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鬼城故事
房间里，守夜的顺序被简单敲定——两人一班，两小时轮换。
安排完毕后，众人便各自寻了角落准备休息。其实也谈不上“寻”，毕竟在这座久违的遮风之所里，随便一处平坦的地面、一堵能挡风的残墙，都比他们常年露宿的沙窝子强上百倍。
篝火渐渐黯下去，橙红的余烬不时“噼啪”轻响，溅起几点火星，旋即熄灭。 鼾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残屋中低低回荡。
孙乾作为一个轮守夜的人，他背靠断墙，怀里紧抱着自己突击步枪，枪管在微光中泛着冷铁的光泽。他的目光盯着屋外——那片被风沙搅动的黑暗废墟，防备着什么。
他身旁不远处，一名年纪稍长的战士瘫坐在地，头歪靠着墙，双眼半闭，似乎已沉入梦乡，可腰间的匕首却始终没有离手。
篝火的微光映在地上，照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另一名与孙乾搭档守夜的男人，正用匕首尖在水泥地上缓缓刻划着什么。 孙乾扭头看去，地上线条交错，像是地图，又像是某种密码。
许久后，孙乾终于按捺不住，扭头低声问道： “周大哥……刚刚钢盔副队长带人出去……是去哪儿了？他们……到底干嘛去了？”
被唤作“周大哥”的男人叫做周岩，也是特勤组的老人了，当他听见孙乾的声音，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然是去客串‘荒野猎人’了——还是最疯的那一种。”
“寻宝猎人？！” 孙乾脱口而出，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震惊。
寻宝猎人，是荒野猎人中最危险也最贪婪的一类——他们不猎兽，不贩货，专挖旧时代文明的残骸。在荒野上，杀人越货，拦路抢劫也都是他们经常做的。
孙乾环顾四周这片死寂的废墟，眉头紧锁：“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他们冒险的？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埋这些废旧建筑里。”
周岩缓缓收起匕首，抬眼看向少年： “你小子懂个屁，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吗？”
孙乾微微一愣，脑袋下意识地摇动了两下：“不就是一片旧城废墟么？还能有什么名堂……”
“这里是‘黑色之舟’。” 周岩突然低沉声音，神神秘秘仿佛怕惊醒了什么，“这里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也是荒野上有名的鬼城，旧地图上从不标记。只有我们这种常年跑荒野的家伙，靠着老式导航图和运气，才能偶尔遇到，摸进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断墙外那片被月光镀上鲜红的沙海： “一般猎人就算误打误撞来了，也出不去。所以这里藏着的‘老物件’，应该有很多没被人发现。”
孙乾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光：“嘶——那岂不是遍地是宝？！” 他一脸懊恼地拍了下大腿：“钢盔队长也太不仗义了！这种好事居然不叫上大家，自己偷偷摸摸带人去发财了？！”
周岩听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当在这寻宝是逛集市，好东西这么容易被发现？！”
“这里的东西……根本不是宝藏，其实是一种诅咒。”周岩眼神微眯，轻声说道:“试图带走这里东西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抬眼盯着孙乾，眸光幽深，“三年前，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有荒野猎人因为诅咒，死在了这里。当时他里还揣着不少好东西呢！”
“……为什么？！”孙乾虽然不怎么相信周岩的话，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发紧。
“我怎么知道？”周岩耸耸肩，语气却愈发阴森，“等我们见到他时，那人早就是具干尸了。而且……” 他环顾四周黑暗的角落，压低嗓音继续说道，“这样的干尸，这城里可不止一具。”
或许是察觉到孙乾眼神中的将信将疑，周岩忽然又凑近几分，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 “我还听说……这里的地底，住着一种东西——浑身血红，没眼睛，只有一张大嘴的怪物。这种怪物专挑落单的人，从地底爬出来，吸干他们的精血。”
他缓缓抬起手，在自己脖颈上轻轻一划： “滋——只需要一会，整个人就能被他吸干。”
孙乾听得浑身一僵，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
沉默良久后，孙乾才干涩道：“周大哥，你……你说的也太扯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专门吸血的怪物？就算是痋兽或寄生种，也一般会把人整个吞了才对？”
“呵，你不信？”周岩冷笑，眼神却闪过一丝狡黠，“不信你还瞎问什么，以后遇到怪物，别怪我没提醒你！？”
孙乾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担忧。
就在这时—— 周岩忽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急忙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脸上早已咧开一抹藏不住的坏笑。 他摸起一块石子，丢向孙乾：“哎哟，瞧把你小子吓得，脸都白了！还特勤队员呢，胆子比猫还小！”
“逗你玩的，傻小子。 那什么怪物……我编的。”
孙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周大哥！你可真够损的！”
周岩脸上的笑意更浓：“新兵蛋子，就得这么练胆！不然哪天真碰上寄生种和痋兽，你还不得尿裤子！” 篝火余烬忽明忽暗，映照着两人一怒一笑的脸。
孙乾气呼呼看向外面，不再理会男人。
“你刚刚说那些干尸也是骗人的？！”沉默一段时间后，孙乾再次开口问道。
“不是！”
“那诅咒总该是假的吧？！”
“诅咒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孙乾的声音不由提高几分。
“因为我们把干尸身上那些东西分了，然后换了一大笔钱。我回去后找了几个女人。”周岩满脸凝重：“如果不是因为实力足够强大，我差一点也死在床上。真是太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