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群山呦呦是也

106.泡茶

    小别墅是典型的中式古朴风格的装修,整个房子显得古旧深沉,庄遂平在这里有点喘不过气,逃似的躲进了纪慎说的那扇门后。


    可是一进去,他就呆住了。


    这是一个书房,或者说,是一个图书馆。


    太大了,深红色书柜林立,柜子上一排排书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庄遂平惊讶得合不上嘴,不由得往里头走去,眼睛在那些或新或旧的书脊上扫过,真的,要是在书脊上贴上图书馆那样的索引号,这里就跟图书馆一模一样。


    走到嘴里头,两个大大的书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和别的书柜只有架子没有门不同,这两个大书柜装着玻璃门,门上还带了锁,只是钥匙就插在锁孔里,似乎也并不为防着谁。


    庄遂平走近一些,更加震撼,里头竟然是古籍!


    他以前去听易堂生的课,听易堂生说过他们这个专业对于古籍的依赖,也去图书馆抄过古籍,那都是要专门的工作人员拿出来的东西,可是,这里竟然……


    一双白手套甩了过来:“戴上,想看就看,看中了就拿走。”


    很理直气壮的语气,非常纪慎,庄遂平看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纪慎差点被他气死。


    第二天一早,纪慎就去学校讲座了,把庄遂平留在了家里。庄遂平在这栋小别墅里更加手足无措,醒了也不出去,直到憋尿憋不住了才急急忙忙去找厕所。


    好在那位阿姨正好走来,给他指了卫生间:“毛巾和牙刷都备好了,老先生和太太交代过的,早餐在一楼,老先生也在呢!”


    “哦。”庄遂平应了一声,忙跑去撒尿了。


    收拾整齐之后从三楼下来,只见纪老先生一个人坐在一楼客厅翻报纸看,戴着老花镜,将报纸放得远远的,样子有些滑稽,却很专心。


    庄遂平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冒着尴尬,只得放慢脚步,想晚一点再挪到一楼。却不想,那位纪老先生耳朵灵得很,听见脚步的轻响,立刻扭头望去,和蔼地笑了笑:“下来吃早饭吧,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蒸了汤包和米糕,入秋了,大街小巷都是桂花米糕,你们那边吃不着吧?来尝尝。”


    过分热情,与纪慎的冷漠和忆芸的平静很不一样,庄遂平适应不过来,却还是憋了一句谢谢。


    纪老先生笑了声,再不管他了。


    大概是阿姨看见他醒了才热了汤包和米糕,总之他把东西送进嘴里的时候还是温热的,汤包里头的料汁在口腔里爆出来时甚至有点烫,庄遂平忙张开嘴,差点没把汤包吐出来。


    阿姨端着碗赤豆小汤圆笑吟吟地出来了:“吃个饭也跟纪老师似的,着急忙慌的,来,这是赤豆汤圆,老先生吩咐给你做的,尝尝合不合口味。”


    餐厅和客厅虽然有一点距离,但并无遮挡,阿姨的话顺利传到了老先生耳朵里。老先生一边看报纸一边道:“纪慎教出来的学生,当然是像他。”


    庄遂平听了这话,一时间心情复杂,连甜蜜的赤豆汤圆也没有吃出味道。


    吃完早餐,庄遂平本想收拾碗筷的,却被阿姨拦住了。他正不知所措时,便听老先生叫了一声:“过来。”


    老先生已经放下了报纸,正提着小水壶倒水洗茶具,一整套红棕色的茶具被热水一烫,磨砂表面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亮光。庄遂平缓缓走过去,坐在老先生对面。


    “泡茶,会不会?”


    庄遂平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会,跟你那个老师一样,没情趣。”老先生埋汰了一句,将茶叶放进小壶里,倒水冲泡。庄遂平一边看一边想,这有什么难的?可没过一会,老先生就提起小壶,将茶水倒在了茶具底盘上,“第一泡是不喝的,就当是洗茶叶。”


    哦。


    老先生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边倒水边问:“你们严老师怎么样了?”


    终于有一个回答得上的问题了,庄遂平小声回答:“我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严老师了,上回见他的时候,他挺好的。”


    老先生点了点头,说起往事来:“他给纪慎上过课,我跟他也算有点交情。你这次回去,帮我给他带声好。”


    “是。”


    问答间,第二泡茶已经出来了。橙红色的茶水透亮见底,没有一丝杂质,静静地盛在茶碗里。老先生拿起一杯递给他:“红茶,尝尝。”


    庄遂平双手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有点烫,但入口温润醇厚,茶水从喉咙进去,一直通到肚子里,仿佛身体都被打开了,轻盈舒展。


    “还要不要?”


    庄遂平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纪慎做完讲座,中午应酬,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见老先生和庄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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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厅还算平和的模样,只瞥了一眼就上楼去了。


    老先生嗤笑一声:“他倒是不怕丢你们严老师的脸。”


    庄遂平想,纪慎平日在外人面前是佷有礼貌的,对严老师更是恭敬,不会这样随性。


    过了会,纪慎又下来了,手里一沓厚厚的纸,往桌子上一丢,硬邦邦道:“给他看看论文。”


    稿纸上熟悉的字迹和鲜红的颜色映入眼帘,庄遂平顿时受了惊,顾不得什么茶杯茶碗,猛地将论文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不住发抖。


    “你干什么?!”纪慎皱了眉,简直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可庄遂平没有解释,只是沉默着抱着那沓稿纸,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弄皱,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


    他的论文,写得很差。


    老先生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但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遂平,师爷看看。”


    庄遂平摇摇头,一颗眼泪掉了出来。紧接着,更多的眼泪相继涌出,“啪哒啪哒”打湿了脸庞。


    纪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哭什么啊?”


    老先生抬头瞪了他一眼,纪慎毫不惧怕,回了个白眼,走了。


    老先生从背后轻轻环住小孩,温声道:“好了,没事的,遂平不怕。”


    论文是庄遂平哭累以后被老先生抽走的,原本他还没有察觉,可是那天晚上他又做了梦,梦里提着戒尺让他脱下裤子的人变成了纪老先生。他看着原本慈眉善目的老先生严肃起来,比纪慎还有可怕几分,顿时吓得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


    老先生用戒尺敲了敲茶几:“还不快点过来挨板子?!”


    庄遂平泪眼汪汪地捂着屁股,摇摇头:“不要打屁股。”


    “论文写成这个样子,不打屁股怎么行?师爷打完,你老师还要打……”


    庄遂平不知自己怎么的就脱了裤子伏到茶几上了,白天那套茶具消失了,只有他上半身紧紧贴在桌面上,屁股撅在茶几边缘,可怜兮兮的。


    戒尺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庄遂平只觉屁股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不由得哭了。


    “不要,不要打……”


    “我知道错了,求求……”


    “好疼,屁股好疼,别打了……”


    “轻点,慢点,让我缓一缓……”


    “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