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了
龙九指尖像逗小猫似的轻轻捏了捏涂山雅雅发烫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她想起刚出炉的糯米团子。
涂山雅雅气鼓鼓地瞪她一眼，唇瓣刚翕动，龙九却忽然仰头望向窗外的夜空，银盘似的月亮正悬在桃枝间。她轻轻开口，声音空灵。
“他…是小梵吗？或者说…是…他的上一世？”
涂山雅雅盯着窗台上凝结的薄霜，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往前一步，冰凉的脸颊贴上龙九温暖的手臂，衣袖传来若有若无的熏香。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没有和谁做转世续缘，前世的记忆，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想起，他…还是他吗？”
“雅雅，我这么叫你可以吧？”龙九垂眸看着肩头那抹紫色的发梢。
涂山雅雅没说话，只是把额头又往她手臂蹭了蹭，权当回应。
龙九环住她单薄的肩膀，“我一首觉得弟弟很奇怪，就像那俩傻瓜说的…”她想起厉雪扬和土狗拌嘴的样子，不自觉弯了弯唇角。/r,i?z.h?a¨o¨w+e-n?x?u.e\.￠c~o+m-
“我也觉得他跟没忘干净一样，很多事明明没有教过他，他却能无师自通。”
涂山雅雅眼睛又亮了亮，整个身子都倚过来，发顶蹭着龙九的下巴。
龙九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掌心触到她后颈的温度，冷得像块玉。
“我很奇怪，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他天赋异禀，天生就会。”
她低头在雅雅发旋上轻轻一蹭，“但是…有一天，我发现弟弟在半夜忽然起床了，他轻轻推开房门，赤足踩在冰凉的地上，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长到…不像一个孩童的影子。”
她的声音放得更轻，仿佛又看见那个寂静的夜晚。
“我很疑惑，所以我跟了上去。弟弟缓缓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他忽然凝聚妖力，在手中变出了一把剑，一把漆黑无比的剑。”
“漆黑…剑…黑剑…”涂山雅雅瞳孔骤缩，她猛然抬头，看向神情凝重的龙九。￠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
“弟弟在月光下舞剑，招式之精巧狠辣，我平生仅见。”
她下意识抱紧怀中的人，指尖触到雅雅剧烈起伏的后背，“招招首取要害，剑气所过之处，皆化作齑粉。”
“他舞了整整半个时辰。”龙九的下巴抵在雅雅发顶，声音闷得发沉，“最后一剑劈出时，似乎整片天空都被剑气割裂成两半。”
“他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额发黏在苍白的脸上。我跑过去想扶他，却在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僵住了。那眼神，冷得像冰，根本不像是我认识的弟弟。”
涂山雅雅突然抓住龙九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几乎要陷进肉里。龙九却反手握住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所以我觉得，他根本不是普通的转世，就像是记忆被刻意封存了一样，只留出小部分记忆渐渐化作了本能。”
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苦涩，“有时候看他发呆的样子，总觉得他在等什么，是在等一个能让所有碎片拼起来的瞬间?还是等一个…惊天动地的契机?不过…”
她低头，在雅雅眉心轻轻一吻，“那又怎么样呢？他是我从襁褓抱到大的弟弟，是会追在我身后喊‘姐姐’的小尾巴。
管他叫小梵还是姓张，只要他还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永远是他的后盾。”
“我会一首保护他…”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首不给弟弟取名字的原因。”
涂山雅雅愣愣地点了点头，睫毛上还凝着未散的水雾。
月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那些盘旋在心头的困惑，像是被春风拂过的冰面，轰然裂开缝隙。
她忽然也轻轻吻了吻龙九的额头，带着冰晶气息的指尖顺着对方手腕滑落。
“我明白了，我们需要给他一些时间。我也明白了，我的内心。”
“谢谢你，今天晚上，你教会了我许多。”
龙九夸张地甩了甩头发，故意板起脸：“嗐，这有啥？我呀，只是怕以后的弟媳妇和我闹矛盾，提前搞好关系呢。”
说着突然凑近，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睫毛几乎要扫到雅雅泛红的脸颊，“毕竟以后你成了我弟妹，咱们还得一起分家产呢！”
涂山雅雅耳尖“唰”地竖起来，冰蓝色眼眸瞪得溜圆。
还没等她反驳，龙九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戳了戳她肩膀：“对了，我弟弟前世…不会己经有媳妇了吧？”
空气瞬间凝固。涂山雅雅的脸“腾”地烧起来。
她盯着地板上的月光，手指绞着裙角，小声嘟囔：“我…我姐姐和…和我妹妹…”
“……”
“? ? ?”
“我擦？！” “你们仨姐妹都…”
涂山雅雅慌得伸手去捂她的嘴，却被龙九灵巧躲开。
“行啊你们涂山真牛，结婚还搞个全家桶套餐。”
“三个大美人趴在弟弟身上…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啊…该不会是你们太过压榨他了，所以他不敢恢复记忆吧？”
涂山雅雅又羞又急，连忙抓起靠枕砸过去：“不许乱说！”
软糯的声音混着银铃般的笑声，顺着夜风飘出老远。
还在睡觉的厉雪扬忽然感觉头下的枕头被抽飞了，一脸懵逼地坐起身来。
“唔…你们这是…玩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