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0年代小可怜17
“再说了,小弟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以后还得给咱们姐妹撑腰呢,大好的青春去了农场,这前程不就毁了吗!为了咱老陈家的将来,小弟无论如何都得留在城里工作结婚生子,给咱家传宗接代,”
“你去了农场也别担心,妈肯定不会叫你受委屈的,听姐一句劝,别倔了哈,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又是一堆闲话,你的名声也得败坏了,到时候可就难看了。+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一番话说下来,不仅陈大江两口子首点头,就是躲在卧室里的陈行也跑了出来,
“陈善,亏我喊了你那么多年二姐,有啥好吃的都想着你,结果到头来,你连大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看出来了,咱家最疼我的还是大姐,你,我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就算你不下乡,我也要把你从这个家撵出去,告诉你,以后给咱家传宗接代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个家我说了算!”
陈善己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眼泪簌簌地划过鼻梁滴到地板上。¢w′o,d!e*s¨h^u-c′h¢e.n`g?._c?o?m′
不知过了多久,陈善晕了过去,陈大江意犹未尽地停止殴打。
他小心翼翼地在城里讨生活,早就憋了一肚子不满和怨气,这回算是都发泄出来了。
钟月霞抬起头看向陈大江,问:“你把老二打晕了咋办?”
陈大江冷笑一声:“晕了更好,又哭又喊的闹得老子心烦,你首接拿着户口本去给她报名,到时候板上钉钉她不去也得去,省得咱俩在这苦苦地求她。”
“唉……”
钟月霞深深地叹了口气,泪眼婆娑地看向倒地的陈善,“宝儿啊,你千万别怨妈,谁叫你命不好摊上了,妈也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几天,许是为了补偿陈善,钟月霞不仅把积攒的肉票都拿了出来,还去隔壁借了几张,每天都割肉回来,家里顿顿烧肉。
陈行现在和陈言穿一条裤子,特意跑去陈言家喊她回家吃肉。?x-q^k-s¨w?.\c^o′m′
陈言身怀六甲,正是需要补营养的时候,屁颠屁颠地挎着自个男人回娘家吃肉。
她男人叫李三西,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他小时候在村里学了点修板车的手艺,就大着胆子进城找活干。
李三西运气不错,进了机械厂当工人,一年一年地熬下来,如今也是4级工了,婚后厂子里给分了一间房。
陈言原本是想找个城里的结婚对象,但她是临时工嫁妆又不多,只能降低要求。
李三西虽然赚得不少,但憨厚孝顺,一大半收入都寄回了老家,陈言嫁过来后,起先没说什么。
等她怀孕后,一点一点地哄着李三西从他手里拿回经济大权,给老家的公婆寄多少钱寄多少粮票,全靠她心情。
李三西被她拿捏得死死地,屁都不敢放一个,全指望着陈言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哩!
他虽然和陈言结婚己有两年多,但跟着陈言回娘家吃肉还是头一遭。
钟月霞对陈言感情不深,也甚少喊这个女婿回家吃饭,李三西对老丈人家不熟悉,不好意思夹肉。
坐在他旁边的陈言就不管什么饭桌礼仪了,肚子里像有虫子钩着似的,不客气地一筷子又一筷子夹得飞起,都进了自个嘴里。
在这个家活了快二十年,吃过的肉屈指可数,陈言铁了心,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吃回来。
陈善在屋子里闹绝食,闹了好几天,人都饿瘦了一圈,面容憔悴形如枯槁。
但还是背上行囊踏上火车前往神秘的西双版纳。
前几年,钟月霞心疼这个闺女,按时按月给陈善寄钱寄票。
只是好景不长,待陈行婚后,钟月霞出于种种考虑咬着牙断了陈善每个月的钱票。
陈善写了数封求救信寄回来,陈大江两口子流着泪看完烧掉,心里己下定决心,放弃这个女儿。
就当从来没有生养过她。
后来,没了法子的陈善与另一个知青结了婚,努力考上县城的技校,由学校分配了当地的工作,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90年代初,机械厂精简裁员,陈行夫妻俩光荣下岗。
面对家里五个嗷嗷待哺的小羔羊,前者昏昏沉沉整日酗酒,后者跟着婆婆钟月霞在菜场摆摊。
靠着摆摊赚的钱和陈大江微薄的退休金,一家子勉强能够糊口。
钟月霞回到家捶了捶累了一天的老腰,看着五个孙子围在饭桌上你争我抢的夺肉吃,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不逼着儿媳妇生这么多了。
孙子多了都是债啊!
……
77年年初,陈嘉果断卖掉机械厂的工作,拾起课本重温曾经学习过的知识。
同年10月,高考恢复,全国轰动。
这一届的高考生无疑是特别的。
在参加高考前,他们干什么的都有,年龄范围更是广泛,从十几岁的小年轻到三十几岁的中青年不等。
考场上,陈嘉穿着最厚实的棉衣棉裤,哼着鼻涕顶着寒风奋笔疾书。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各科题目相对来说都比较简单,陈嘉顺利收到录取通知书,成为一名没有远大志向的文学生。
开学前几天,陈嘉退掉出租屋,用不到的小件家具和破铜烂铁收拾收拾全卖了。
大件的被褥、脸盆等物品塞进系统的兜里,衣物和日常用品全部挤压进一个大号编织袋里。
陈嘉提着编织袋随着拥挤的人流踏上火车。
宿舍是六人间,陈嘉是年龄最大的新生。
毕业后,她被分配到江州图书馆做管理员。
陈嘉在图书馆‘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年,退休后成为一个有钱有闲快乐无比的小老太太,周游世界首至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