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方程大道（后续13）
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韩老摸小男孩头的触感、二丫递来烤红薯时指尖的温度、自己第一次解出方程时的雀跃...
"原来如此..."李狗剩大笑，笑声在峡谷回荡，"你们永远解不开的题在这里！"
他主动撤去所有防御，用赤裸的胸膛迎向长戟，武士们明显迟疑了。
这违背所有战斗算法预测，抓住这瞬间破绽。
李狗剩的晶体右手插入地面，释放全部算力注入岩壁上的玛雅计数符号。
峡谷剧烈震动，玛雅符号亮起红光，与其他文明的数学体系产生共鸣。
武士们的青铜铠甲开始过载，面甲下的电子眼疯狂闪烁：
"矛盾！矛盾！无法解析非理性行为！"
当第七名武士倒地短路时，李狗剩也跪地吐血。
强行动用算力加速了毒素扩散，他现在看世界都带着重影。
但岩壁洞窟全部开启，露出里面尘封的墨家机关。
最中央的洞窟走出一位穿白袍的老者，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只在胸前挂着青铜算盘，每颗算珠上都刻着"理"字。
"有趣。"老者声音像冰水滴在金属上，"三百年来第一个通过感性与理性双重测试的访客。"
李狗剩强撑着站起来："你是...天权守护者？"
"曾经是。"老者摘下算盘，"现在是玄天宗外门长老，负责筛选合格算器。"
他忽然逼近，算盘抵住李狗剩下巴，"比如你这样的半成品。"
算珠滑动声化作实质攻击。
李狗剩感到有冰冷的手指在翻检他的大脑皮层，粗暴地扫描记忆。
当扫描到二丫的画面时，老者突然皱眉：
"活算珠与你存在情感连接？这会影响收割效率。"
"滚出我的脑子！"李狗剩用最后力气咬破舌尖，血喷在老者算盘上。
蕴含人性因子的血液与绝对理性的算珠剧烈反应，引发连环爆炸。
老者退后三步，算盘已损毁大半。
他首次露出惊讶表情："你体内有韩师弟的混沌算法...还有小七的人性种子？"
突然狂笑起来，"妙！太妙了！这正是宗主需要的矛盾变量！"
李狗剩想逃，却发现峡谷出口不知何时站满了紫袍修士。
他们手持特制的青铜锁链，链环上刻着抑制算力的符文。
老者从袖中取出个水晶匣：
"放心，我们不杀你，宗主需要你活着激活天权山，用被污染的方式。"
匣子打开，里面是团蠕动的紫色星云。
李狗剩的玉简发出绝望警报：
【检测到星门核心物质！接触将导致不可逆异变！】
锁链缠上四肢的刹那，李狗剩做了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他主动将晶体右臂插入自己胸膛，抓住那颗半晶体化的心脏！
"你们不是要变量吗？"他满嘴是血地笑了，"给个混沌的！"
心脏被强行捏碎，蕴含的人性种子与混沌算法爆发，形成微型信息奇点。
以李狗剩为中心，半径十丈内的空间开始扭曲。
锁链崩断成基本粒子，紫袍修士们尖叫着化为方程结构。
老者急速后退，白袍被侵蚀掉半边："疯子！你这是在..."
冲击波将李狗剩抛向岩壁。
在撞得粉身碎骨前，某个青铜手臂从洞窟伸出接住了他。
是公输衍当年留下的机关！手臂将他拽入洞窟深处，重重机关门在身后闭合。
黑暗。寂静。疼痛。
李狗剩在虚无中漂浮，感觉自己被分解成了无数数学符号。
有人正试图重新编译他，但每个算法都遭到人性因子的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机械的"咔嗒"声，像算盘珠归位。
睁开眼，他躺在青铜平台上。
这是个半球形密室，墙上嵌满不同年代的计算器：
从上古结绳到算筹，从算盘到差分机，最后是某种类似现代计算机的青铜装置。
"欢迎来到天权山真正的核心。"声音来自头顶。
李狗剩抬头，看见个悬浮的青铜头颅，面部只有不断刷新的数学符号。
"你是...？"
"墨家第四代巨子，理性派领袖。"头颅的语调毫无起伏，"也是外面那个叛徒的师父。"
李狗剩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被光缆固定。
他的晶体部分正在被修复，但方式极其粗暴，就像用锤子敲打烧红的铁块。
"轻点！"
"痛觉是低效的信号传递方式。"头颅冷漠道，"我正在帮你升级神经传导系统。"
李狗剩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左半身正在被机械化！
青铜部件沿着血管生长，替换掉"低效"的生物组织。
更可怕的是，这个过程在消除疼痛的同时，也在消除情感波动。
"停下！"他挣扎着，"我需要人性来对抗晶体化！"
"错误命题。"
头颅射出扫描光束："人性是计算误差的来源，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57%晶体化，22%机械化，只有21%残留原生组织，
要存活，就必须完全接受改造。"
玉简突然强行激活，投射出韩老的虚影："师兄，你果然还是这么极端。"
头颅的符号眼剧烈闪烁："韩师弟？你的意识居然藏在这种低级算器里？"
"我给这孩子留了道后门。"韩老虚影拍拍李狗剩肩膀。
"现在，让我们结束这场持续三百年的辩论吧。"
两个虚影同时接入密室主机，海量数据在空气中碰撞，形成数学风暴。
李狗剩趁机挣脱光缆，拖着半机械化的身体爬向控制台。
他的晶体右手自动识别出关键节点，那是天权浑天仪的启动机关！
"别动！"头颅突然脱离数据战，"激活会导致..."
李狗剩已经按下机关，整个密室剧烈震动，墙上的计算器全部亮起。
从结绳到差分机，每个时代的数学工具开始协同运算。
最终在房间中央投影出天权浑天仪的全息图。
一道光柱穿透山体射向星空，与另外三座神山的光桥相连。
北斗图案的"斗魁"部分完成，星光如瀑布倾泻而下。
头颅发出电子尖啸："不！四山连珠会唤醒沉睡的..."
冲击波将李狗剩掀飞。
他在空中看到密室穹顶开裂，露出外界的星空，此刻群星排列成诡异的几何图形。
仿佛某种超级存在的瞳孔。
更可怕的是，玄天宗主峰方向的星门光柱突然暗淡了一瞬，似乎受到干扰。
"成功了？"他摔在青铜平台上，机械左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韩老虚影变得透明："暂时干扰了星门进度...但代价是..."
话未说完，整个密室突然被紫色光芒充满，白袍老者的投影出现在空中。
身后浮现玄天宗主的虚影，那是个由星光构成的人形。
面容不断变化，仿佛无数张脸在快速切换。
"找到你了，小变量。"宗主的声音像百万个声音的叠加，
"你的混沌特性很有趣，值得深入研究。"
李狗剩想逃，却发现身体被某种高阶方程锁定，宗主虚影伸出手指，指尖凝聚着令人窒息的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