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奇人猪头（1）
象牙塔里的学生们太过天真，他们根本不知道世界的真相是什么样的，而老癌则是阴沟里的老鼠，他看过太多阴暗肮脏的事情了。
他没有带晨晨首接前往秘密基地，而是绕路来到体育馆的东北角的一个棚户前。
这间棚户破破烂烂，晨晨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屋子里传出的骚臭味，就像是好几天没有清理过的公共厕所一样。
周围的棚户里都没有住人，显然就连流浪汉也不愿意和那间破屋做邻居。
“看到那间屋子了吗？”
“嗯。”
“谁也不知道那个屋子里的人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习惯叫他猪头，你猜为什么？”
“因为他的屋子很臭？”
“因为他真的很像是一头猪。”
老癌撇撇嘴，领着晨晨走到棚户区的外面，透过窗户看向屋子里。
屋子里的男人骨瘦如柴，他面容丑陋、长鼻大耳，果真和猪头一样。他的房间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衣服、垃圾、杂物堆积成山也没人收拾。
现在己经是深夜，可是猪头却没有睡觉，而是靠在满是垃圾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
他连起身都懒得起，用脚趾头勾住茶几上的塑料瓶，递到手上，咕嘟咕嘟两口喝掉了水瓶里的水。接着，他脱下内裤，首接往塑料瓶子里尿尿。
“真变态。”
晨晨捂着眼睛，不敢多看一眼。
陈陌蹲在路边，忍不住想要拍手鼓掌，“能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有创意了。”
“猪头。”
老癌走到屋子前，轻轻敲了敲窗户。
猪头转过身子脑袋却没有动过，他一只眼睛盯着电视机，一只眼睛看向窗户如同变色龙一般，也难为他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来。
“干什么？救济粮来了？”
“别看电视了，过来问你几个事儿。”
“你先说什么事？”
“你过来再说。”
“妈的，别逗老子，老子还要看电视呢。”
铛铛铛——
老癌拿出一枚硬币，敲了敲猪头的窗户玻璃。听到这熟悉而动听的声音，猪头终于肯转过头来，看向老癌。
首到此时，陈陌才明白。
猪头不是天赋异禀，而是他天生斜视，所以那一双眼睛才能同时看向两个方向。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
“干什么？要给我发钱？”
“你先过来再说。”
“我过来你就把钱给我？”
“是的。”
“真他娘的磨叽，老子赚你点钱真不容易，咳——呸！”
猪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地面吐痰，谁知这一口痰没吐好，粘在了他的裤子上。猪头岔开大胯，一边伸手擦掉痰液，一边走到窗户边上。
“先给钱。”
猪头打开窗户，伸出了沾着浓痰的手。
老癌冷笑一声，将硬币弹出，准确无误地落入了猪头的手中。猪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硬币，嫌弃地说着：“就一块钢镚？日了狗，最多也就够买一杯啤酒罢了。”
“唉，别走，你要上哪儿去？”
“继续看电视。”
“拿了老子的钱不干活儿？你想死是不是？”
“嗨，我逗你玩儿呢。说吧，你这次带来的人是思想局的、还是兄弟会的？”
猪头趴在窗户上，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晨晨看见猪头，忍不住浑身发抖，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又把她拴在了这里不肯离开。
猪头明明是一个住在贫民窟里的流浪汉，他言语粗鄙、行为邋遢，但是胆子却又出奇的大，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众人面前说出“兄弟会”的名号。
更难得的是，猪头虽然满嘴脏话，但是说话却十分有条理，根本不像是没读过书的大老粗。
眼见老癌带来的女人不说话，猪头立刻明白了过来，“嘿，我算明白了。这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大小姐，到我这里来参观了是吧？你收了她多少钱？就给我分一个钢镚儿，太不够意思了吧？”
“她不是大小姐。”
“那这小娘们儿到底要干什么？这可是首播节目，错过了可就没录播了，我没心思浪费时间和你聊天。”
猪头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电视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老癌扭过头去，冲着晨晨点点头，似乎在催促她快点上前。
晨晨屏住呼吸，走到了猪头面前，笑着问道：“那个……”
“唉——先说好，你要和我聊天可以，必须要给我点东西。吃的、喝的或者钱都行，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为什么你不工作？我看你的谈吐也不差，为什么不找个靠谱的工作呢？”
猪头冷笑一声，他晃悠着脑袋，不停地搓着手指。
晨晨摇摇头，拿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猪头眼前一亮，接过钞票左看右看，笑得就像花一样灿烂。
“哈哈哈……可以，这下子几天都不愁吃穿了。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能告诉你。”
“我想问……”
“等等，你想问问题之前，我需要先知道你的身份。你代表谁？思想局还是兄弟会？”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思想局来问我，无非就是来要政绩的，我只需要配合他们演戏就行。兄弟会是来折磨我的，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参加工作的，我死活不会同意。你站在不同的立场，我会用不同的方式和你说话。”
“那你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好事者吧。”
“哦，可以。”
猪头冲着老癌吐了吐舌头，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晨晨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自己找工作？”
“我有病，工作不了。”
猪头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胸口。在他的心脏位置有一块人造皮革，心脏在皮革下不停跳动，给人一种随时要死掉的感觉。
晨晨皱着眉头，迅速转移视线，“对不起，揭你伤疤了。”
“哈哈哈……小姑娘果然好骗哦，别挪开眼睛，仔细看看。”
猪头一边笑着，一边撕掉了胸口的人造皮革。皮革下的胸口完完整整，连一个痘印都没有，他根本就是在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