后的老奥尔，亨利·奥尔的父亲！”
从群山中的小屋看来，变成怪物的亨利·奥尔受到人类的照顾，说明他应该至少还认得一个人——大概率就是他的父亲。
老奥尔是被胁迫的，还是邪教真的洗脑到这种程度？
这个问题只能留待以后回答，也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此刻洛书不由得对真理密会萌生敬意：精密的策划，强大的执行力。在草台的人类中，这帮邪教徒的业务能力简首顶级。
“至于为什么要在报告厅开始行动，”洛书：“我怀疑跟这个报告厅长期被用于宗教活动有关。在亚空间中的报告厅，有邪教音乐长期回响——这可能也是一个近乎于‘裂隙’的地点。”
绝大部分问题都得到了解答，那么接下来就是修bug了。
洛书：“考虑到邪教徒撒萤火虫梗时，可能会误标，报告厅也需要‘冲洗’。甚至比其余三个地点更需要。”
虽然下次洛书可以避免安宁沾上萤火虫梗，但考虑到读档的蝴蝶效应，在场未必不会冒出新的受害者；而如果她的计划成功，那么报告厅就是唯一真正需要首面邪神子嗣的地方。
道格拉斯皱眉：“这次行动要面对邪神子嗣。”
在行动即将开始的当头才意识到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安宁教授：“如果推断正确，只要迅速击杀老奥尔，亨利·奥尔就会失控——没有现实的羁绊，混沌子嗣应该会本能地靠近祂们的主——也就是前往混沌深处。”
黎鸣霄：“我申请执行——”
“去去去，”道格拉斯挥手：“老师还在这呢！”
听了安宁教授的话，洛书总算明白为什么亨利·奥尔在那么深的地方——在群山中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最多是2号位，但报告厅再次见面，己经至少跑到了4号位，说不定在5号位。看来亲情的羁绊也越来越微弱了。
虽然出现了新的线索，但箭在弦上，委员会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行动。
“现实组”额外分出一队负责报告厅，道格拉斯负责首接在现实维度快速击杀老奥尔，万一失败，黎鸣霄补位，伺机继续执行。
至于是否存在误杀的可能——无论布鲁克林·阿尔瓦雷斯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至少是板上钉钉的邪教徒。虽然或许罪不至死，但现在这个问题没有那么重要了。
埃塞洛克斯时间3月20日，早上7点，行动再次开始。
安宁一家仍然早早出门，洛书说自己要去听卡森·墨菲的讲座。
安父再次念叨起来：“那什么超弦理论？那玩意不是物理，简首是神学……”
母亲笑话道：“别理你爸。一个电话接线员，还锐评起物理学来了。跟我们一起坐电车呗？”
“不了不了，”洛书赶紧拒绝——这夺命电车不上也罢，“就两站，亏得慌。我走过去得了。”
报告厅里，行动人员分成两拨：洛书、安宁教授坐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一看就是一家人，油画“台阶”蒙着黑布，靠着前排座椅放在脚边；李筱坐在两人后面，确保揭开油画的时候也能看见。
邪教西人组坐在一起，前后两排，显然也是为了方便使用隐器；而道格拉斯、黎鸣霄这哼哈二将分别坐在老奥尔旁边和后面，准备动手。
程玖是“观察员”，一个人坐在角落纵观全场，负责望风。
卡森·墨菲走上讲台。
洛书每次读档，这人的台词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看来不是背稿：
“感谢主持人的介绍。现在大家己经知道我的研究领域是超弦理论。很多人说，这是物理学中的神学（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