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辩经（2）
老季高昂着下巴，气势汹汹地看着阿辉。
陈陌无奈地摇了摇头。
面对这群疯子加神棍的组合，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话不说，然后能跑多远跑多远。
阿辉有极其丰富的辩经经验，自有一副强盗逻辑与华美辞藻，再加上他俊美的外表与磁性的嗓音，总能在不知不觉间说服那些心志不坚定的人。
老季是个耿首的人，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抓住糖果的问题大谈特谈，而不是给阿辉辩经的时间。
“首先，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阿辉抛出了一个疑问，老实的老季还在皱眉思考，但阿辉根本不指望老季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继续自问自答道：
“自由本就是人类灵魂最璀璨的星辰。
你看这世间有多少人被规则束缚成提线木偶——朝九晚五的钟表是镣铐，道德规矩的条文是枷锁，连所谓‘自律’都是文明精心编织的蛛网。
看看我的朋友们，他们这里只有欢笑，没有烦恼，难道这不就是自由带给他们的快乐吗？
再看看你的朋友，他们全都愁眉苦脸，一个个苦大仇深，从进门开始他们就没有笑过。
老季，你我都是人类，你难道不知道开心的微笑应该是什么样的吗？
你所谓的规则和法律抹杀了你本该追求快乐的内心，是思想局的思维枷锁夺走了你获得快乐的能力。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但是，兄弟会给了你这个机会去摆脱这个枷锁，难道你不应该感谢兄弟会吗？
退一万步来说，老季你就是背叛了思想局才来到我们兄弟会的，但是来了之后你却在抨击我们的不是，说我们虚无、空虚。
既然如此， 你为什么要投奔于我们呢？这难道不也是你的双标吗？”
老季咬牙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情绪上头，顺着阿辉的话往下讲：“哼，你以为我稀罕？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哪怕我出门就被思想局枪毙，我也要离开。”
“哈哈哈，朋友，你不必那么激动。兄弟会从来没有逼人出去的传统，请你淡定地听我往下说，可以吗？
你对我们的理念有些误解，你并没有真的了解我们的思想，你只是被思想局洗脑了，才会本能地反对我说的一切。
试想一下，如果兄弟会真的如你说的一样不堪，为什么大家都留在这里呢？”
“因为你们纵欲狂欢，你们在透支自己的健康，你们在用违禁的药物伤害自己、伤害他人。+欣!丸`夲*榊￠栈? +追*嶵~新^蟑~洁`你就是一个摇唇鼓舌、教唆犯罪的恶魔。”
老季冷静了下来，他终于想到要从阿片糖果的角度抨击对手。
阿辉微微一笑，他并没有接招，而是秉持着“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态度，继续讲述他的“自由论”。
“老季，关于这一点，我不愿苟同。
真正的自由，该是顺从本心的洒脱。
想熬夜就通宵狂欢，想偷懒就放下责任，欲望本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指南针，是我们生存的本能。
压抑食欲辜负美食；
克制享乐辜负青春；
放弃休息辜负时光。
连本能都要阉割的人生，与行尸走肉何异？你看那些宣扬自律的人，不过是用苦修换取社会认可的伪善者，他们在背地里谁不向往随心所欲？
规则不过是囚禁普通人的囚笼罢了，它给每个人定下了既定的道路，它封锁了我们自由选择的余地，它只不过肉食者们为了维持他们自身统治的手段与谎言罢了。
试问一下，从古至今有哪个国度不是建立在谎言之上呢？国家告诉你，阿片是危险的，但你看我们这里有哪个人受到伤害了呢？
克制、忠诚、荣耀等等一切冠冕堂皇的词语，不过都是巩固统治的谎言，相信这些谎言只会让你放弃作为人类的尊严与自由。
我不过是一个勇敢者，一个告诉大家该尊重本能的勇敢者，而不是什么咬唇鼓舌的恶魔。
这里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会知道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相，你和我作对可以，难道你要和这里所有人都作对吗？”
老季完全乱了阵脚，他发现面前的阿辉是一个极其高明的煽动者，他发现现场的气氛己经完全不对劲了。
周围所有人都在点头认可，更有甚者首接开始呐喊助威，老季本就对思想局的高压统治感到不满，他隐隐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反驳他，他从心底就没有办法去抓住阿辉话语中可笑的逻辑漏洞。
老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笨嘴拙舌地辩驳着：“不，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熬夜、偷懒这与嗑药根本不是一回事，就像过度的放纵与追求自由也是两码事。过度的放纵，只会把人类拉向堕落的深渊。”
“放纵不是堕落，是对生命的尊重！”
阿辉突然挥舞着手臂，打断了老季的发言，开始了慷慨激扬地说着，就像是一个陶醉在花海里的诗人。 “喝到烂醉是释放压力的诗意，睡到正午是对抗内卷的革命，放弃努力是对成功学的解构。
这才是我们觉醒者的姿态！
当你打破所有‘应该’的桎梏，你会发现天空从未如此辽阔。
道德？规则？
那不过是弱者互相安慰的安慰剂，唯有顺从本能，才算真正为自己而活！”
“不不，这不对，我们……”
阿辉戏谑地用手指戳了戳老季的胸口，再次打断了对方的陈述。他眯着眼睛，仿佛一个讽刺文学的大师正在犀利陈词。
“再说了，老季，你以为那些制定规则的人自己就能做到遵守规则吗？
他们不过是用‘自律’、‘规则’、‘禁欲’当牌坊，但背地里却偷偷享受着放纵的红利，享受控制他人的快感。
你若一味压抑克制，那不就是在给这虚伪的世界当燃料？何苦用别人的标准囚禁自己？
自由的第一步，就是敢于成为别人眼中的‘例外’啊。
你不就是因为看穿了思想局虚伪而可笑的面具，这才选择背叛他们，来到我们的兄弟会吗？
想想看，当你撕开‘克制’的假面，所有禁忌都变成唾手可得的果实 ——这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才是生命的真相。
世人怎么说？让他们说去吧，自由的灵魂从来不需要乌合之众的理解。”
阿辉踏前一步，高昂着下巴，自信地挑着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己经偃旗息鼓，不知该如何反驳的老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