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寻宝

黑夜笼罩下的城市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死寂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响。残垣断壁犬牙交错，将本就微弱的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面上投下大片诡谲的暗影。

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咆哮着穿梭在废墟之间，钢铁身躯碾过碎石瓦砾，掀起阵阵浑浊的沙尘。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不时在路边急停。数道人影敏捷地跃下车厢，迅速突入两侧已经相对保存尚可的残破建筑。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凌厉的轨迹，照亮了被时光侵蚀的室内。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曾经的繁华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地面上积着厚厚的尘埃，散落着风化严重的器皿残骸——这些经受不住岁月考验的物件，从来都不是猎人们追寻的目标。

"操！又是白忙活一场！"

健硕的男人一脚踹碎身旁的墙面，碎石泥块撞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废墟里格外刺耳。他烦躁地摘下战术手套，抹了把脸上的灰，手背上青筋暴起。

"怎么，你以为宝贝会自己蹦到你怀里？"

男人身旁的同伴嗤笑一声，瘦小的身形灵活地跨过一堆碎石，战术靴踩碎了几片风化脆裂的塑料板，"这地方要是那么容易得手，还轮得到咱们？"

"老子来这不就是图个轻松发财？"壮汉啐了一口，环视四周，满眼都是断壁残垣，"这鬼地方大得没边，就咱们这几号人，搜到死都搜不完！"

瘦子闻言，眼睛眯了眯，突然压低声音："嘿，等退役了，咱不如自己拉支队伍，专门干这行。"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这些年跑荒野，咱们见过的‘好地方’可不少……"

壮汉一愣，随即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你小子，鬼精！"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一下，"待会儿出去好好合计合计，这买卖有搞头！"

正说着，瘦子突然发现壮汉已经晃到了楼梯口——那是个黑洞洞的向下通道，被坍塌的混凝土半掩着，像一张咧开的嘴。

"你他妈干什么？！"瘦子厉声喝道。

"下去看看啊，"壮汉满不在乎地晃了晃强光手电，"地上的都烂成渣了，好东西肯定在

"疯了吗？！"瘦子一把拽住他的战术背心，"这破楼随时会塌，你下去是想被活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显得格外尖锐，手电光扫过楼梯口，照出几道狰狞的裂缝，灰尘正簌簌地从缝隙中落下。

"怂什么？我就在上面两层转转，你帮我盯着点动静。"壮汉咧嘴一笑，粗粝的手指掰开瘦子攥住他背带的手，"老子命硬得很，哪能这么容易交代在这儿？"

"你他妈——"瘦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却抓了个空。

"等着吧，要是摸到好东西，算你一份！"壮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战术靴碾碎了几块松动的混凝土块，身影慢慢沉入楼梯间的黑暗里。

男人很快下到了大楼被掩埋的底层。这里似乎是一处办公区。

黑暗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干燥的颗粒随着他的脚步在空气中浮动。尽管多年的修炼让他在完全漆黑的环境里也能行动自如，但他还是打开了战术手电——惨白的光束刺破黑暗，在龟裂的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他放慢脚步，战术靴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的碎石。手电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倒塌的承重柱像巨人的肋骨般支棱着，墙皮剥落后裸露的钢筋如同干枯的血管，几个锈蚀的千疮百孔的金属柜子斜倒在墙角，柜门大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光束突然扫过一处斑驳墙面——蛛网般的裂纹在墙面上肆意蔓延，如同时间留下的爪痕。在这片龟裂的灰白底色中，一个锈迹斑驳的金属柜子半嵌其中，表面覆盖着暗红色的氧化层，像是凝固的血迹。柜门上的锁扣早已扭曲变形，黄褐色的锈蚀物从接缝处渗出。

男人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因为他太清楚那个柜子代表着什么了。

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缓缓探出，随着一声金属疲劳的呻吟，整个柜门在他发力下脱离了柜体，带起一片红褐色的锈尘。在战术手电的冷光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如同枯叶般堆积的纸屑残骸，轻轻一碰便化作齑粉簌簌落下。其下掩埋着数枚锈结成团的机械部件，齿轮的轮廓早已被时间啃噬得模糊不清。

柜子中央的抽屉被缓缓拉开，昏暗的光线下，几条灰蒙蒙的银链静静躺在盒子中央。其中一条项链格外显眼——原本应该光洁的链身已经氧化发黑，却不可思议地坠着四五颗宝石。那些宝石在阴影中依然闪烁着内敛的光芒，最大的有指甲盖大小，最小的也堪比豌豆，切割面在灰尘下隐约流转着虹彩。

男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在这个新纪元，这些来自旧时代的天然宝石饰品，是所有达官显贵的心头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每一件都足以在黑市换取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俸禄。

漆黑的房间里，男人布满老茧的手指颤抖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当指尖触碰到那着散落着的宝石项链时，他突然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压抑的狂笑，嘶哑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贪狼！"楼上传来瘦子刻意压低的呼喊，楼梯口传来他焦躁的踱步声，"见好就收，该撤了！"

楼下，男人早已被贪婪蒙蔽了理智。他粗暴地将项链塞进口袋，又转身向房间更深处摸去。

然而此刻，两人都不知道，就在壮汉摸索的楼层深处，一具衣衫褴褛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沾血的手指微微抽动，浑浊的瞳孔在黑暗中逐渐聚焦。当男人的笑声响起时，"尸体"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