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师尊
小
大
乔洛芷说罢，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李秋池和蓝序觑着她的脸色，你推我搡，跟着她往寒月峰上走。
“你说我小师妹是什么意思？”
“洛芷都气得说不出话来，还说不放过她，你还不懂什么意思？”
“不许你喊这么亲密，我青冥仙门的小师妹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真的是你说的这个意思？我怎么感觉不对味呢……”
“松声师姐！”
松声闻声回头，容小扬脸颊通红，几乎是闭着眼从人群中挤过来，等容小扬跑到她身边时，大部分看热闹的弟子已经散去了。
容小扬焦急道：“你没事吧，我看见蓝序师兄伤你了，有伤千万别硬撑，我这有丹药。”
松声额头渐渐渗出冷汗，猛咳之下，吐出一口血沫。
她不自觉握住胸前的蕴灵珏，淡淡烟气缠上她的手指，玉珏之中灵力依然充沛。
容小扬忙递了帕子帮她擦掉唇边余血，气愤道：“我就知道，他们命中带煞，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
蓝序修习冰系法术，他所使用的扇子是十分难寻的冰系法器，造成的伤口有冰封之效，难以自愈。
其他的小世界里，在gm系统最高权限的保护下，她上班的时候从来不会受工伤。
松声将藏在身后的手臂轻轻抽出来，天青色的袖袍外洇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破损的衣裳里，血肉几乎袒露在外。
她强压住快要跑出来的抽泣：“容小扬，真的好疼啊。”
青冥仙门百余里外，围花镇。
已近晚饭时分，村中未见炊烟，浓浓的黑雾笼罩整座村落，熏鼻的血气弥漫，几百只形状各异的妖兽在雾里逡巡。
它们寻着人气行走，有几只偶然互相撞上，又开始一场鲜血淋漓的角斗厮杀。
一乘华丽的轿辇缓缓经过，鎏金车架，薄黑纱帘，无数珠宝制成的坠饰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仍盖不住车架四角的铜铃声，摄人心魄，一步一响。
妖兽警觉地藏在黑雾里，露出一双血瞳紧盯着来人，庞大的身体不自觉颤抖。
抬轿子的四人浑然不觉，埋头向前走，他们白衣黑发，带着沉重的珠宝，表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下半身却空空如也。
在诡异的铃声之下，妖兽从黑雾中惊出一只破烂不堪的鬼魂。
他尖叫着跪倒在轿辇前，疯了似的磕头：“求求您，我已经当鬼了，不会对您造成威胁，放过我吧！”
轿辇中，探出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纱帘一角，虽然那只手苍白到近乎透明，但仍有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之下缓缓流动。
妖兽嗅到人气蠢蠢欲动，在那人开口时，它们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怪物，杂沓地躲进黑雾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鬼域界石，交出来。”
那人低柔的嗓音在寂静的村庄里更加清晰。
那鬼魂喉咙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大声嘶吼着辩白：“尊主，不是我，我怎么敢对界石起这种心思，真的不是我啊！”
“既不是你，那连鬼也别做了。”
轿辇里伸出一只纤长手臂，五指缓缓并拢。
那只鬼魂抠着喉咙被拎在半空中，瞬间炸成了一团黑烟，融进雾里。
寒月峰弟子异常稀少，因而大部分的屋舍闲置，无人居住。
蓝序是青冥掌门之子，在主峰有住处与奴仆伺候，可李秋池竟敢赖在寒月峰不走。
为了捍卫小师妹，他绝不能让李秋池和乔洛芷单独相处。
乔洛芷对此感到无语，找了两间空房，把一见面就掐架的李秋池、蓝序安排在一南一北，省得吵她。
她抬眼见天色将晚，点了盏灯，绕亭廊往回走，没走几步，突然顿住脚步。
一乘轿辇凭空出现，裹着惊人的寒气，停在寒月峰主殿外。
风吹动提灯，廊道忽明忽灭，像极了一条不知尽处的墓道。
乔洛芷看着轿辇，淡淡道：“寒月峰不许落轿，停门口去。”
轿辇那头，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夜幕中出现。
金色的流光在他的衣摆上浮动，绝艳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愈加诡谲苍白。
乔洛芷护住身前微弱的灯盏，望着来人：“我该叫你阿舟小师弟，还是鬼域尊主，裴云昼？”
裴云昼抬起手指，那盏灯突然爆出灯花，燃得更亮。
“真羡慕乔师姐，能被她收为关门弟子，不像我，只能投身鬼域，孤单无依。”
乔洛芷听见这话，笑出了声：“裴云昼，十层鬼域在你面前就像玩具一样，你有什么可伤怀的，少在我这里装冰清玉洁。”
裴云昼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未褪尽的暮色：“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蕴灵珏有异动，今天她因你受伤，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乔洛芷的神色有一瞬的呆怔，过了片刻，她侧过身，给裴云昼让出了一步。
“先说好，他们二人不禁吓的，你适可而止。”
“你倒是护得紧。”
说罢，裴云昼大步穿过回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乔师姐，我提醒你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这句话该我告诉你。”
乔洛芷收起柔柔怯怯的姿态，态度变得刚硬无比，连声音都较平日沉了许多。
“天道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又想方设法让我死。”
“当我们循环在同一天之时，裴云昼，你还没看清楚吗——它学聪明了，给了她这样一张酷似师尊的脸，妄图用这种最肮脏的方法来杀我。”
“梦沉峰的松声不可能是师尊，她早就湮灭了，天道不会放过你和我，你醒醒吧。”
裴云昼垂下眼眸，苍白的面容显出一抹笑意，似是嘲讽乔洛芷，又似是自嘲。
“绝不可能。”
松声将容小扬送回小竹林，沿着这些天已经走熟了的路，转道梦沉峰。
“师姐，”一名弟子停在门口喊住她，“师父请你过去一趟。”
梦沉峰的峰主？
这个人在原故事线里下落不明，常年缺席仙门重要场合，松声早已将他抛诸脑后，没想到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会特意安排人等她。
松声推开门，昏朦灯影后是一张黑白交错的棋盘，一个戴着头戴幂离的男子执棋凝思，专心与自己下棋。
这人倒是奇怪，一人在室内还挡住面容，能看得见棋盘么？
松声等了一盏茶，心道，喊人来又把人晾在一旁，肯定不是好事，于是试探道：“师父，没事我就先走了？”
梦沉峰主不悦道：“很好，你杀害同门未遂之事传到我这里来了，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
此话一出，松声立即明白了，这又是一位被洗白系统影响的配角。
乔洛芷的敌人就是正道配角的敌人，此时她丢失系统，暂时无法抹杀乔洛芷，不如顺着剧情线先苟住，避免正面冲突。
如今系统设定的身份，是梦沉峰的大师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松声温顺道：“师父，我错了，我不该——”
“你一直将为师的嘱托放在心上，做得很好，但是不够好！”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梦沉峰主嗓音里藏着古怪的笑意，斥问道：“你是金丹巅峰，弟子中的佼佼者，出手三次，为什么没能杀了乔洛芷？还是说，你在阳奉阴违！”
松声听见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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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危险即将来临，身体条件反射地后撤。
这个世界以灵力强者为尊，她在现代世界的对战经验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先跑为上。
须臾之间，棋子黑白混杂散落一地。
梦沉峰主身影如鬼魅，一把将她掼倒在地，虎口如重钳，狠掐着她的脖子。
“我耗费了多少心力才布成玄武秘境的杀局，你这个蠢货竟然代替乔洛芷入秘境，还毁了我的局，真是个废物！”
他的脸上是如棋盘一样密密麻麻的裂痕，阴森可怖的黑气从这些裂隙中争先恐后钻出，全被挡在幂篱之下。
松声在生死边缘愈发冷静，看得愈发清楚——
他的右眼里藏着一颗漆黑的石头。
怪不得上一世的乔洛芷找不到仇人，原来这人早已堕入鬼道，一整座山峰都为他瞒下此事，包括身为大师姐的她自己。
梦沉峰根本就是反派大本营吧！
梦沉峰主扯着破风箱一样的嗓子道：“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子，我再给你一次最后机会。”
他从袖口抖出一只冒着黑气的虫子，咕的一声，钻入了松声袖袍下的伤口。
“如果这次还做不到，这只虫子会啃断你的心脉，别让我失望。”
虫子在血管游走，撕咬般彻骨的疼痛从皮肤之下传来。
蓝紫色的灵石呼之欲出，又被她推回芥子袋，攻击指令只剩两次，绝不能用在小反派身上。
“师父……”
紧钳着喉咙的手慢慢松开，松声急促咳了一阵后，她仿佛彻底丢盔弃甲，软软倒在一旁。
松声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声音的模样，在梦沉峰主看来是谄媚的讨好。
梦沉峰主亲手将一粒深绿色的丸子放在她面前：“这是鬼域的毒药，我要你杀了程江离，程江离一死，乔洛芷自然孤立无援，任人拿捏。”
这小反派的目的原来是搞死男女主！
梦想很伟大，只可惜找错了人。
松声捂着脖子，眼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虚弱道：“师父为何如此痛恨乔洛芷？”
梦沉峰主嗤笑一声：“乔洛芷算什么东西，我要让整座寒月峰传承断绝！”
难道故事主线之外，还有其他隐情。
松声试探道：“寒月峰历任峰主中曾有师父厌恶之人？”
梦沉峰主见她逆来顺受，全然受自己控制，放下戒心，朝远处寒月峰方向遥遥一指。
“那里原本叫献南山，山主入魔，险些引天劫灭世，后来被昆仑二十六秘境联合诛杀，仙门之人怜惜其弟子尚幼，便将它划归至青冥山，这是仙门各派秘而不宣之事。”
松声思绪如麻，只觉得献南山三字十分熟悉。
她身为管理者，在职期间为了完成绩效考核，穿梭的小世界少说有五千来个，她来这个世界前接收了百余份管理者记忆。
在这些光怪陆离的经历中，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份熟悉之感的来源。
梦沉峰主忽然想到旧事，眼神凶厉道：“可她为什么宁愿入魔也不和我在一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恨她！这是我修习鬼道的唯一目的……我必须毁掉她拥有的一切，这是她欠我的！”
松声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将原委猜出了大半。
梦沉峰主为了所恨之人，布下玄武秘境杀局，害死了前世的乔洛芷。
而当时的乔洛芷死得太快未发现符纸异样，从来只在正道仙门里找叛徒，并不知仇人早已遁入鬼道，这条复仇线就此中断。
因此松声所知的故事线里，从来没有这一段。
松声眸色黑沉，仿佛随口一问：“她是谁？”
李秋池和蓝序觑着她的脸色，你推我搡，跟着她往寒月峰上走。
“你说我小师妹是什么意思？”
“洛芷都气得说不出话来，还说不放过她，你还不懂什么意思？”
“不许你喊这么亲密，我青冥仙门的小师妹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真的是你说的这个意思？我怎么感觉不对味呢……”
“松声师姐！”
松声闻声回头，容小扬脸颊通红，几乎是闭着眼从人群中挤过来，等容小扬跑到她身边时，大部分看热闹的弟子已经散去了。
容小扬焦急道：“你没事吧，我看见蓝序师兄伤你了，有伤千万别硬撑，我这有丹药。”
松声额头渐渐渗出冷汗，猛咳之下，吐出一口血沫。
她不自觉握住胸前的蕴灵珏，淡淡烟气缠上她的手指，玉珏之中灵力依然充沛。
容小扬忙递了帕子帮她擦掉唇边余血，气愤道：“我就知道，他们命中带煞，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
蓝序修习冰系法术，他所使用的扇子是十分难寻的冰系法器，造成的伤口有冰封之效，难以自愈。
其他的小世界里，在gm系统最高权限的保护下，她上班的时候从来不会受工伤。
松声将藏在身后的手臂轻轻抽出来，天青色的袖袍外洇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破损的衣裳里，血肉几乎袒露在外。
她强压住快要跑出来的抽泣：“容小扬，真的好疼啊。”
青冥仙门百余里外，围花镇。
已近晚饭时分，村中未见炊烟，浓浓的黑雾笼罩整座村落，熏鼻的血气弥漫，几百只形状各异的妖兽在雾里逡巡。
它们寻着人气行走，有几只偶然互相撞上，又开始一场鲜血淋漓的角斗厮杀。
一乘华丽的轿辇缓缓经过，鎏金车架，薄黑纱帘，无数珠宝制成的坠饰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仍盖不住车架四角的铜铃声，摄人心魄，一步一响。
妖兽警觉地藏在黑雾里，露出一双血瞳紧盯着来人，庞大的身体不自觉颤抖。
抬轿子的四人浑然不觉，埋头向前走，他们白衣黑发，带着沉重的珠宝，表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下半身却空空如也。
在诡异的铃声之下，妖兽从黑雾中惊出一只破烂不堪的鬼魂。
他尖叫着跪倒在轿辇前，疯了似的磕头：“求求您，我已经当鬼了，不会对您造成威胁，放过我吧！”
轿辇中，探出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纱帘一角，虽然那只手苍白到近乎透明，但仍有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之下缓缓流动。
妖兽嗅到人气蠢蠢欲动，在那人开口时，它们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怪物，杂沓地躲进黑雾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鬼域界石，交出来。”
那人低柔的嗓音在寂静的村庄里更加清晰。
那鬼魂喉咙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大声嘶吼着辩白：“尊主，不是我，我怎么敢对界石起这种心思，真的不是我啊！”
“既不是你，那连鬼也别做了。”
轿辇里伸出一只纤长手臂，五指缓缓并拢。
那只鬼魂抠着喉咙被拎在半空中，瞬间炸成了一团黑烟，融进雾里。
寒月峰弟子异常稀少，因而大部分的屋舍闲置，无人居住。
蓝序是青冥掌门之子，在主峰有住处与奴仆伺候，可李秋池竟敢赖在寒月峰不走。
为了捍卫小师妹，他绝不能让李秋池和乔洛芷单独相处。
乔洛芷对此感到无语，找了两间空房，把一见面就掐架的李秋池、蓝序安排在一南一北，省得吵她。
她抬眼见天色将晚，点了盏灯，绕亭廊往回走，没走几步，突然顿住脚步。
一乘轿辇凭空出现，裹着惊人的寒气，停在寒月峰主殿外。
风吹动提灯，廊道忽明忽灭，像极了一条不知尽处的墓道。
乔洛芷看着轿辇，淡淡道：“寒月峰不许落轿，停门口去。”
轿辇那头，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夜幕中出现。
金色的流光在他的衣摆上浮动，绝艳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愈加诡谲苍白。
乔洛芷护住身前微弱的灯盏，望着来人：“我该叫你阿舟小师弟，还是鬼域尊主，裴云昼？”
裴云昼抬起手指，那盏灯突然爆出灯花，燃得更亮。
“真羡慕乔师姐，能被她收为关门弟子，不像我，只能投身鬼域，孤单无依。”
乔洛芷听见这话，笑出了声：“裴云昼，十层鬼域在你面前就像玩具一样，你有什么可伤怀的，少在我这里装冰清玉洁。”
裴云昼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未褪尽的暮色：“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蕴灵珏有异动，今天她因你受伤，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乔洛芷的神色有一瞬的呆怔，过了片刻，她侧过身，给裴云昼让出了一步。
“先说好，他们二人不禁吓的，你适可而止。”
“你倒是护得紧。”
说罢，裴云昼大步穿过回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乔师姐，我提醒你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这句话该我告诉你。”
乔洛芷收起柔柔怯怯的姿态，态度变得刚硬无比，连声音都较平日沉了许多。
“天道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又想方设法让我死。”
“当我们循环在同一天之时，裴云昼，你还没看清楚吗——它学聪明了，给了她这样一张酷似师尊的脸，妄图用这种最肮脏的方法来杀我。”
“梦沉峰的松声不可能是师尊，她早就湮灭了，天道不会放过你和我，你醒醒吧。”
裴云昼垂下眼眸，苍白的面容显出一抹笑意，似是嘲讽乔洛芷，又似是自嘲。
“绝不可能。”
松声将容小扬送回小竹林，沿着这些天已经走熟了的路，转道梦沉峰。
“师姐，”一名弟子停在门口喊住她，“师父请你过去一趟。”
梦沉峰的峰主？
这个人在原故事线里下落不明，常年缺席仙门重要场合，松声早已将他抛诸脑后，没想到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会特意安排人等她。
松声推开门，昏朦灯影后是一张黑白交错的棋盘，一个戴着头戴幂离的男子执棋凝思，专心与自己下棋。
这人倒是奇怪，一人在室内还挡住面容，能看得见棋盘么？
松声等了一盏茶，心道，喊人来又把人晾在一旁，肯定不是好事，于是试探道：“师父，没事我就先走了？”
梦沉峰主不悦道：“很好，你杀害同门未遂之事传到我这里来了，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
此话一出，松声立即明白了，这又是一位被洗白系统影响的配角。
乔洛芷的敌人就是正道配角的敌人，此时她丢失系统，暂时无法抹杀乔洛芷，不如顺着剧情线先苟住，避免正面冲突。
如今系统设定的身份，是梦沉峰的大师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松声温顺道：“师父，我错了，我不该——”
“你一直将为师的嘱托放在心上，做得很好，但是不够好！”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梦沉峰主嗓音里藏着古怪的笑意，斥问道：“你是金丹巅峰，弟子中的佼佼者，出手三次，为什么没能杀了乔洛芷？还是说，你在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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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沉峰主身影如鬼魅，一把将她掼倒在地，虎口如重钳，狠掐着她的脖子。
“我耗费了多少心力才布成玄武秘境的杀局，你这个蠢货竟然代替乔洛芷入秘境，还毁了我的局，真是个废物！”
他的脸上是如棋盘一样密密麻麻的裂痕，阴森可怖的黑气从这些裂隙中争先恐后钻出，全被挡在幂篱之下。
松声在生死边缘愈发冷静，看得愈发清楚——
他的右眼里藏着一颗漆黑的石头。
怪不得上一世的乔洛芷找不到仇人，原来这人早已堕入鬼道，一整座山峰都为他瞒下此事，包括身为大师姐的她自己。
梦沉峰根本就是反派大本营吧！
梦沉峰主扯着破风箱一样的嗓子道：“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子，我再给你一次最后机会。”
他从袖口抖出一只冒着黑气的虫子，咕的一声，钻入了松声袖袍下的伤口。
“如果这次还做不到，这只虫子会啃断你的心脉，别让我失望。”
虫子在血管游走，撕咬般彻骨的疼痛从皮肤之下传来。
蓝紫色的灵石呼之欲出，又被她推回芥子袋，攻击指令只剩两次，绝不能用在小反派身上。
“师父……”
紧钳着喉咙的手慢慢松开，松声急促咳了一阵后，她仿佛彻底丢盔弃甲，软软倒在一旁。
松声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声音的模样，在梦沉峰主看来是谄媚的讨好。
梦沉峰主亲手将一粒深绿色的丸子放在她面前：“这是鬼域的毒药，我要你杀了程江离，程江离一死，乔洛芷自然孤立无援，任人拿捏。”
这小反派的目的原来是搞死男女主！
梦想很伟大，只可惜找错了人。
松声捂着脖子，眼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虚弱道：“师父为何如此痛恨乔洛芷？”
梦沉峰主嗤笑一声：“乔洛芷算什么东西，我要让整座寒月峰传承断绝！”
难道故事主线之外，还有其他隐情。
松声试探道：“寒月峰历任峰主中曾有师父厌恶之人？”
梦沉峰主见她逆来顺受，全然受自己控制，放下戒心，朝远处寒月峰方向遥遥一指。
“那里原本叫献南山，山主入魔，险些引天劫灭世，后来被昆仑二十六秘境联合诛杀，仙门之人怜惜其弟子尚幼，便将它划归至青冥山，这是仙门各派秘而不宣之事。”
松声思绪如麻，只觉得献南山三字十分熟悉。
她身为管理者，在职期间为了完成绩效考核，穿梭的小世界少说有五千来个，她来这个世界前接收了百余份管理者记忆。
在这些光怪陆离的经历中，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份熟悉之感的来源。
梦沉峰主忽然想到旧事，眼神凶厉道：“可她为什么宁愿入魔也不和我在一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恨她！这是我修习鬼道的唯一目的……我必须毁掉她拥有的一切，这是她欠我的！”
松声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将原委猜出了大半。
梦沉峰主为了所恨之人，布下玄武秘境杀局，害死了前世的乔洛芷。
而当时的乔洛芷死得太快未发现符纸异样，从来只在正道仙门里找叛徒，并不知仇人早已遁入鬼道，这条复仇线就此中断。
因此松声所知的故事线里，从来没有这一段。
松声眸色黑沉，仿佛随口一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