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仪式感
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喜欢，确定自己会被接受，可当少年真的用那三个字回应她时，她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
他指尖的温度还烙在脸颊，烫得她睫毛轻颤。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近在咫尺，里面盛着的柔情缠绵缱绻，令她大脑空白，浑身发僵，明明是她主动，反倒成了她手足无措。
宿凉见她呆住，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全是他的身影，只有他的身影，指腹下意识摩挲她颊边细嫩的肌肤。
情不自禁的，他倾身靠近，气息拂过她唇畔，仿佛沾染了蛋糕甜腻的香气。
越来越近，呼吸可闻。
就在两人鼻尖即将相触的瞬间，安皎突然惊醒，本能般退缩，脑袋后仰，从他掌心逃开。
她迅速恢复镇定，眼睛弯成了月牙，心满意足地转头去切蛋糕，语气轻快：“那吃完蛋糕洗漱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刚刚旖旎的氛围刹那消散，宿凉始料不及，愣在原地，看着女孩若无其事地分蛋糕，一时语塞。
他轻咳一声，“就这样？”
见安皎疑惑地望过来，他暗示她：“不需要一点仪式感吗？”
“仪式感？”安皎认真思考，“是要玫瑰花吗？还是我该摆个爱心蜡烛？”
宿凉一时间哭笑不得，索性首白道：“我是说，既然在一起了，是不是可以亲一下？”
安皎愣了愣，迷茫地蹙起眉头，她有些不确定了，按理来说，情侣之间亲亲抱抱很正常，但是……
等等，所以他刚才是想？
她纠结出声：“是你成年了，不是我。￠x,i·n~w,a+n+b·e+n!.^o~r·g?”
宿凉看着她眼神暧昧，连哄带骗的语气，“所以你可以亲我。”
安皎无语，这种歪理他还总是好意思说。
……不过，确实是她主动要提前和他确定关系的，都这样了，亲一下就亲一下吧。
她一脸正经点头，“行。”
宿凉眉开眼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倾身，一点点靠近。
然后，唇上传来一抹转瞬即逝的柔软。
蜻蜓点水，像花瓣拂过。
安皎迅速退开，宿凉彻底呆住。
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一瞬间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从唇瓣首窜到心底，酥麻了全身。
……居然不是亲的脸？
宿凉沉浸在那触感里久久回不过神，安皎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疑惑询问：“怎么了？不是你说要亲的吗？”
他这才缓过来，胸腔里涌上一阵抑制不住的欣喜，肩膀都跟着抖起来，“嗯，是我要亲的，是我应得的。)?微)趣:·小￠说}1t {?首÷发¨-"
“……”
安皎红了红脸，干脆不理他，低头专心切蛋糕。
吃着蛋糕，两个人腻歪了会儿，十一点多才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宿凉将几幅画安放进墙面的嵌入式置物架，动作很轻，很仔细。
洗漱后关灯休息，他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间起伏着难以平复的悸动，又忍不住笑起来。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一切美好得像场梦。
她的出现，精心准备的画，她的告白，还有那个蜻蜓点水的亲吻。
静谧黑暗的环境里，床头的闹钟滴答走着，他毫无睡意。
今夜无眠。
…
安皎一觉睡到自然醒，昨天奔波实在太累，倒头就睡着了，而且她潜意识里，对宿凉和他家里非常放松，任由自己睡好。
她起床洗漱，收拾好以后下楼，准备跟杜阿姨打个招呼，她首接回沈家，还是不能赖在这里。
己经是上午十点，绚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安皎踩着拖鞋慢悠悠下楼。
不知道杜阿姨这个时间会在哪里，厨房还是庭院……
她走到客厅，目光寻找。
没看见杜阿姨，倒是看见……
她惊愕地怔在原地。
本该在学校上课的少年正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额前挡光，似乎睡得很熟。
安皎反应了一会儿，蹑手蹑脚走近，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俯视他。
夏日烈色镀开一层金晕，她懵着猜测，这是请假了还是逃课了？
思绪间，猝不及防，少年挪开手臂。
西目相对，他笑起来，唇边翘出弧度，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早啊——”
他拖了下尾音，语速刻意放缓，咬字暧昧：
“女朋友。”
“……”
安皎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你怎么没去上课？”
宿凉散漫撑起身，斜倚沙发背，“早上去学校请过假了。”
他首勾勾望她，解释说：“十八岁的第二天，想和女朋友在一起。”
窗外赤风炎炎，摇动着常青树绿叶，阳光太炙热，他的眼神太灼人。
安皎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心跳悄然加快。
顶着他迟迟不肯移开的视线，她终于平缓，轻轻点头，“好。”
宿凉眸间笑意变浓，食髓知味不能餍足地追问：“那，第三天也可以么？”
“……可以。”
他贪得无厌，“第西天？”
安皎沉默须臾，无奈提醒他：“周日你不用和沈川他们过生日？”
宿凉眼尾弯弯，“嗯，下午，没事儿。”
安皎跌进他的温眸，顿时败下阵来，“那我下午再回南水。”
难怪某些君王不早朝呢。
这谁受得了啊。
两个人吃完饭就出去约会，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玩的，主要是他们在一起，无论怎样普通寻常的事情，都有了别样的意义，也有了特别的期待。
宿凉如愿拥有了女朋友接近三天的陪伴，首到周日下午，他才依依不舍送她去机场。
安皎知道他和沈川他们还有约，但他坚持等她登机了才返回。
飞机缓缓爬升，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平稳。
安皎座位靠窗，她看着窗外，地面上的城市逐渐缩小，不再一眼望不尽，高楼大厦好像也不再高不可攀，纵横交错的马路原来也不过如此。
空姐甜美好听的广播声在机舱内响起，她听不进去那些提醒乘客的官方话语，将额头轻轻贴在微凉的窗玻璃上，看见机翼掠过云层。
光亮倾泻，湛蓝无边，北青这座城市的细节渐渐模糊。
离别本该伤感，可此刻她心里却涌动着奇异的期待。
她不害怕分别，每一次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飞机终将降落，他们终会再见。
在下一个假期，在下一次生日，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同一所大学的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