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入口
陆明抱着的柴火"哗啦"一声堆在灶房门口，惊飞了几只觅食的麻雀。"白叔说，后日进山。"
白砚舟手腕一抖，刀尖挑起半片枯叶。叶脉间一只蚂蚁正拖着粒干瘪的虫尸，六条细腿在晨露中闪着微光。
"老葛认得路？"
"说是年轻时采药去过。"陆明蹲下身，树枝轻轻拨开落叶。更多的蚂蚁正在搬运虫尸碎片，"那地方叫'铁棺峡'。"
三日后寅时，村口老槐树下已腾起袅袅炊烟。两匹驮马喷着白气，马背上油布包裹的物资用浸过桐油的麻绳捆得结实。老葛蹲在路边往牛皮水囊里灌烧酒，酒液在晨光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线。
"马只能到鹰嘴崖。"老葛拍了拍马脖子，酒糟鼻在冷风中发红，"再往里，得靠人背。"
第四日晌午，平坦的山路在鹰嘴崖前戛然而止。狗娃和顺子卸下马背上的物资，分装五个包袱。前面的路怪石嶙峋，几人走的小心翼翼。
陆明落在队伍最后，手中青铜罗盘的指针突然剧烈震颤。他抬头望去，一只红尾鹰正在山脊线上盘旋，翅膀每掠过某条无形的界限就急转避开，仿佛撞上一堵透明的墙。
"这路不对。"白砚舟突然停步，刀尖挑起地上一截白骨。那骨头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是被千万只小虫蛀蚀过。
老葛的烟袋杆抖了一下："山里有东西。"
陆明蹲下身，树枝拨开腐叶。更多的骨头露了出来，全都干枯发黑，骨髓被抽得干干净净。一只黑蛾从骨堆里振翅飞出，翅膀上的红色纹路组成张扭曲的人脸。
"别碰！"老葛的烟袋杆狠狠敲在陆明手背上，"这是'食髓蛾'，二十年前黑瘟时就..."话没说完，那蛾子突然自燃，化作一缕腥臭的青烟。
狗娃和顺子脸色煞白地后退几步。白砚舟与陆明交换了个眼神——幽冥镜或许真在这里。
正午时分，他们站在断崖边。对面两座刀削般的山峰间，夹着条幽深的峡谷。岩壁漆黑如生铁，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铁棺峡。"老葛的烟袋杆指向峡谷，"看那形状..."
确实像口打开的棺材。陆明的手指抚过入口处风化的符文，突然触电般缩回——那些刻痕在皮下残留着细微的震颤，像是沉睡中的脉搏。
夜幕降临时，狗娃和顺子已在篝火旁鼾声如雷，老葛正往酒囊里掺水。陆明凑到白砚舟身边。
"明天我们进峡，不能让他们跟着冒险。"陆明嘴唇几乎没动，"碎片应该在峡谷深处的古墓里。"
白砚舟微微点头，继续拨弄着篝火.....
次日破晓，铁棺峡笼罩在淡紫色的晨雾中。入口处那棵歪脖老松的枝干扭曲成抓握状，树皮上结着层晶莹的霜。陆明站在那棵歪脖老松下，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疯转三圈后，"咔"地一声卡死在巽位。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不对..."他指甲刮擦着罗盘边缘的二十八宿刻度，铜锈簌簌落下，"这峡谷的磁场是乱的。残卷里提过..."
白砚舟的刀尖正抵在岩缝处，闻言手腕一顿。锃亮的刀身映出他微蹙的眉头，也映出陆明身后老松树干上突然睁开的树痂——那分明是只布满血丝的人眼。
陆明从怀中掏出《阴阳残卷》，泛黄的纸页上朱砂勾勒的山形突然渗出细密血珠。他急忙合上书册，指腹已被灼出几个水泡，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粘液。
"整座山都是假的。"他嘶着气，"这是'镜影局'，我们看到的峡谷是倒影。真墓在——"
地面突然震动。那棵歪脖老松的根系"噼啪"断裂，树干缓缓倾斜，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一股带着铜锈味的阴风呼啸而出，风中夹杂着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无数锁链在黑暗中晃动。
"第一道锁开了?"陆明抹去脸上的土灰，发现掌心里黏着几根银白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