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有脾气
凭借口袋里的糖块，秦淮安成功跟一帮小娃儿玩到了一起，也从小娃儿的嘴里听到了村里最近发生的不少事情。
秦淮安本以为自家大姐跟家里闹别扭的事儿没人知道，不曾想，这事儿在秦家村并不是什么秘密。
包括秦父去实名举报自家女婿的事儿，村里人也都听说了。
当然，秦父为什么去举报自家女婿，村里人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淮安进村的时候，跟村口那帮人散烟唠嗑，被众人一阵吹捧，实则就是个小丑，不定被人在心里嘲笑。
“淮安哥，我爸说，二叔是脑袋被驴踢了！”
说话的是秦淮安的一个堂弟，六七岁年纪的他，说懂事也懂事，说不懂事，也真不懂事。
毕竟，真懂事的话，就不会把自家老父亲在家里说的话往外传，这可是会给自家老父亲拉仇恨的。
“你爸说的对！”
秦淮安也觉得自家这个老子脑袋是被驴踢了。
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一个女婿，半个儿。
本来呢，他姐夫会是他们家的贵人，可经过自家爹妈的这一番操作，两家没有结仇，已经是自家姐夫大度了。
跟小娃儿们玩了一会儿，知道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秦淮安就回家了。
他也饿了的。
但等他回到家，发现灶房里热包子的锅已经空了。
秦淮安进了正房，就看到自家大哥跟亲爹正在吃包子，盛包子的盘子，这会儿是已经空了。
“淮安，还是你在食堂舒服啊，我这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你咋就不饿呢？”
秦淮生看到秦淮安过来，就调侃着开口。
秦淮安望了秦淮生一眼，又看向同样在吃包子的自家父亲一眼，缓缓开口，道：“爸，我跟大哥同时回来的，他饿了，你觉得我饿不饿？”
“我妈在锅里蒸了两个包子，我后来加了四个进去，结果，你们俩全吃了，一个不给我留，真好啊！”
秦淮安真的是很生气，很气愤。
他很想问问，自己还是这个家里的人吗？
“淮安，不是，我不知道啊！”
“你大哥说你在食堂上班，活儿轻松，不累，应该是不饿，正好我也饿了，我就吃了！”
“我真不知道你也没吃饭！”
秦父被小儿子指责，心里也是有些惭愧，他怎么就忘了小儿子可能也没吃饭呢！
还有大儿子，要不是他说小儿子不饿，他怎么也不会跟着一起吃的。
“不知道好啊！”
“不知道就可以不用管我是不是饿肚子！”
“秦淮生，真有你的！”
秦淮安先是笑呵呵地回了秦父的话，然后沉下脸来，冷冷地看向自家这个大哥。
他百分百肯定，自家大哥就是故意的。
目的呢，自然是为了报复他。
这个大哥，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大哥了。
有错不认也就罢了，还得反咬一口，以此来彰显他的厉害。
最可笑的是，自己始终记在心里的爹妈，没有一个心里念着他。
“秦淮安，我是你大哥，你怎么说话呢！”
“不就是两个包子吗？”
“家里又不是没有，你要是饿了，去灶房里重新热两个就是了，用得着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吗？”
“再说了，你自己又没说你饿了，包子出锅的时候，你又不在家，我们都找不到你的人，你还怪我们，你哪儿来的脸？”
秦淮生现在这架势，妥妥的得理不饶人。
尽管他并不占理。
“好了，你们兄弟俩都少说两句！”
秦父从炕上下来，“淮安，我现在去给你重新热包子，你等会儿，很快就好的！”
“爸，你就宠着他吧！”
“这么大个人，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整天就知道撒娇，肚子饿，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他本来就是学厨的，热个饭这种事情，很难吗？”
秦淮生直接对秦淮安展开了批判。
秦淮安当时就笑了，道：“秦淮生，这话，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我最起码还去了灶房，拿了四个包子放进锅里，你呢？回到家就躺在炕上，还得咱妈给你热包子！”
“以前的时候，咋没看出来，你这么懒呢！”
兄弟两个，现在是针尖对麦芒，较起真来了。
秦父看着眼前跟斗鸡一样的俩儿子，气得拍桌子，道：“你们都给我闭嘴，是不是想气死我？”
“就为了这么一丁点的事情，大哥不像大哥，小弟不像小弟，你们是嫌咱家在村里还不够出名么？”
老父亲发火了，秦淮安就想着算了，凑活着过了这几天，等过完了年，他立刻就走，绝对不在村里多待一天！
秦淮安想着息事宁人，奈何秦淮生却不这么想。
他对于秦淮安可是怨念深重。
不是因为秦淮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而是秦淮安没有跟他这个大哥站在同一立场。
因着李萍的事儿，秦淮生可是把林家福这个妹夫给记恨上了，连带着秦淮入这个亲妹妹，也不受秦淮生的待见。
在秦淮生看来，如果秦淮茹肯帮他，那他未必就不能跟李萍处对象，可秦淮茹呢，不帮他，一点都不帮他。
可现在呢，秦淮安倒是跟林家福、秦淮茹走得那么近，甚至从轧钢厂宿舍搬出来，住进了林家福跟秦淮茹在四合院的房子里。
这让秦淮生怎么可能不气愤？
亲兄弟不跟自己一条心，却跟自己的对头走一起，他秦淮生怎么可能当这一切不存在？
“爸，分明就是小弟的错！”
“他饿了不说，等咱们吃了包子才跳出来，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还这么顺着他！”
“总不能太委屈，你就认为他占理吧！”
“他这么大人，又不是不会说话，什么都不说，净等着咱们自己猜，等着咱们犯错，这也太过分了！”
秦淮生这一番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至少，秦父没有察觉大儿子的话有什么不对。
因此，秦父看秦淮安的眼神也就多了几分的凌厉，显然是被大儿子给说动了，觉得小儿子就是故意在为难他们。
“爸！”
秦淮安有些无语地喊了秦父一声，“你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吗？”
“我妈说给我大哥热两个包子垫一垫，锅里六个包子，六个，那是给一个人吃的吗？”
“一下吃掉六个包子，还吃午饭不？”
“很显然，六个包子不是给一个人的！”
“你但凡是还记着我一点儿，就该知道，这包子应该有我一份！”
“我没回来，你把包子留在锅里不行么？”
“我就出门抓呢流转，前后十来分钟吧，就这么点时间，你俩就把包子吃完了，你就不知道反省一下吗？”
“我大哥说啥，你就信啥！”
“之前才惹了事情出来，你都忘了吗？”
秦淮安是真的很无语啊。
自家这个爹啊，看着挺精明，咋遇到了事情，就跟没脑子一样，真的是没谁了。
“秦淮安，你这是在教训咱爸吗？”
秦淮生不等秦父反思，在秦淮安说完后，立刻就抢先开口，“咱爸这么大岁数的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用得着你教么？”
“爸，小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你现在不管，等将来，想管也管不了！”
秦淮生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父。
秦父沉默了。
大儿子的话，在理。
小儿子的话，也有道理。
不过，小儿子说话很冲，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亲爹当回事。正如大儿子所说，这个小儿子的确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秦淮安瞅见老父亲的表情，心里彻底不抱期待了。
他可以肯定，老父亲被秦淮生给说动了。
他继续留在家里，少不得要被一顿训，说不定还得挨打。
罢了！
这个家，没他的位置。
好在他的衣服被褥都留在四合院自家姐夫的房子那边了，现在即便是离开这个家，也不担心无家可归。
“算了，我不说了！”
秦淮安看到老父亲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明白自己这个爹，已经是彻底被秦淮生给说服了。
“既然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吧！”
“爸，儿子给您拜个早年！”
秦淮安跪在地上，给秦父拜了年，然后不等秦父说话，站起身后，直接转身就走。
“爸，你看，他还来脾气了！”
“我就说，你现在不管，以后都管不了了！”
秦淮生看到秦淮安往外走，继续在秦父这里给秦淮安上眼药。
“淮安！”
“你想干嘛？”
“你给我站住！”
“今儿个，你要是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秦父可不懂什么温情挽留，他只知道，儿子不听话，那就得的教训。
跟儿子服软？
不存在的！
秦淮安听到自家父亲的这番话，只是冷笑一声，脚步不停，真的就出了家门。
这个点儿，并没有客车往京城去，但秦淮安没有在路口等车，而是直接迈开两条腿，沿着公路，步行赶回京城。
这个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暖的港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大哥的心黑了。
等秦母帮秦淮生说完相看的事儿，匆匆回转家门，在跟媒婆说大儿子相看对象的事儿时，秦母才想起自己疏忽了小儿子。
她出门的时候，只往锅里放了两个发面包子，这哪儿够呢？
秦母匆匆回家，想着弥补一二。
可等她到家，就发现小儿子不在家。
“当家的，淮安呢？”
“别提那个小畜生！”
秦父听到秦母问起秦淮安，气得瞪眼。
“当家的，你咋这么说？淮安心里一直念着咱们，工资不高，也没忘了给咱们买东西，你这是又犯什么病了？”
秦母一番话，让秦父打了个激灵，想到小儿子之前做的事情，还有这次回来大包小包带的一堆东西，立刻明白自己好像又做错了。
“我，唉……”
秦父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媳妇儿解释这个事情。
至于秦淮生，这会儿已经回了他自己的屋里，说是最近都没睡好，他得回屋好好睡一会儿。
“当家的，你倒是说话啊，淮安去哪儿了？”
“应该，回京城了吧！”
秦父有些惭愧地看向自家媳妇儿，这时候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这是又被大儿子给晃点了。
可这事儿真的只怪大儿子么？
如果他自己有脑子，不被大儿子的话给影响到，那么小儿子也不会负气出走。
“回京城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赶紧说啊！”
秦母这个急啊。
秦父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道：“我也是看淮安人不大脾气挺大，心里有些窝火，我都说了，他要是饿了，我去帮他热包子了！”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秦母抬手指着秦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方。
“你别说我了，算了，我去把淮安找回来！”
秦父麻溜儿下炕，穿了鞋，便匆匆出门，直奔村外的路口，在他想来，秦淮安要回京城，只能在路口等车，毕竟这个时间点，回京城的客车可没有。
然而，秦父并没有在路口看到人。
“这臭小子，该不会打算走回京城去吧？”
路口没人，那么，人能去哪儿？
秦父一下就猜到了小儿子可能的做法。
“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
秦父没有在路口停歇，沿着秦淮安走过的路，快步追了过去。
然而，秦父足足走出了十多里地，愣是没看到秦淮安的影子。
“这臭小子，不会是躲在什么地方等客车吧？”
追了这么长时间没追到人，秦父心里开始犯嘀咕，感觉自己可能猜错了。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决定步行回京的秦淮安，运气很不错，刚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一辆回京的卡车。
秦淮安直接挥手拦下了卡车，支付了两毛钱的车费，搭了一个便车。
所以，秦父注定是不可能追到人了。
无奈的秦父只能原路返回，跟秦母报告了自己没追到人的情况。
“等下午的时候，有客车回京城，我坐车去城里看看吧！”
“淮安不是说亲家公的腿受伤了吗？正好，我顺道去看看，你去抓只鸡，到时候，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