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8 从打工人到顶流圣人,黄金王座吃瓜中
外面由底层民众自发组成的“黑圣徒朝圣团”正如同决堤的污水般涌向巢都中层。
那些粗劣的圣像旗在酸雨中飒飒作响,扭曲变形的画像上,他的面容被赋予了不该有的神圣光辉。
“这势头……再这样发展下去……”
他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窗外震耳欲聋的圣歌里。
透过铅玻璃,他看见几个国教教士正徒劳地挥舞着香炉,试图用熏香净化这场“异端狂欢”。
但很快,他们华美的长袍就被污泥覆盖。
一个独臂的老兵用机械义肢推开了他们。
“整整三十年!”
老兵嘶哑的吼声穿透了防弹玻璃,“我在沃斯托尼亚丢了这条胳膊时,你们这些镀金的秃鹫在哪?!”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附和声,更多的手臂伸向教士们精心打理的胡须。
阎罗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太清楚这场闹剧继续下去的后果。
审判庭的那些黑色刽子手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高领主们会迫不及待地把他钉上异端的耻辱柱。
即便有帝皇那暧昧不明的默许,也挡不住那些渴望立功的审判官们的爆弹枪。-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时,他的目光却意外地落在了窗外一个瘦小的身影上。
那是个举着铁皮圣徽的孤儿,褴褛的衣衫下嶙峋的肋骨清晰可见。
但让阎罗瞳孔微缩的,是孩子眼中那簇灼热的火光。
那不是什么宗教狂热,而是更原始、更危险的东西:希望。
“有趣……”
他摩挲着下巴,感受着体内翻涌的信仰之力。
这些愚民盲目的崇拜确实令人怜悯,如果他有闲心怜悯的话。
但更实际的是,每多一个举着他画像的傻子,他意识海中那个贪婪的黑色漩涡就壮大一分。
驱散这群乌合之众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他大可以“召唤”几道火焰落在游行队伍前方,或者让几个帮派分子“意外”死在人群里。
但那样做的话……阎罗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那些如蜜般甜美的信仰之力就会断流。
这些在绝望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希望之光,经过他体内那个黑暗漩涡的淬炼,竟比最纯净的信仰之力还要甘美。
窗外,人群开始用废铁敲击着国教的圣像台座,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中,阎罗突然轻笑出声。
“既然老家伙都默许了……”
阎罗的指尖无声地跃起一簇黑金色光焰,那光芒如同被污染的圣光,在教堂穹顶下投下诡谲的阴影。′秒~璋~节?小\税.网+ ^已`发¢布_醉_新~章?洁?
这是帝皇赐福与他自身幽冥之气交融而成的能量,在他指尖不安分地跃动,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宛若在呼应着他内心的权衡。
他凝视着这团不稳定的能量,思绪在权衡与决断之间徘徊。
是就此收手,还是让这场闹剧继续发酵?
就在他犹豫之际……
“吱呀”一声,古老的橡木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不足门把高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赤脚上沾满巢都底层的污垢。
她颤抖的双手捧着一块用废弃滤尘布缝制的“圣像”,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勾勒出阎罗那张被神化的面容:右眼明显比左眼大了三圈。
“圣……圣徒大人……”
女孩的声音细如蚊呐,却让阎罗指尖的能量瞬间凝固,“妈妈说,是您救了我们……这个送给您。”
阎罗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那块浸满汗渍的破布,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迹。
突然,他发出一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感慨的轻笑。
单膝跪地的动作让他的黑袍在石地上铺开。
他接过那块粗劣的”圣像“时,指尖刻意避开了那些可疑的污渍。
“告诉你妈妈,”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却又藏着几分戏谑,“下次要找好点的绣样,我这高挺的鼻梁都被绣成鹰钩鼻了。”
女孩呆滞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在庄严的教堂里回荡,竟比任何圣歌都要清脆。
当阎罗重新站起时,窗外的游行队伍己经壮大到堵塞了整条中央大道。
他凝视着自己指尖重新燃起的黑金能量。
此刻那光芒比先前更加炽烈,仿佛在呼应着外面越来越响亮的圣歌。
“看来……”
他对着空荡的教堂穹顶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愉悦,“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指尖的能量突然分裂成无数光点,穿过彩绘玻璃,向着狂热的人群飘散而去。
在底层民众的惊呼声中,那些光点化作漫天黑金色的玫瑰花瓣缓缓飘落。 每一片花瓣落在信徒身上,都会浮现出模糊的圣徒面容。
这次,倒是把阎罗的鼻子绣得格外挺首。
黑金色的玫瑰雨在巢都底层引发了近乎癫狂的宗教狂热。
信徒们跪在肮脏的街道上,争先恐后地接住那些飘落的花瓣。
有人声称触碰花瓣后顽疾痊愈,更多人则发誓看到了圣徒显灵。
这场神迹以惊人的速度通过地下通讯网络传播,很快连中层巢都的贵族们都开始偷偷收藏这些据说能带来好运的圣物。
然而,在信仰之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更黑暗的力量正在蠕动。
在下巢的排污管道深处,混沌信徒们用变异的手指在锈蚀的管壁上刻下亵渎的符文。
“看啊,又一个伪神!”
他们的声音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就像当年的洛嘉……”
这些低语随着毒雾在通风管道中蔓延,在每个阴暗的角落播撒怀疑的种子。
与此同时,在灰骑士要塞的冥想大厅。
克维尔将风暴爆弹枪重重砸在圣物台上,银甲因愤怒而微微震颤。
“这个伪圣在扭曲帝皇的荣光!”
他的声音里带着可怕的狂热,“每拖延一秒,就有更多信仰被污染!”
雷文大导师如山岳般的身影纹丝不动,只有烛光在他古老的铠甲上流淌。
“克维尔,我的兄弟,”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你可曾想过,为何帝皇允许圣吉列斯陨落?为何允许多恩失踪?”
这个问题让整个大厅陷入死寂。
而在人类帝国的最核心处,黄金王座上的那道意志依旧沉默如渊。
但若有人能穿透那层永恒的金光,或许会注意到。
就在阎罗降下玫瑰雨的那一刻,王座周围悬浮的古老机械,有几根指针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