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少女的心思
她用力地攥紧了被子的边缘，柔软的触感却抚平不了她心底翻涌的烦躁。
她又做梦了。
梦里那人眉眼含笑，手中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糕点……
“唉…”
又睡不着了…
她轻叹了一声，翻身坐起，赤足踩在冰凉的地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总是梦见那人。
“不过是喜欢他做的糕点罢了。”
她对着寂静的空气喃喃自语，可话语间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
姐姐和容容也常带她去品尝世间美味，那些精致的点心，无论从外观还是口感，都无可挑剔。
可不知为何，唯有他递来的糕点，能让她心跳加速，唇齿间的甜味仿佛渗入了心底，久久不散。
还有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瞬间，玩闹时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交谈时他眼中闪烁的笑意，甚至只是并肩而立时，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浅气息，都比涂山最温暖的温泉更令人着迷。*x-i,n_x¨s¨c+m,s^.￠c\o′m\
他身上…似乎有种魔力。
五年的时光，她以为自己早己将这份心绪尘封。
她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妖盟事务中，忙碌的工作填满了每一分每一秒，深夜研读的困倦也似乎能麻痹心底偶尔泛起的酸涩。
她以为自己己经淡忘，以为那份悸动不过是儿戏般一闪而过。
但是……当再次亲眼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崩塌。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化作了哽咽。
更让她心慌意乱的，是想起曾经对小梵动了杀心。
仅仅因为那人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她便无端生出强烈的占有欲，心中的暴戾几乎将理智吞噬。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近乎疯狂的情绪，完全不像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自己。
她烦躁地扯散了长发，冰晶在指尖凝聚又消散。
她见过姐姐的深情，见过容容眼底的温柔，可轮到自己，满心翻涌的情愫却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w.6¨1+p`.￠c.o′m¨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夜风拂过纱幔，带来莫名的芬芳，涂山雅雅望着窗外摇曳的细枝，看着天上的星星。
龙九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睡意。
身旁厉雪扬的胳膊随意搭在她身上，温暖的触感裹着熟悉的热气。
她动作轻轻地挪开那只手臂，然后慢慢支起身子。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流淌进来，在屋内铺就一片银霜。
龙九一眼就望见了窗边的身影。
涂山雅雅倚在那里，清冷的月色落在她身上，将她衬得愈发像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她冰蓝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却又仿佛藏着化不开的薄雾，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上的绿植，叶片在她手下轻轻颤动。
龙九翻身下了床，拖鞋轻轻地踩在地板上。
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涂山雅雅缓缓转过头来。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龙九微微一怔。
少女眼角还凝着一滴未干的泪，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是不小心遗落的星子。
她忽然想起白天雅雅看到小梵时的模样，想起她骤然失色的脸庞和颤抖的指尖。
龙九慢慢走到窗边，挨着涂山雅雅轻轻靠上去，两条手臂不经意地贴在一起，隔着单薄的衣衫，能感受到彼此细微的体温。
涂山雅雅垂眸看了一眼相触的手臂，没说话，又将目光转回窗外。
龙九也不言语，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任月光将两女的影子叠在一起，在地板上拖得很长，很长。
良久，龙九试探着将手臂轻轻搭在涂山雅雅肩头。
少女的体温像是浸在寒冰里，凉得惊人，却在触及的瞬间让她想起雪夜里裹着薄霜的竹子，看着清冷，内里却藏着股倔劲。
涂山雅雅偏头望来，冰蓝眼眸蒙着层水雾，像只被惊动的小鹿般满是困惑。
龙九冲她眨眨眼，故意拖长了语调：“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待在家中，满心期待丈夫归来的新婚妻子。”龙九憋着笑，看雅雅瞬间瞪大的眼睛。
“？？”
涂山雅雅睫毛剧烈颤动，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我没有结过婚。”
“哈哈，我当然知道！”龙九伸手戳了戳她发僵的脸颊，“打个比方嘛。毕竟…”
她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雅雅耳畔，“你确实在眼巴巴盼着某个人，不是吗？”
涂山雅雅猛地别过脸，冰蓝色的眼眸盯着月光下晃动的树影，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呀，就是喜欢上人家了。”
龙九干脆整个人倚过去，轻轻地摇头晃脑，“不过呢，你这榆木脑袋，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喜欢…我知道啊。”涂山雅雅认真反驳，“我喜欢他，也喜欢姐姐和容容，我…”
“噗！”
龙九没忍住笑出声，目光不经意扫过少女曲线，又赶紧移开视线——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到底是怎么撑起这样惊人的弧度？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不一样的！你对他，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喜欢。”
说着，她指尖轻轻挑起涂山雅雅的下巴。
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少女此刻眼底泛起涟漪，苍白的脸颊浮起淡淡绯色。
“亲亲…”涂山雅雅无意识重复，脑海里突然闪过某个画面，耳尖“唰”地竖得笔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别、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