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贺枝苔
31. 万川县13
小
大
李嫣然是李家的小姐。
从她开始记事起，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自己身体和其他人相比不太好，每天都要喝苦涩的药。
府上也常备着几个医师。
有时仅仅是因为被一阵风吹到了都会引起发烧。
所以父母平时对她管的很严，从来都不让她独自离开李府。
李嫣然，听起来就像是个大家闺秀的名字，但她不是，从小就是个调皮孩子，就算身体差还是总在上房揭瓦，惹的父母担心不已。
她最最喜欢的，就是爬到府上花园的那颗高大的合欢树上。
虽然有些危险，但是看在李嫣然开心的笑容，父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长年在合欢树下铺上厚厚的毯子。
合欢树的叶子好可爱啊，长得和含羞草一样，到了晚上还会合起来。
等快到夏天的时候，它就会开始开花，粉粉的，是李嫣然最喜欢的颜色，闻起来也香香的。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朵朵粉红色的云，仔细拿起一朵花来看，就像是毛绒绒的小扇子。
李嫣然最喜欢把合欢花用一只手拢起开，看着上面逐渐变清晰的黄色花粉。
她有时还偷偷躲在父母和奶娘后面，用合欢花去痒他们。
有次爬上去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突然有些恍惚，李嫣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因为之前她已经熟练地爬上去过好多次了，所以当时下人都没有特别注意，站在有些远的地方聊着天。
李嫣然紧紧闭上眼，她最怕痛了，就算地上有毯子，掉下去也怕还是会痛。
突然有阵风吹过，稳稳地托住了她，李嫣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一朵云上缓缓下降，等快到地面上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冲过来把她接住了。
七八岁的年纪，李嫣然只觉得好玩，但父母却一阵后怕。
从此，爬树这项她唯一的娱乐活动，也被取消了。
但李嫣然可机灵了，她会在晚上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
晚上爬上树看月亮也别有一番趣味。
在她第一次晚上去的时候，合欢出现了。
那时她正坐在树上，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五六岁大小。
是个扎着双丸子头，头上带铃铛，身穿淡粉色渐变的裙子，黄色发簪的可爱小女孩。
李嫣然看到后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谁了，一点都不害怕：“你是不是就是合欢树啊？”
小女孩点了点头。
李嫣然很是高兴：“你看着比我小，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就叫你欢欢。”
她兴奋极了，她有妹妹了！
因为早产的原因，李夫人的身体落下了病根，李老爷和李夫人就没有再要小孩。
李嫣然一直很羡慕那些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人，自己家里都没有小孩可以和她一起玩。
而且自己每次和父母说自己烦恼的时候，他们听完总是会笑，然后说什么等长大就好了。
现在不一样啦，她可以告诉欢欢，欢欢就不会笑她。
在这个什么事都告诉父母的年纪，小小的李嫣然把合欢的存在一直瞒着。
直觉告诉她，不能随便和别人说欢欢的存在。
欢欢应该就是那些大人说的妖怪，但欢欢可好了，她才不要欢欢被人抓起来。
而且她总觉得合欢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她长大啦，才不是小孩子，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
过了一段时间，父母开始给她找夫子到府上教书。
是个很凶很凶的女夫子。
李嫣然不喜欢她，总是凶巴巴的，不像父母和下人一样对她笑。
向来在父母面前百试不爽的眼泪和装病在她面前都不起作用。
她讨厌练字，每次一有点偷懒，夫子的戒尺就过来了。
夫子还总是让她背书，书里的内容都好晦涩难懂，不仅要背，还要知道其中的含义，李嫣然好讨厌念书啊，读书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去参加科举。
有次背书一直背不下来，李嫣然看着面前严厉的夫子，突然问道：“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为什么要读书？”
夫子有些惊讶地看着穗岁：“你也这样觉得吗？”
李嫣然当时就有些后悔了，但还是嘴硬地说：“是啊，就算读了书也不能去参加科举，有什么用。”
她梗着头，以为会引来夫子的怒气，没想到，那是她见过夫子最温柔的一次了。
夫子第一次摸了摸她的头，面色软化下来，语气不再生硬，循循善诱：“这是不对的。”
“读书并不是为了考取功名，是为了让你有更广阔的视野，你可以在书里看到古往今来圣贤的伟大思想，可以看到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可以丰盈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更加从容，不执拗。”
“而女子就更应该读书，许多女子在俗世被困于形形色色的桎梏之中，而书，可以让人摆脱外在的困扰，潜入书中，你可以构建自己的世界，无拘无束，见天，见地，观自己。”
李嫣然看着夫子的表情，觉得她也好像不止是对自己说的。
她有些听不懂，但她现在知道了，那句话是不对的。
“许是我平日对你太过严厉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夫子就带着书离开了。
李嫣然有些害怕，夫子是不是生气了？
第二天一早，李嫣然难得不需要人催促，准时来到了习书的地方。
李嫣然小小的身体端坐着，悄悄探查着夫子的神色。
唔，夫子好像没有生气。
“今天我们先不学那些圣贤书了，我给你带了本游记。”
夫子递了本书过来。
李嫣然翻看起来，这些天她已经学了不少字了，书的大部分的字她都认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一本书。
竟看的入迷了，连午膳都差点错过。
匆匆吃过午膳，李嫣然又赶忙看起来，遇到不认得的字她便主动问夫子。
原来有人的经历如此丰富啊，到过这么多地方，从南到北，看过各个地方的风景和民俗。
到了夫子要离开的时候，李嫣然还有些依依不舍。
夫子笑了笑：“这本书送给你了，以后你好好读书，我每周给你带一本。”
李嫣然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脆：“好，谢谢夫子。”
这么好看的书当然要和欢欢一起看！
李嫣然又偷偷跑到了合欢树上面：“欢欢，欢欢。”
“我来了。”合欢出现在她旁边。
李嫣然瘪着嘴抱怨：“我那离欢欢太远了，每次都要走好久，中途还要躲着其他人。”
合欢认真地和她说：“我也可以去你那。”
合欢伸出手，伴随着一阵微弱的绿光，一片树叶出在她手上：“你想要我过去了，就撕一小片树叶下来。”
“哇！”李嫣然兴奋地用手接过，“欢欢你好厉害。”
大大的葡萄眼满是仰慕地看着合欢。
合欢脸渐渐红了。
“欢欢，欢欢，你开花了耶！”
“咳咳，你今天来又什么事吗？”
“今天夫子给了我一本超级好看的书，我想来和你一起看。”李嫣然兴冲冲地说道。
合欢垂下眼：“可是我不认得字。”
“没事没事，我来教你。”李嫣然看不得合花低落的样子，立马拍着胸脯说道。
“好。”
从今天开始，李嫣然就是合欢的小小老师了。
李嫣然开始认真读书习字起来了，她可是姐姐，要好好教欢欢。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李嫣然慢慢长大了。
父母总是感叹，说她变得沉稳了许多，总算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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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然每次听到都不说话，只是笑了笑。
晚上则翻墙和合欢一起偷溜出去玩。
爹爹说那个书呆子要入赘的时候，李嫣然有些吃惊。
她和那个人也没说过几句话啊。
但李嫣然还是同意了下来。
有个举人对李府也挺好的。
爹爹娘亲应该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来问她，至于她，谁都可以吧。
只要不和爹爹娘亲还有欢欢分开就行。
那个书呆子长得倒也还顺眼。
夜市的想法其实是李嫣然提出来的，她以前和合欢晚上偷溜出来玩的时候，就觉得万川县应该有夜市。
万川县地处进京要塞，交通枢纽，来来往往的人许多，商机自然也暗藏其中，但万川县允许商贩买卖的时间太短了。
李嫣然她们晚上出去的时候，就也有商贩在偷偷卖东西。
甚至有时晚上的生意比白天的还要好。
她详细地分析了万川县开放夜市的利弊，并以此写了篇文章，想匿名交给官府。
没想到吴廷敬直接拿她的文章给知府了。
李嫣然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也没有说什么。
后面发生的事是她从没想到过的。
吴廷敬当上县令后，李嫣然便看出他整个人的虚荣与浮躁，常常提醒父亲注意他。
但每次父亲都觉得她多想，还总是说让他做赘婿已经是亏待了他，不可在背后这样揣测。
李嫣然皱了皱眉，心里隐隐不安。
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发生了，李嫣然很是不解，李府从未亏待过他，父亲更是对他关照有加，他为何会下此毒手。
她想过吴廷敬会对付父母，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方式。
在得知父母死讯的时候，李嫣然当场便吐了口血出来。
合欢隐藏不住身份，冲了过来，给她输了妖气护住心脉。
这些都被吴廷敬看到了。
她被软禁在了府上。
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李嫣然没觉得有什么，人终有一死嘛，就是有些痛，她最怕痛了。
她总是想起父母，常常夜里哭湿了枕头。
人也愈发憔悴起来。
合欢看在眼里，想帮她杀了吴廷敬，但没想到，他身边竟然有个厉害的妖。
李嫣然手颤抖地捂住合欢身上的血窟窿，无助的哭喊着。
旁边的吴廷敬无动于衷，警告她：“这次就放过你们。”
说完带着旁边的妖甩袖离开。
欢欢啊欢欢，她的妹妹，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她不可以再没有她了。
合欢活了下来，但是修为几乎丧失，连化形都有些困难。
吴廷敬也越来越按耐不住了。
当听到连环杀人案的时候，李嫣然知道，他这是要光明正大地除掉自己了，当时父母去世的时候，背地里就有声音在质疑他，现在想换个高明点的方法吗？
哈哈，真是好笑。
已经狠狠栽过一次了，还会再栽第二次吗？
吴廷敬也是太过自信了，竟然还打算招募人来帮忙，真是自掘坟墓。
李嫣然之前就知道穗岁他们了，天门宗这届里最厉害的亲传弟子，一路上惩恶扬善。
为富一方的商户，会没有一点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实力人脉吗？
也就是吴廷敬蠢，看不上商户，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那个小二是李嫣然的人，她知道，穗岁他们会来的，就算不来县衙，也绝对不会对这个事情视若无睹。
后面甚至都不需要她怎么筹划，吴廷敬的计划简直漏洞百出。
她也赌对了。
看着吴廷敬在台上被斩首，李嫣然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觉得茫然。
就算他死了又怎么样，她的爹爹娘亲回不来了啊。
但是还好还好，欢欢没事。
从她开始记事起，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自己身体和其他人相比不太好，每天都要喝苦涩的药。
府上也常备着几个医师。
有时仅仅是因为被一阵风吹到了都会引起发烧。
所以父母平时对她管的很严，从来都不让她独自离开李府。
李嫣然，听起来就像是个大家闺秀的名字，但她不是，从小就是个调皮孩子，就算身体差还是总在上房揭瓦，惹的父母担心不已。
她最最喜欢的，就是爬到府上花园的那颗高大的合欢树上。
虽然有些危险，但是看在李嫣然开心的笑容，父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长年在合欢树下铺上厚厚的毯子。
合欢树的叶子好可爱啊，长得和含羞草一样，到了晚上还会合起来。
等快到夏天的时候，它就会开始开花，粉粉的，是李嫣然最喜欢的颜色，闻起来也香香的。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朵朵粉红色的云，仔细拿起一朵花来看，就像是毛绒绒的小扇子。
李嫣然最喜欢把合欢花用一只手拢起开，看着上面逐渐变清晰的黄色花粉。
她有时还偷偷躲在父母和奶娘后面，用合欢花去痒他们。
有次爬上去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突然有些恍惚，李嫣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因为之前她已经熟练地爬上去过好多次了，所以当时下人都没有特别注意，站在有些远的地方聊着天。
李嫣然紧紧闭上眼，她最怕痛了，就算地上有毯子，掉下去也怕还是会痛。
突然有阵风吹过，稳稳地托住了她，李嫣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一朵云上缓缓下降，等快到地面上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冲过来把她接住了。
七八岁的年纪，李嫣然只觉得好玩，但父母却一阵后怕。
从此，爬树这项她唯一的娱乐活动，也被取消了。
但李嫣然可机灵了，她会在晚上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
晚上爬上树看月亮也别有一番趣味。
在她第一次晚上去的时候，合欢出现了。
那时她正坐在树上，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五六岁大小。
是个扎着双丸子头，头上带铃铛，身穿淡粉色渐变的裙子，黄色发簪的可爱小女孩。
李嫣然看到后一下子就知道她是谁了，一点都不害怕：“你是不是就是合欢树啊？”
小女孩点了点头。
李嫣然很是高兴：“你看着比我小，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就叫你欢欢。”
她兴奋极了，她有妹妹了！
因为早产的原因，李夫人的身体落下了病根，李老爷和李夫人就没有再要小孩。
李嫣然一直很羡慕那些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人，自己家里都没有小孩可以和她一起玩。
而且自己每次和父母说自己烦恼的时候，他们听完总是会笑，然后说什么等长大就好了。
现在不一样啦，她可以告诉欢欢，欢欢就不会笑她。
在这个什么事都告诉父母的年纪，小小的李嫣然把合欢的存在一直瞒着。
直觉告诉她，不能随便和别人说欢欢的存在。
欢欢应该就是那些大人说的妖怪，但欢欢可好了，她才不要欢欢被人抓起来。
而且她总觉得合欢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她长大啦，才不是小孩子，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
过了一段时间，父母开始给她找夫子到府上教书。
是个很凶很凶的女夫子。
李嫣然不喜欢她，总是凶巴巴的，不像父母和下人一样对她笑。
向来在父母面前百试不爽的眼泪和装病在她面前都不起作用。
她讨厌练字，每次一有点偷懒，夫子的戒尺就过来了。
夫子还总是让她背书，书里的内容都好晦涩难懂，不仅要背，还要知道其中的含义，李嫣然好讨厌念书啊，读书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去参加科举。
有次背书一直背不下来，李嫣然看着面前严厉的夫子，突然问道：“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为什么要读书？”
夫子有些惊讶地看着穗岁：“你也这样觉得吗？”
李嫣然当时就有些后悔了，但还是嘴硬地说：“是啊，就算读了书也不能去参加科举，有什么用。”
她梗着头，以为会引来夫子的怒气，没想到，那是她见过夫子最温柔的一次了。
夫子第一次摸了摸她的头，面色软化下来，语气不再生硬，循循善诱：“这是不对的。”
“读书并不是为了考取功名，是为了让你有更广阔的视野，你可以在书里看到古往今来圣贤的伟大思想，可以看到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可以丰盈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更加从容，不执拗。”
“而女子就更应该读书，许多女子在俗世被困于形形色色的桎梏之中，而书，可以让人摆脱外在的困扰，潜入书中，你可以构建自己的世界，无拘无束，见天，见地，观自己。”
李嫣然看着夫子的表情，觉得她也好像不止是对自己说的。
她有些听不懂，但她现在知道了，那句话是不对的。
“许是我平日对你太过严厉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夫子就带着书离开了。
李嫣然有些害怕，夫子是不是生气了？
第二天一早，李嫣然难得不需要人催促，准时来到了习书的地方。
李嫣然小小的身体端坐着，悄悄探查着夫子的神色。
唔，夫子好像没有生气。
“今天我们先不学那些圣贤书了，我给你带了本游记。”
夫子递了本书过来。
李嫣然翻看起来，这些天她已经学了不少字了，书的大部分的字她都认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一本书。
竟看的入迷了，连午膳都差点错过。
匆匆吃过午膳，李嫣然又赶忙看起来，遇到不认得的字她便主动问夫子。
原来有人的经历如此丰富啊，到过这么多地方，从南到北，看过各个地方的风景和民俗。
到了夫子要离开的时候，李嫣然还有些依依不舍。
夫子笑了笑：“这本书送给你了，以后你好好读书，我每周给你带一本。”
李嫣然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脆：“好，谢谢夫子。”
这么好看的书当然要和欢欢一起看！
李嫣然又偷偷跑到了合欢树上面：“欢欢，欢欢。”
“我来了。”合欢出现在她旁边。
李嫣然瘪着嘴抱怨：“我那离欢欢太远了，每次都要走好久，中途还要躲着其他人。”
合欢认真地和她说：“我也可以去你那。”
合欢伸出手，伴随着一阵微弱的绿光，一片树叶出在她手上：“你想要我过去了，就撕一小片树叶下来。”
“哇！”李嫣然兴奋地用手接过，“欢欢你好厉害。”
大大的葡萄眼满是仰慕地看着合欢。
合欢脸渐渐红了。
“欢欢，欢欢，你开花了耶！”
“咳咳，你今天来又什么事吗？”
“今天夫子给了我一本超级好看的书，我想来和你一起看。”李嫣然兴冲冲地说道。
合欢垂下眼：“可是我不认得字。”
“没事没事，我来教你。”李嫣然看不得合花低落的样子，立马拍着胸脯说道。
“好。”
从今天开始，李嫣然就是合欢的小小老师了。
李嫣然开始认真读书习字起来了，她可是姐姐，要好好教欢欢。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李嫣然慢慢长大了。
父母总是感叹，说她变得沉稳了许多，总算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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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嫣然还是同意了下来。
有个举人对李府也挺好的。
爹爹娘亲应该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来问她，至于她，谁都可以吧。
只要不和爹爹娘亲还有欢欢分开就行。
那个书呆子长得倒也还顺眼。
夜市的想法其实是李嫣然提出来的，她以前和合欢晚上偷溜出来玩的时候，就觉得万川县应该有夜市。
万川县地处进京要塞，交通枢纽，来来往往的人许多，商机自然也暗藏其中，但万川县允许商贩买卖的时间太短了。
李嫣然她们晚上出去的时候，就也有商贩在偷偷卖东西。
甚至有时晚上的生意比白天的还要好。
她详细地分析了万川县开放夜市的利弊，并以此写了篇文章，想匿名交给官府。
没想到吴廷敬直接拿她的文章给知府了。
李嫣然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也没有说什么。
后面发生的事是她从没想到过的。
吴廷敬当上县令后，李嫣然便看出他整个人的虚荣与浮躁，常常提醒父亲注意他。
但每次父亲都觉得她多想，还总是说让他做赘婿已经是亏待了他，不可在背后这样揣测。
李嫣然皱了皱眉，心里隐隐不安。
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发生了，李嫣然很是不解，李府从未亏待过他，父亲更是对他关照有加，他为何会下此毒手。
她想过吴廷敬会对付父母，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方式。
在得知父母死讯的时候，李嫣然当场便吐了口血出来。
合欢隐藏不住身份，冲了过来，给她输了妖气护住心脉。
这些都被吴廷敬看到了。
她被软禁在了府上。
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李嫣然没觉得有什么，人终有一死嘛，就是有些痛，她最怕痛了。
她总是想起父母，常常夜里哭湿了枕头。
人也愈发憔悴起来。
合欢看在眼里，想帮她杀了吴廷敬，但没想到，他身边竟然有个厉害的妖。
李嫣然手颤抖地捂住合欢身上的血窟窿，无助的哭喊着。
旁边的吴廷敬无动于衷，警告她：“这次就放过你们。”
说完带着旁边的妖甩袖离开。
欢欢啊欢欢，她的妹妹，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她不可以再没有她了。
合欢活了下来，但是修为几乎丧失，连化形都有些困难。
吴廷敬也越来越按耐不住了。
当听到连环杀人案的时候，李嫣然知道，他这是要光明正大地除掉自己了，当时父母去世的时候，背地里就有声音在质疑他，现在想换个高明点的方法吗？
哈哈，真是好笑。
已经狠狠栽过一次了，还会再栽第二次吗？
吴廷敬也是太过自信了，竟然还打算招募人来帮忙，真是自掘坟墓。
李嫣然之前就知道穗岁他们了，天门宗这届里最厉害的亲传弟子，一路上惩恶扬善。
为富一方的商户，会没有一点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实力人脉吗？
也就是吴廷敬蠢，看不上商户，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那个小二是李嫣然的人，她知道，穗岁他们会来的，就算不来县衙，也绝对不会对这个事情视若无睹。
后面甚至都不需要她怎么筹划，吴廷敬的计划简直漏洞百出。
她也赌对了。
看着吴廷敬在台上被斩首，李嫣然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觉得茫然。
就算他死了又怎么样，她的爹爹娘亲回不来了啊。
但是还好还好，欢欢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