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群山呦呦是也

78.第 78 章

    纪慎既然答应了严先生要把庄遂平领回去,就不会让他一个人回宿舍,而是忍着万分的不适将木头似的学生带回了家里。


    “找个地方坐吧。”


    在纪慎的客厅,确实要“找”个地方坐,几乎是四方封闭的书架,密密麻麻的书,严重挤压了正常的待客空间。庄遂平本就长期情绪低落,一进这屋子,一股恶心不由自主涌上,差点就吐了。


    纪慎见他不动,以为他只是拘谨,径自走过去,将小沙发上的两本书叠起来,腾出一个空间:“坐这。”


    不容置疑的语气,就跟庄遂平每次听到的“站过来”“裤子脱了”是一样的。庄遂平感到一团棉花堵在嗓子眼,呼吸不顺畅,脑子也憋得发懵。


    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纪慎坐在他对面,轻笑一声,完全没了在严先生书房里战战兢兢的模样:“我还小瞧了你,以为你呆呆笨笨的,没想到还会找严先生。”


    庄遂平眼皮一动,茫然地看向纪慎。纪慎放松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无所谓地说:“我答应了严先生要接你回来,也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你住在这里,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庄遂平鼻尖一酸,所有的忐忑都消失了,只剩无尽的心酸失落:“我可以回宿舍。”


    “庄遂平,你不明白吗?严先生是我的老师,我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也就是说,没有严先生出面,他是不会主动带庄遂平回家的。


    庄遂平一再抿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出不了口。纪慎顺手一指:“你就住那间屋,东西什么的,自己收拾过来,如果碰到你师母回来,打声招呼就行。”


    庄遂平就这样被安排了下来,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说不的勇气。


    柏阅冬和秦昭阳报警之后,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被问了个底儿掉,包括姜新宇。姜家出了很大的力气去疏通关系、找律师、模糊说辞,到底是保下了家里的这个宝贝。但姜父还不算良心泯灭,过后觉得十分愧疚,兼之从前就与秦兆阳认识,便买了些补品和水果前去医院看望柏阅冬。


    秦昭阳见到他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吓了一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憔悴的双眸疲惫地闪了闪:“你怎么来了?”


    姜父提着补品和水果进来,放在床头:“我来看看你们。”


    柏阅冬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回来的是谁,一直眼睛眨啊眨,等着师父介绍。


    但是秦昭阳始终没说这是谁。


    还是姜父先尴尬地笑笑,问:“伤还没好吗?”


    秦昭阳无奈地拉拉嘴角,黑眼圈更加明显了:“老哭,伤口不好愈合。”秦昭阳推了个木凳子过来,“你坐会吧。”


    姜父坐下,却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指指床头的东西:“我给他带了些吃的,补补身体。”


    “他不差这些。”


    “我的一点心意。”


    柏阅冬听了一会,越听越奇怪,这个人又不认识他,怎么会提补品来给他补身体?而且总觉得那些话语中带着某种歉意。柏阅冬脑袋往右边偏了偏,明目张胆地打量起这个人来,确定自己确实没见过,但五官的轮廓又有点熟悉……


    秦昭阳低头一哂:“如果真的有心,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昭阳,我们出去谈谈吧。”


    秦昭阳眼神示意了柏阅冬,随后跟姜父出去了。


    “昭阳,你们文人的那些什么风骨我不懂,我直说了,要道歉要赔偿我们家都能给,但是我不能把新宇送进去,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秦昭阳疲倦地合上双眼,再睁开,只觉得天旋地转:“你的宝贝儿子连污点都不能有,可是阅冬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


    “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学生,可说到底,只是学生而已,你以后会有更多学生,就算这个比较优秀,也没有必要搭上自己一辈子。”


    是啊,只是学生而已,可是这是他最最心爱的学生啊!秦昭阳睁了睁眼睛,又僵硬地笑起来,可泪水还是迅速堆积。


    姜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你也累了,等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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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你也可以松一口气,应该快了吧?”


    秦昭阳摇摇头:“现在还要一天换几次药,走不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如果需要钱……”


    “用不上,他自己也不缺钱。”


    其实意思很明白了,补品、钱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姜家不愿意给。


    沉默了一会儿,姜父道:“新宇这次是冲动了,做了不对的事,我回去会教训他,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也只管打电话给我。”


    再往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秦昭阳以回病房照顾柏阅冬为由,甚至没有送送姜父。


    可是秦昭阳回到病房,只看到被扔了一地的补品和水果,还有坐在床上哭得左眼通红的柏阅冬。


    秦昭阳默默叹气,弯腰扶起果篮,把滚了一地的苹果和梨一个个捡进去:“又哭什么?”


    “那个人,是姜新宇他爸,是不是?”


    拿着苹果的手一顿,秦昭阳低头笑笑,过了会把苹果放进篮里:“你管他是谁,别跟吃的过不去。”


    柏阅冬哭得眼睛疼:“他是不是以为买点东西来就可以了?是不是有钱有关系就可以买我一只眼睛?这是对我的侮辱!侮辱!”


    秦昭阳蹲在地上,偷偷捂住眼睛,这些天,安慰开解的话他不知道讲了多少,可是小孩的情绪永远稳定不下来,有时候半天过去都没哭,秦昭阳就要不住庆幸。每当柏阅冬情绪激动或崩溃,他也觉得天塌了。


    “其实我知道,报警这么久没有动静,就是没结果了。我也知道,就算姜新宇如何,我的眼睛也回不来了。可是师父,我就要一辈子变成一个瞎子,一个残疾人,别人可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却根本不知道是谁把我害成这样。师父,我不要这样,我想要天理昭昭……”


    柏阅冬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也没注意到师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抹了眼角,只在泪眼朦胧中看见师父将果篮放在桌上,随后坐下,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你相信师父,师父不会让你一辈子就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