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60年代小可怜16
陈嘉想起上午的事,一脸窘相,“呃”了一声说:“贺瑞成同志,有事吗?”
贺瑞成盯着陈嘉看,脸一点点地红了起来,“听大家说你有一个青梅竹马在首都读大学……咱们村好像就只有我在首都读书……”
陈嘉不禁懊恼起来,自己怎么没想起这茬,早知道当初随便编个南方的城市了。
她叹了口气,跟贺瑞成把话摊开说:“贺瑞成同志,这是我的私事和您没有关系,希望和您保持良好且有一定距离的同乡关系,仅此而己。”
贺瑞成有些懵,陈嘉的神情态度显然和他想象中形象明显不同。
他以为陈嘉是柔弱可怜需要人保护的小可怜,没想到这是一个相当强势且有主见的女孩。
陈嘉冷若冰霜的神色犹如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一年多来的相思暗恋。
贺瑞成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陈嘉见贺瑞成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没再说话,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留下贺瑞成捧着一颗受伤的玻璃心在原地干瞪眼。!x!i?a/n-y.u′k~s¢w¢.¢c!o~m′
但很快,贺瑞成就将这一段小插曲抛之脑后。
机械厂忙碌的工作和三姑六婆见缝插针地说亲,令贺瑞成在厂子里的生活充实且烦恼着。
葛艳秋恨铁不成钢地对陈嘉说:“真的要被你气死,这么优秀的一个抢手货被你硬生生给推走了,非要等什么不靠谱的青梅竹马,等着吧,贺瑞成来日的成就不可估量,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同样控诉陈嘉错过绩优股的还有陆主任,她一脸惋惜地劝诫,“小贺同志和分来的那三个生瓜蛋子大学生可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技术员,下一步就是工程师,现在国家紧缺技术型人才,他将来可是大有作为的,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小陈啊,你可别犯糊涂,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栋梁之材,不然将来要后悔的!”
陈嘉哈哈大笑,打着马虎眼,聊起别的话题转移陆主任的注意力。
贺瑞成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每次偶遇看向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一张嘴说话就是期期艾艾给旁观者留有遐想的空间。
明明她把话说得很清楚,态度也是冰冷无情,绝没有给对方带有一丝幻想的余地。!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本来大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现在,只要是长了眼睛的有心人,哪个不知道贺瑞成对她有意思。
陈嘉愤慨地感叹:男人,惯会惺惺作态的一种生物。
回家的公交车上,陈嘉识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宿主,你不是一首抱怨体内带有‘美神’的功能,导致雌激素分泌旺盛,这不有个现成的优质男性爱慕你,拿来用一用正好帮你解决个人需求嘛!”
陈嘉听到这番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系统还有脸说呢!
自从绑定了什么‘美神’之后,每个月例假前后总有那么一两天个人需求过高。
陈嘉一想到这事儿就烦躁,冷冷地在识海中对系统说:“人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的人你可以跟他玩玩不用负责,有的人,就比如贺瑞成,我就是碰他一下给他个好脸,下场只有两个字——完蛋,我不想把自己下半生的自由给终结掉。”
系统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陈嘉两手一摊无情地说:“当他是个空气,放心吧,一个男人的一腔热血也就这么几个月。”
系统见陈嘉说得这么笃定,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转眼两年过去,贺瑞成的决心打了陈嘉的脸,就连宋科长和王厂长都忍不住下场做媒婆撮合二人了。
陈嘉依旧不为所动。
此时一股浪潮席卷整个鹿城,卷走了所有人的关注。
——知青下乡
捧着大肚子顶着大太阳回娘家的陈言,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她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止住了幸灾乐祸的笑脸才推门进去。
屋内钟月霞都快给陈善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说:“咱家是多子女家庭,必须有一个人下乡,妈也不舍得让你去,可现实情况就摆在眼前,要么你去要么你弟去,要不然我和你爸辞了工作卷包袱滚回老家,我的宝贝闺女啊!我和你爸含辛茹苦地把你带大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有,你弟喊你姐姐这么多年都白喊了吗?你是姐姐,生来就要照顾弟弟,你弟是咱家的根儿,你总不能看着他去乡下吃苦受累吧!再说了,你以后在婆家受了欺负,还得指望这个弟弟给你出气呢,你可不要寒了你弟的心!”
“就是说破了天,就是死,我也不下乡!”陈善满脸泪水木然地坐在地上,嗓子因为大吼大叫的哭喊声而变得嘶哑。
闹了一天,她己经没力气继续闹下去了。
陈大江愁眉苦脸地抽着烟,一想到小儿子瘦弱的身躯下乡务农,心就疼的揪了起来。
他狠下心看向陈善,凶神恶煞地大喝一声:“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就算你留在城里,我和你妈也绝不会给你一分钱给你一口粮!”
陈善绝望地躺在地上打滚撒泼,“我就是饿死被你们打死我都不下乡!”
陈大江见状忍不住抬起脚踹在陈善身上,他常年做工身上有一把子力气,下脚稳准狠。
陈善双手护着头部,疼得嗷嗷大叫。
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小女儿,钟月霞不忍心地蹲下来,继续劝说:“宝儿啊,你就点点头下乡吧,只要你同意下乡,妈保证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寄粮票,就算你在农场什么都不干,妈也不会叫你受一点罪吃一点苦,”
“妈疼了你这么多年,你也体谅体谅妈,我和你爸以后就指望你弟养老了,要是他没出息,俺们老两口以后咋活,宝儿啊,乖,听妈的话,不然你爸真能把你打死……”
陈大江厚重的脚掌如狂风骤雨般踢打在陈善身上,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