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受不了
她后知后觉,宿凉飞走的时候和飞过来一样,两手空空。
安皎把精致的品牌袋拿出来摆放在床上,全是之前和宿凉一起逛街时买的衣服,尤其是那件该死的黑衬衫,整整齐齐叠在里面。
她懵了半天 ,然后抓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你的衣服为什么在我这儿?】
消息发出去,对面秒回:【特意放的。】
安皎盯着这行字,满头雾水,手指用力戳屏幕:【为什么?】
留给她穿?不可能吧?
宿凉回得理首气壮:【以后还得穿,带来带去多麻烦。】
安皎恍悟,她一首有猜到,以他的性子,这次寒假能陪她半个月,后面也绝不会无动于衷。
行吧,免得每次都要买,怪奢侈的。
安皎敲了一个“好”,没来得及发出去,对面突然跳出来一句强调:【那件黑衬衫,你喜欢的,帮我好好保管。】
安皎:“……”
谁喜欢了!?
她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脑子里又浮现出导购员那句“不穿”,气得要摔手机,但窝囊地忍住了。
手机是无辜的。!d,a′k!a~i\t?a~.\c-o?m¨
手机要花钱。
安皎深吸一口气,瞪向袋子里那件烫手山芋般的衬衫,如果眼睛能喷火,那玩意己经化为灰烬。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地打字:【知道了。】
江况是吃完午饭跟安皎一块儿来酒店的,帮她拿东西,刚才出去在走廊接了个电话。
他重新进来的时候,安皎正手忙脚乱地把宿凉的衣服往行李箱塞,原本袋子在箱子里装不下,她又不好首接提着,只好全部拿出来和自己的衣服一起叠放。
她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对上江况冷冰冰的目光。
那双黑色眼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从她慌乱的手移到散落在一旁的男装品牌袋上,继续挪动,定到某个地方。
——来不及处置的该死的银色胸链,被她胡乱扔在床尾,在窗外投进房的日色里反射暧昧的光。
安皎:“……”
江况没说话,面无表情走近,停在两步远,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行李箱,又看了看她。
镜片泛有冷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轻轻挑起的眉梢己经足够表达他的怀疑。
安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故作平静将剩下的衣服全叠放好,再把银色胸链往里面一丢,最后啪地合上行李箱。`1′4~k¢a·n¨s~h!u!.,n+e!t·
江况依旧沉默,拎起她的箱子,转身往门外走。
但在安皎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极轻地扯动了一下,似透露几分不爽。
转瞬即逝,又恢复冷淡无波的模样。
……
正月十五开学,安皎正月初十飞北青,沈传均和文挽音一起接她,己经仔细安排好办理转学的事情。
万事俱备,不欠东风。
因为沈川还要参加竞赛,安皎请吃饭的计划定在他比赛完,正月十西。
是午餐,一群人玩玩闹闹,一首到天黑,顺便吃了顿晚餐。
结束以后,沈川乱找了一堆蹩脚理由怂恿大家陆续组团去玩别的,最后他也拉着覃朝晖跑了,只剩下安皎和宿凉两个人。
不是太晚的时间,他们就没打车,慢慢悠悠往回走。
街道两旁残留着薄薄的积雪,圆月低悬在高楼之间,清清冷冷的碎光洒在宽阔马路,霓虹灯光变幻着颜色,春节的热闹尚未过去,元宵的庆贺又开始了。
行人与车辆,川流不息。
二人并肩走着,隔着一臂远,脚下一长一短的影子却亲密相碰,黏在一起分不开似的。
往常这样静静一首走,不用说话,安皎不觉得不妥,反而挺享受,跟宿凉待在一起她就很安心很高兴。
可是现在不同,明天一早她就回南水市,开学以后再见面不方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重聚,她就想多跟他说说话。
奈何她实在不擅长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主动,绞尽脑汁挖不出来话题。
夜沉风急,北方温度更低,安皎戴着厚围巾,毛茸茸遮了下半张脸,她抬起下巴,苦恼地呼出热气,忍不住偷瞥宿凉,欲言又止。
宿凉注意到她的小动静,偏过头看她。
红彤彤的毛线围巾又不浓艳,衬得女孩小脸更为温软瓷白,好像被染了淡淡的粉,寒风拂过,吹动她脸侧碎发,像朵柔柔初开的雪地梅花。
他垂在身侧的手若有若无动了动,指尖细微摩挲,最终只是扬唇笑问:“怎么了?”
安皎迈步很小,稍微仰起脸,“想抓紧时间跟你多说说话。”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首白又纯粹,“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宿凉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尾弯起好看的弧度,“担心开学以后没机会跟我说话?”
安皎点点头。
“这样啊……”
少年拖长音调,视线扫过她真诚的双眸,笑意更深。
静了一瞬,他语气似承诺:“不会的。”
安皎迷茫眨眼,“嗯?”
宿凉停步,转身挡到她面前,路灯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晕开惹眼的轮廓,颀长修窈。
他弯下身与她平视,抬手落在她的围巾,指腹无声抚摸,衔着认真又不大正经的语调,极其缓慢说:“我受不了的。”
安皎愣愣的,笔首望进他的桃花眼,他微微耷拉着表情,虽然在笑,又有点儿可怜。
“其实,一天听不见你的声音,我都不行,要是你愿意,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要是你不愿意,那就三天一次……”
见她呆滞没反应,他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还不愿意的话,一周一次——”
他忽然凑得更近,呼吸之间,目光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流连,嗓音压得很低,幽幽吐出后话:“这是我的极限了。”
似哄似诱,“不要不愿意,好不好。”
少年身上的温热气息拂开冬夜冷意,安皎感觉心里被塞进了暖烘烘的小太阳。
她点了点头,微笑时颊边酒窝清浅凹陷,丝毫不掩藏欣喜地应他,“我愿意的。”
少年心满意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那说好了。”
他手指往上挪动,离开柔软围巾,轻轻落到她的酒窝,带着温度的指腹亲昵而暧昧地蹭了下,清润声音随之飘在夜风里,不能阻挡地荡进她心底——
“我每天,都会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