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她急了
耳边充斥剑器的森寒嗡鸣，凌白鼻腔充斥鲜血混合栀子花味的腥甜。
再回首，常霜卿已持剑立于他身侧，剑刃赤红，血珠沿着剑尖滴落，及腰青丝如倒悬飞瀑，在漆黑杀意下凭空曼舞。
“霜卿？”
凌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不着痕迹地把手臂从涂秋云的胸口撤出，再三确认背上的江明雪没有暴露。
空间仿佛僵滞，常霜卿眼窝附近似有青筋暴起，缄默不语。
浑厚杀意把凌白和涂秋云尽数笼罩，后者只觉肌肤刺骨冰寒，心中恼怒就要出手，却被凌白拦住。
常霜卿琉璃般的眸子微眯，抬手便是一剑。凌白巍然不动，果然剑光杀意未曾向他袭来，而是掠过他肩膀，把身后围杀而来的行尸，斩成细碎粉末。
“妾身一时失手，没吓着凌郎吧？”
血肉腥雨漫天，常霜卿含笑轻声开口，五官温柔似水，涂秋云却觉对方神识已彻底把自己锁定。
倾洒的血肉恶臭肮脏，自动避开凌白和常霜卿，集中往她头上灌。
她默默催发灵力弹开血水，从未见过这般强烈的敌意。
“秋云带兽族和天剑宗，清理附近的邪祟，等我后续号令。”
霜卿敌意稍退，凌白紧绷的精神稍缓，背上江明雪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快喘不过气。简单吩咐几人两句后，他带着被捆成死猪样的妖女，跟在常霜卿身后。
“郎君也逮到她一半分魂？”
见凌白表情僵硬也不言语，常霜卿缓和笑容主动搭话，心中痛骂自己不知礼仪，竟让情郎丢了面子，又怕情郎怄气不礼自己，连忙跟在他身后。
“娘子也遇到了妖女。”
听闻凌白的称呼，常霜卿低落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
她顿住脚步，藕臂环住凌白的胳膊，俏脸贴在他脖颈间，亲昵地蹭了蹭，嗅了嗅。
“郎君换香囊了？”
“是...是啊。”
凌白身体僵硬，能不想吗，霜卿嗅闻的地方还缠挂着江明雪的部分青丝。
幸好敛息神通给力，佳人并未察觉异样。
“辛苦郎君，第八层很危险吧，都怪妾身，若妾身能贴身护持...”
常霜卿能感知到凌白的疲惫，她素手细细抚摸情郎的脸颊，指腹触感粗糙，颇有种风尘仆仆的颓废感。
她愈发恼怒自己一时冲动，给情郎甩脸色。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替凌白按压头部穴位，为情郎稍缓疲惫。
凌白连忙把伸来的纤纤素手攥进掌中，含笑放进怀中，细细摩挲。
“郎君的心，跳得好快呢~”
“太久未见娘子，思之如狂。”
能跳得不快吗？你手指都要戳到江明雪嘴里去了。
凌白深呼吸，心中背德感与内疚交织，竟有几分刺激。
“郎君对不起，我非不识大体的女人。待我们离开秘境，我亲自陪你去一趟青丘如何？”
常霜卿自是认得青丘狐女特征，暗骂这群骚狐狸不知廉耻，笑容森冷密布杀意。
葱白玉指不自觉用力，攥得凌白生疼，她后知后觉回神，又心疼地揉抚着情郎手腕处的红印，拿到唇边，用小舌细细舔舐。
“凌郎，捏疼你了？”
“小馋猫，好吃吗。”
凌白食指勾起常霜卿的下巴，视线聚集在她娇嫩欲滴的唇瓣上，鼻腔浸满独属于佳人的吐息闻香。
他浅尝唇齿，在霜卿小舌缠上来前，浅尝辄止。
“唔，凌郎，还要...”
常霜卿砸吧着唇瓣，嫩舌轻轻舔舐贝齿，美眸细密，似在回味。
丰腴的美腿内侧轻轻摩挲，玉般的佳人儿，哪还有半分凶戾杀性？乖巧地依偎在凌白怀中，贪恋情郎的温暖。
所谓的嫉妒心，一吻之下便抛到九霄云外，只想着把凌白扒光。
“乖，还有正事。”
凌白搂紧霜卿的腰肢，背负江明雪，牵着妖女，在诸多弟子头顶掠过，进入核心区域。
沿途畅通无阻，心生退意的弟子，见到凌白后，大半重振信心，口呼师兄。
“吹得再玄乎，也不过筑基，装什么...”
同时，稍有实力的核心弟子，多数表情阴翳，厌恶凌白的到来。
四个名额，常霜卿和梁轻语势必会分走其二。如今加上凌白，他们近百人，便要争夺一个活命名额。
开什么玩笑！
耳边夹道喝彩，在这些人眼中无比刺耳。他们暗骂天真，乡巴佬就是没见识，不懂剑主的含金量。
剑主哪怕只一缕真灵，也是化神以上的通天仙人，非人力所能抗衡。
凌白不过筑基，蝼蚁都不算，如何能救他们？
优胜劣汰自是常情，仙人的传承岂是命弱之人可得？能活四个人，已是剑主大发慈悲。
奈何有常霜卿震慑，他们不敢表现出敌意，只能尽量偷生，祈祷外围弟子尽快被行尸灭杀。
“凌郎...”
梁轻语忧思于排兵布置，已有三个宗门不辞而别。大阵有多处被邪祟行尸攻破，她正为归一门弟子思虑后路，便见凌白遁光如火，徐徐降落。
白衣染尘，俊逸的五官略显疲惫。如玉公子般的凌郎，颇有种不修边幅的颓废感。
凌白含笑而立，梁轻语俏脸微怔，若盛开的梨花满溢柔美，莲步轻迈，就要扑进情郎怀里。
“哼！”
凌白怀中，常霜卿半依偎在情郎左怀，琉璃般的眸子死死盯住梁轻语，好似护食的母虎。
杏眼没有焦距，却带给梁轻语极大的压力。
她小心翼翼地顿住步伐，水滴眸低垂，仿佛能浸出泪花。局促地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见犹怜。
她有些得意忘形了，凑上去的不是时候...
“轻语，来。”
凌白轻叹，他伸手勾住常霜卿洁白的下巴。佳人俏脸凶巴巴的线条正对情郎，转瞬柔和。
她能感受到情郎吹拂在侧颊上的气息。凌白缓缓靠近，鼻腔浸满清甜，再度擒住那蜜桃果肉般的饱满润唇，轻轻咬吻。
常霜卿犀利的眸子逐渐柔和，素手想要勾住凌白的后颈，却被他攥到腰间。
她沉醉于情郎的味道并未在意，主动献上温软，细细舔舐。软嫩嫩的甜香缠绵，搅得凌白口腔连带着脑子都晕乎乎。
他乘机冲羡慕的梁轻语招招手，后者会意，乳燕般扑到凌白的右怀。
柔软的娇躯大半都依偎在他怀中，俏脸埋进他的脖颈，琼鼻轻皱，细细嗅闻。
嗯...师兄换香囊了？
感受到梁轻语的气息，常霜卿缓和的杏眸再度微眯，蛾眉剑似的竖起。
不过唇齿间情郎的气息，仿佛要脑子都被填满，轻飘飘的，也就没工夫在意了。
霜卿嫉妒心强，不过是真好哄啊...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凌白左拥右抱，长久奔波于秘境的疲惫烟消云散，心中分外满足。
在其肩膀上，江明雪面如平湖，素手撑着下巴，眼神饶有意味。
温存许久，霜卿方才稍微满足，唇齿分离，扯出暧昧的银色红线。
佳人俏脸绯红似桃夭，梁轻语渴求得轻轻吞咽唾沫。趁霜卿分神之际，踮起脚尖，主动奉上温软，一触即分。
杏梨味，有股丹药香。
凌白下意识轻舔嘴唇，口腔中栀子花的甜腻夹杂着淡淡的杏梨味，回味悠长。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指挥兽族清剿行尸的涂秋云尽收眼底。她素手攥紧胸襟狐裘，丰润酥软起伏汹涌，心中酸到发苦。
主人...，她...只能当个坐骑，看着他和其他仙子欢好。
这般想着，除最开始令人难以忍受的酸涩感外，涂秋云竟感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眼神迷离地咬紧食指关节。
念头方升起便挥之不去，涂秋云心中暗骂自己不知廉耻。
凌白是敌人，作为奴婢已是可耻，如今再环伺乱想这异类癖好，她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可是...，只是略微幻想，便仿佛要把她从内到外灼烧殆尽。
“不能看...你可以的涂秋云，你是懂得廉耻的女人。”
吐息灼热，涂秋云捂住眸子的素手烫得吓人。俏脸红晕蔓延到耳垂，最后延伸到羞耻的脖颈，妩媚柔美。
凌白察觉到被人窥视的错觉，不过没有放在心上。江明雪还趴在背后，总不可能蒙上眼睛。
他没觉得有掩饰的必要，反正后面会和这位道子双修，提前适应下也好，尽管他非常怀疑江明雪对双修的定义。
“凌郎...你喜欢狐狸吗？若此次平安...妾身也可以戴着耳朵和尾巴...”
“我...我也可以。”
常霜卿嗓音苦楚，心里还是不满凌白先前对涂秋云的亲近。
梁轻语闻言，亦是可怜巴巴的表示，只要师兄喜欢，她穿什么都可以。
凌白轻吻二女额头，心中亦有期待。
三人温存片刻，凌白便拽起眼神近乎死掉的妖女，到霜卿等人擒获的另一半神魂面前。
两只妖女容貌分毫不差，在凌白“心有灵犀”烙印的驱动下，极不情愿地融合，化为完整魂灵。
“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你的本体在何处？”
凌白自不会客气，扯住妖女的头发，直接把她拽离地面，疼得妖女哇哇尖叫。
自然是装的，她心动修为，岂会被拽头发伤到。
“唉..杀吧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黑天剑？呵，等这儿的修士再死四成，你自会看到。”
妖女桃花眸近乎变成死鱼眼，任霜卿施展杀意威胁，也是破罐破摔般懒得反抗。
直到凌白驱使“心有灵犀”，并打算用雷灵气招呼她的神魂，才尖叫着应承下来。
“呜呜呜，别电我别电我！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奸夫淫妇，我怕你们了。”
嘴巴碎碎叨叨，妖女嘴上不想活，但性格使然，又怂又坏，有半分生机也不愿放过。
“黑天剑，黑天，斩碎黑夜星空而铸，都告诉你们名字了，还问人家，你们蠢吗？”
“你是说...”
凌白微怔，僵硬着抬头，凝视着天际尽头，逐渐侵蚀第九大日，深不可测的混沌黑雾。
“吞噬八轮大日的大黑天...”
“你的本体...不是剑器？”梁轻语素手掩唇，俏脸微怔。
“拜托，后天灵宝乃道蕴具象化，谁规定一定就是剑器？我可以是剑器，也能是道蕴的聚合体。”
陆红月香腮鼓气，仓鼠般斜视众人，常霜卿抬手就是一耳光，妖女捂脸哀嚎，小嘴巴都给抽歪了，眼神立时清澈起来。
“既然大黑天，便是你的本体，为何在前几层时不回归？”
“我也得敢啊...它完全道蕴化，内部尽是混沌之力，我真回返，怕是被吞到渣都不剩。”
陆红月可怜兮兮，抹了把眼泪：“黑天受剑主魔灵催化，已被混沌之力彻底堕化，我这破破烂烂的魂灵，怎么敢御使它？”
“剑主那老太婆，要搞八个传承人的神魂，铸成新剑灵，方能御使完整的堕化黑天。”
“那你呢？”凌白疑惑，妖女狡猾多变，什么时候愿意被当枪使了？
“我本想让你进入雷霆核心，释放镇压雷霆，我趁机驱使一部分洗涤黑天剑，只要混沌魔性稍退，我便能归返本体，勉强控制魔剑。”
陆红月素手撑着下巴，笑容苦涩道：“我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剑主不认也得认，奈何她根本看不上我，若我掌控魔剑，她宁愿废剑也不愿使用。”
“呜呜呜，弟弟，你说她自己都堕化成魔，还嫌弃我坏，呜呜呜，人家费心尽力帮她觉醒，图个啥啊。”
呵...看不出这妖女还是舔狗，好死。
凌白以眼神示意背上的江明雪，得到没有说谎的眼神回复。
“死妖女，我若帮你回到黑天剑，能否帮我破开空间？”
凌白表情不变，直接使用“心有灵犀”进行传音，屏蔽到江明雪的感知。
“当然，黑天乃空间类后天灵宝，穿越虚空手到擒来，不过...人家能破开空间，剑主那死八婆，也可以轻易拦住我们。”
“我若能拖住剑主魔灵呢？”
“那没问题，我当然也想活，不过我带着你们穿梭空间到地方后，你必须解除我的神魂烙印，我再带你们走出空间隧道。”
“可以，一言为定。”
妖女桃花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再度恢复几分生气。
凌白亦是收敛敌意，眼底深处却潜藏着几分嘲弄。
笑话，解除又如何？只要剑主印记还在，他便能随时锁定陆红月神魂，再度构筑同步。
黑天剑？不过是一把随用随丢的兵器罢了。
“召集修士，先去雷泽核心。”
稍作修整，凌白便下定决意，剑主迟早会苏醒，解除雷霆镇压虽会让她更快入侵现世，但不解除，便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魔灵。
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悄悄传音给江明雪，询问核心具体位置。
“雷泽...呈镜面，左右对称，不可见之边际，为核心。”
江明雪嗓音清冷，二女却恍若未觉，凌白试探着直接出声回应，两位佳人亦没有察觉半分异样。
“要怎么进去？”
“等...血祭的精元...还不够。”
“四成还不够？”
凌白歪头，视线正对上江明雪面无表情的俏脸，心里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