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会（2）
“医生，思想管理局对思想的控制能力远超你的想象，你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有些事情是人类无法抗拒的，就像你。思想局明令禁止私自赡养老人，为什么你还要让梅姨待在你的身边？”
“因为梅姨对我好，我不想让她受苦。”
“所以你瞧，思想局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牢不可破。整个兄弟会的人都不如梅姨有智慧。”
晨晨瞪大了眼睛，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躲在暗处的老癌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啊。
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没有一个年轻人看得明白。果然啊，梅确实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一首在践行她自己的理念。
陈陌扭头看了一眼暗处，老癌浑身一哆嗦，明显感到一股恶寒——没想到他都这么小心了，居然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陈陌懒得计较，继续和晨晨聊天。
“还有一个事情想问你，你有国家图书馆的A级借书证吗？”
“我有，是我姐姐替我办的，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进去过呢。”晨晨从口袋里拿出了借书证，“你想要用？”
陈陌双眼一亮，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借书证，左右查看。¨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你要去图书馆做什么？图书馆里其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我以前也去过一两次，但我觉得里面的书都很无聊。”
“你的A级借书证是从哪儿弄来的？说实话，我可是问过很多人，他们都没有，甚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借书证。”
“确实，办借书证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思想考察，最长要三年。借书证下发之后，如果超过一年没有接受思想考察，那么借书证就会被冻结，超过两年没有考察就会注销。”
“如果我选择不刷卡，以其他方式潜入呢？”
“那也没用，你从书架上拿书也是要刷卡的，非常麻烦。”
“原来如此，看来你姐姐有一两年没有去接受考察了。”
“什么意思？你拿到过我姐姐的借书证吗？”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陈陌晃悠着手中的借书证说道，“如果我用你的借书证进去会被人赶出来吗？”
“当然咯，就算你可以过门禁，但门口的保安也是会检查你的证件的。如果他发现你和借书证上的照片不是一个人，那他就会请你出去。”
陈陌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机器的人脸识别，一切都好说。只要他能想办法引开保安的注意力，接着再通过门禁识别，潜入图书馆不过是手到擒来。,暁\税/宅′ \哽+辛.最*快+
“这个借书证借我两天，等我用完了我会还你。”
“没有问题。”
“时间不早了，有空再见。”
“等等，我该怎么联系你呢？”
晨晨伸手想要抓住陈陌的衣角，谁知道他像泥鳅一样滑溜，一眨眼就钻进了隔壁的巷子里。
她追了出去，巷子里空空荡荡，连一根头发都看不见。
“别追了晨晨，他人己经走了，我带你回避难所吧。”
老癌摇摇头，拍了拍晨晨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他呢，他怎么说走就走？”
“那谁知道呢？”
老癌耸耸肩，转身在前面引路。
晨晨东张西望，好奇地问道：“老癌叔，为什么我们走的路和来时不一样？”
“因为这一次我们没有绕路。”
“为什么不绕路？”
“来的时候，我是为了甩开监视我们的思想局干员，所以多绕了几步路。现在嘛，我们就没必要绕路了。”
“那些干员不在了？”
“不是。是因为医生在跟着我们，我猜他不会让我们被干员跟踪的。”
老癌扭头看向路边，在垃圾桶的后面藏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干员，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被人用板砖偷袭了。
陈陌躲在暗处，冷笑了一声，“这老不死的，故意恶心我？”
“走吧，附近的苍蝇都被杀干净了，我们继续前进。”
二人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着。
即便晨晨再迟钝，她也能偶尔看见路边躺着昏迷不醒的干员。有些干员的脸上还留下了“医生”的签名，他们的身边还留着板砖碎片。
如果医生用的不是板砖就更帅了……
晨晨摇了摇头，把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赶出大脑，乖乖地跟在老癌的身后。
庇护所到了。它是一座建于贫民区的大屋，曾经是一座国民级的体育馆，但现在被改造成了流民收容所，但大家还是喜欢称呼它为“体育馆”。
体育馆里不时有无家可归的穷人在里面进进出出，他们在城市里靠拾荒为生，偶尔打些零工赚钱，他们身上大多有残疾或是慢性疾病，要么就是智力有缺陷，无法从事体面的工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诺兰给了他们遮风蔽雨的免费宿舍，思想局也会定期给他们发放粮食，让他们可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赏点吧。”
路边的穷人看见晨晨白皙的手臂，弯腰驼背地冲了过来，用脏兮兮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晨晨下意识地缩回手，胆战心惊地看着对方。
“拿着钱，然后滚。”
老癌掏出一把硬币，丢向远处。
路边还在睡觉的乞丐们听见了硬币的声音，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就像是水池里的金鱼在哄抢掉进池子里的面包屑。
老癌拽着晨晨的胳膊，趁着场面混乱的时候，迅速冲进了体育馆。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千万不要和门口那些人有眼神接触。只要你看一眼，他们就会跟你要钱。”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孩子，你没办法救所有人。”
“诺兰不该有流浪汉。”
“天真。”
老癌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实在没办法和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解释太多。
体育馆里，到处躺着流浪汉，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偏偏肚子大的出奇，一双眼睛里空洞无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他们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根本没人在意老癌和晨晨。
晨晨忍不住闭上眼睛，唉声叹气。
“唉，这些人真可怜。”
“那能怎么办？”
“为什么不给他们一点钱呢？”
“为什么不给他们钱？嘿嘿，这可是个好问题。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就带你逛逛体育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