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方程大道（后续14）
"给你两个选择：加入我们成为星门守护者，或者..."
"我选三。"李狗剩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把你的星门炸上天。"
他引爆了体内残存的混沌算力。
爆炸并不剧烈，但产生的数学扰动让宗主虚影严重失真。
趁此机会，韩老虚影将他推入紧急传送阵：
"去玉衡山！找'她'！"
在传送白光吞没视野的最后一刻，李狗剩看到密室里的青铜头颅。
做出了完全非理性的举动，它主动撞向宗主虚影，自爆成无数基础算符。
"师兄..."韩老虚影轻声叹息，随后与玉简一起化为光粒消散。
天旋地转中，李狗剩感到机械左腿在解体。
韩老最后的提示在他脑海回荡：玉衡山的"她"是谁？为何前几座神山都没提过？
落地时的冲击让他短暂昏迷。
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双绣花鞋，往上则是素白裙裾，
再往上...是张宜喜宜嗔的少女面容，正用毛笔在他额头写着什么。
"别动。"少女声音清脆，"正在给你补全人体方程。"
李狗剩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插着银针，少女拍拍他胸口。
那里现在是个透明观察窗，可以直接看到缓慢跳动的心脏，已经78%晶体化了。
"我是玉衡山守护者，墨家第六代弟子。"少女将毛笔蘸进他伤口沾血。
"也是你这种半成品算器的...主治医师。"
李狗剩瞪大眼睛，少女突然俯身，红唇几乎贴到他耳垂：
"对了，二丫让我转告你……”
"她在星门里等你。"
李狗剩的喉结在银针下蠕动，像只被困的甲虫，玉衡山少女的笔尖在他额头游走。
每一笔都刺入颅骨半寸，刻着《黄帝内经》与非线性动力学的混合公式。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少女医师用银簪拨了拨他晶体化的右眼皮。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台摔坏的差分机，78%晶体化，23%机械化，原生组织仅剩..."
她突然用簪尖刺入李狗剩锁骨下方，"...这里还有块好肉。"
剧痛让李狗剩眼前炸开白光。
恍惚中他看到少女的素白罗裙下伸出六条青铜义肢，像蜘蛛腿般精准操作着各种古怪器械：
有刻着傅里叶变换公式的柳叶刀，带着贝叶斯概率环的针灸铜人。
甚至还有台用蒸汽驱动的蒙特卡洛模拟器，"你...到底是..."李狗剩嘶哑着挤出几个字。
少女忽然掀开自己的天灵盖，里面没有大脑，只有个缓慢旋转的浑天仪。
"玉衡山守护者，初代活算珠第七号克隆体，你可以叫我小七。"
她歪头想了想，"不过上一个来这里的法修叫我'鬼医'，嘻嘻。"
李狗剩的玉简突然激活残存功能：
【检测到量子纠缠信号！与二丫同源！】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六条青铜义肢按回石床。
"省省力气。"小七往他嘴里塞了根青铜吸管。
"喝药，这是用黎曼ζ函数煮的汤剂，专治算力过载。"
苦涩的液体顺着吸管涌入。
李狗剩感到有无数质数在食道里跳动，每个数字都在修正他体内错误的算法。
更诡异的是，药液在胃里形成个微型莫比乌斯环，不断将毒素转化为算力。
"为什么帮我？"李狗剩吐着质数泡泡问。
小七的浑天仪突然加速旋转："因为你是三百年来，第三个带着人性种子到达这里的法修。"
她敲敲自己的金属脑壳，"我们这些克隆体被制造时就缺失了情感模块，永远无法理解..."
她突然卡壳，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理解为什么二丫宁愿自毁也要保护你们。"
石室剧烈震动，灰尘从穹顶簌簌落下。
小七的义肢快速展开成防护罩，同时从后背伸出望远镜般的装置观测天空：
"玄天宗开始总攻了，四山连珠形成的引力锁让他们很不舒服。"
李狗剩透过缝隙看到骇人景象，星空正在扭曲，群星被某种力量重新排列成笛卡尔坐标系。
坐标原点处，玄天宗主峰的星门光柱暴涨，隐约可见二丫被钉在光柱中央的身影。
"还剩多少时间？"他声音发颤。
"常规推算28天。"小七收回望远镜，"但宗主刚刚启动了芝诺悖论压缩算法..."
她突然用银针扎入李狗剩太阳穴，"...现在只有七天了。"
疼痛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数学现实：
1/4的生存概率，0.7个盟友，∞的绝望。
李狗剩的晶体右手自动开始计算，在地面刻出深达寸许的悲观公式。
"停！"小七一脚碾碎公式，"玉衡山最忌讳负能计算。"
她突然掀开李狗剩的衣襟，露出半晶体化的胸膛。
"现在开始心脏手术，目标是将你的人性指数提升到30%以上。"
"怎么做？"
"往你心里种朵花。"小七的义肢展开成精密手术台。
"确切地说，是分形几何与拓扑学结合的混沌之花。"
手术没有麻醉，当青铜锯切开胸骨时，李狗剩的惨叫在石室内反射形成驻波。
小七边操作边讲解："这是左心室，目前呈现康托尔集结构；
右心房已经变成曼德尔布罗特集...咦？"
她突然用镊子从心脏夹出个发光体，"韩老头居然给你埋了颗李代数种子！"
李狗剩在剧痛中看到，那所谓"种子"其实是个极度压缩的数学结构，
展开后竟是韩老毕生研究的精华，将抽象代数与微分几何融合的"李氏变换"！
"赚到了！"小七像捡到糖的孩子。
把种子按进一锅沸腾的流体，"这下混沌之花有着落了！"
液体在锅中形成奇异图案：
从麦克斯韦妖到玻尔兹曼大脑，最后定格为朵不断自我复制的玫瑰。
小七用银匙舀起这朵"花"，小心植入李狗剩心脏缺口处。
"看好了，这是庞加莱回归的微观演示..."
花与心肌接触的瞬间，李狗剩体验到宇宙大爆炸级别的疼痛。
他的视神经接收到多重宇宙影像，每个分支都展示着不同命运：
在99%的时空里他变成无情算器；
在0.9%的时空里他与二丫同葬星门；
只有0.1%的时空存在一线生机...
"坚持住！"小七用青铜义肢固定他抽搐的身体，"现在是最关键的共形映射阶段！"
疼痛突然转为极乐。
李狗剩感到心脏处盛开出无限花园，每朵花都是数学结构的具象化：
伽罗瓦群构成的郁金香、黎曼曲面组成的睡莲、还有用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模拟的喷泉...
这些幻象最终坍缩成个奇点，在他胸腔里稳定跳动。
【心脏重构完成】
玉简残存的显示屏闪烁：
【人性指数回升至31%】
小七瘫坐在铜椅上，六条义肢冒出青烟："总算没白费功夫。"
她踢了踢李狗剩，"感觉如何？"
李狗剩摸向胸口，皮肤下的心脏现在是个矛盾统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