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方程大道（后续12）
"师...兄..."男孩眼中符号逐渐恢复成数字。
最后定格为"壹"和"零"——二进制中最基本的存在。
天玑浑天仪完全激活。
星光从天而降，在塔顶形成第三座光桥，与天枢、天璇相连。
男孩虚弱地躺在李狗剩怀里，胸口浑天仪恢复正常运转。
"对不起。"他变回普通孩童模样，"我太想要个玩伴了..."
巨子虚影欣慰地点头："人性才是最高深的算法。"
突然，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李狗剩跑到塔边。
看到百里外的玄天宗主峰紫光大盛，一道光柱直冲云霄，星门开启进度突然加速了！
玉简接收到二丫传来的加密信号：
【活算珠融合度89%...他们在强行突破...】
信号突然变成惨叫，接着是冰冷的机械音：
【剩余时间：30天】
"怎么会？"李狗剩震惊，"明明还有..."
男孩拉了拉他衣角："你净化我时，玄天宗察觉了。"
他指向主峰方向，"他们决定提前收割。"
巨子虚影开始闪烁："快去天权山！四山连成斗魁，还能一搏！"
李狗剩看向星图。下一站天权山在东北方四百里。
途中要穿过玄天宗核心巡逻区，更糟的是，他现在的状态。
右臂裂纹密布，右腿《缀术》义肢能量耗尽，混沌编织带早已用光。
男孩递来块青铜板："带上这个。"
板子上刻着天玑神山的控制密文，李狗剩接触的瞬间，
塔身某处打开暗格，飞出七枚星光算筹，韩老当年留在这里的备用算力！
"还有..."男孩欲言又止，最终掏出一颗玻璃珠，"我的童年。"
珠内封存着人造法修唯一的人类记忆：韩老教他数手指的画面。
李狗剩郑重收下，感到晶体心脏处传来久违的温暖。
下山比上山容易。
天玑神山为他铺就青铜阶梯，每级台阶都标注着最优路径方程。
走到山脚时，李狗剩回望塔顶。
男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只有浑天仪在夜空中与星辰共鸣。
玉简更新了任务：【目标：天权山。剩余神山：4。天数：30】。
李狗剩摸摸怀里的玻璃珠，又看看自己越来越不像人的晶体手臂。
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与玄天宗的死斗，终于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他迈步走向东北方的群山，背后三座神山的光桥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天玑山后的第七个黎明，李狗剩的右耳完全晶体化了。
他蹲在溪边，看着水中倒影里那个半人半晶体的怪物。
左眼还能勉强看出人形，右眼却已是棱角分明的多面体；
右臂裂纹处渗出蓝色光雾，像破损的琉璃灯；
《缀术》义肢的混沌花纹被玄天宗的算力污染染上紫斑，每走一步都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声响。
"咳...呸！"他吐出口中的血沫，血滴在岩石上蚀刻出斐波那契螺旋。
自从天玑山男孩给他植入"人性玻璃珠"，体内的晶体化与人性就开始拉锯战。
此刻他正用左手掰断侵入下颌的晶簇，碎渣落在地上自动排列成黎曼猜想。
玉简弹出警告：【宿主人性指数降至58%】
李狗剩掏出怀中的玻璃珠贴在额头，韩老教小男孩数手指的画面流入脑海。
暂时抑制了晶体化的蔓延。
珠内传来微弱的温暖，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会哭会笑的凡人。
远处传来熟悉的剑啸，李狗剩迅速滚入灌木丛，用混沌足掩盖足迹。
五名玄天宗修士御剑掠过树梢，他们紫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分外刺眼。
最年轻的修士突然停下，抽动鼻子："有算力残渣的味道...像天玑山的青铜..."
为首的修士冷笑："继续搜！星门开启在即，绝不能让法修余孽..."
声音随着剑光远去。
李狗剩等了足足一刻钟才爬出来，玉简标记出他们来的方向。
东北方一百七十里，正是天权山所在！
"绕路。"他咬牙转向正北。
多走八十里山路能避开玄天宗的主力巡逻区，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至少要多耗三天。
肚子发出雷鸣般的抗议，晶体化脏器需要特殊能量，普通野果吃了反而会加速异变。
正午时分，他在悬崖边发现株奇特的太阳花。
花朵随日转方向缓缓移动，花盘上的种子排列成完美的黄金分割螺旋。
玉简识别为【算力向日葵】，法修先辈培育的能量植物。
李狗剩刚摘下一朵，整片花田突然暴动！花茎纠缠成锁链，花瓣化为刀刃袭来，
他狼狈后撤，右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液态算筹和光粒的混合物。
"见鬼！"他单膝跪地，用《九章算术》里的方田术重构防御阵。
当向日葵的第六波攻击被挡住时，李狗剩终于发现规律：
这些植物在模仿波斯数学家花拉子米的二次方程解法！
"原来如此..."他忍着剧痛，用左脚在地上划出对应的求根公式。
向日葵们立刻停止攻击，最壮硕的那株甚至垂下花盘献上种子。
这是数学丛林里的认可仪式，种子入口即化，变成高热量的数学稠液。
李狗剩的晶体部分贪婪地吸收着能量，裂纹暂时停止扩散，他多采了几颗种子备用。
却发现花田主动避让，植物们也怕这个半人半晶体的怪物。
日落前，他抵达地图上未标注的峡谷。
两侧岩壁布满人工开凿的洞窟，每个洞口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数学符号：
巴比伦的六十进制、古印度的零、玛雅人的贝壳计数... ...
"墨家遗迹？"李狗剩刚踏入峡谷，地面突然浮现发光网格。
玉简紧急报警：【检测到非欧几何陷阱！】
他猛然后跳，原先站立处的地面塌陷成克莱因瓶结构，要是掉进去会永远循环下落！
洞窟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七个穿青铜铠甲的武士走出阴影，他们动作整齐划一，面甲上刻着"天权"篆文。
为首的武士举起长戟，戟尖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验证开始，请证明1+1=2。"
李狗剩愣住："这...不是皮亚诺公理的基础吗？"
"错误。"武士的长戟突然刺来。
"这是罗素与怀特海在《数学原理》中用了362页才证明的命题！"
李狗剩侧身闪避，戟尖还是划破肩膀。
伤口不深，但立刻开始麻木戟上涂了阻断算力的神经毒素！
他踉跄后退，用《周髀算经》里的勾股定理构建防御阵，却被武士们用非欧几何轻松破解。
"理性是唯一真理。"武士们齐声道，"感性是算法瑕疵。"
李狗剩突然明白面对的是什么，这些是信奉"绝对理性"的墨家叛徒！
当年他们与巨子分道扬镳，认为情感干扰计算精度。
现在看来，他们投靠了玄天宗。
毒素蔓延到胸口，呼吸开始困难，李狗剩掏出天玑男孩给的玻璃珠。
犹豫片刻后一口吞下，珠子在食道里融化，释放出温暖的人性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