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多谢道友赐宝
“方寸之地内，大量兽族修士被玄宗弟子半强迫着挤在一团，内心煎熬。
四面八方刺来的视线冰寒刺骨，玄门与附庸弟子的数量是他们的两倍，且皆处于巅峰状态，强烈的敌意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
“死定了……”
几位兽族修士苦笑，他们皆为二阶巅峰，奈何身受重伤，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兽族和人修向来势同水火，何况他们是偷袭方，曾害玄门损失惨重，凌白作为玄宗当前领头人，怎会轻饶于他们？
抽骨扒皮，炼成法宝，兽族在人修眼中，和法宝材料没什么区别，如今人族按劳分赏，他们恐怕也会作为奖赏的一部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可渐渐地，他们听到凌白叫到自己的名字，呆愣许久后，有人大着胆子在恶意环伺的目光中缓缓上前，领过归一门弟子发放的奖赏。
是珍贵的修行药丹，以及邪祟消亡后留下的纯粹灵晶，一枚便让他们不虚此行。
“好...好多，人修都这般大方吗？”
领到赏赐的兽修如在梦中，大部分人仍不相信凌白会放过他们，本着死前享受不能便宜人修，就要把灵晶一股脑吞下，幸好被头脑灵光些的同伴制止。
他们...好像能活？
“此间事了，我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了，玄宗与兽族之事，我不插手。”
凌白声音平静，众兽修的心却跌落到谷底，却见他转而道。
“一天时间，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前提是，只准玄门正宗出手，附庸弟子敢有插手者，霜卿道子会亲手诛灭。”
下方嘈杂，众人面面相觑，没搞懂凌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时辰后就开始吧。”
凌白兴致缺缺的挥挥手，便打算在霜卿的搀扶下离开，周围真传弟子脸色急变，连忙道。
“师兄，妖兽狡诈凶恶，没必要对他们讲理。”
”我给了你们报仇的机会。“
凌白嗤笑，直接略过几位真传，他们还想阻拦，却被常霜卿和剑一以眼神逼退。
一个时辰，配上方才奖励下来的资源，以兽族修士强大的血肉之躯，起码能恢复七到八成战力，若没有附庸弟子作为炮灰来消耗，光靠玄宗，起码要折损三分之一的弟子，方能将其灭杀。
这还没算全盛状态的敖涡和涂秋云，和置身事外的归一门弟子。
“师兄他...为何会对兽族修士网开一面。”
“我们，还要报仇吗？”
几位真传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真打起来，说不得他们之中也要有人殒命。
仇肯定要报，可谁先上呢？
“凌郎...你生气了？”
耳边，轻语嗓音柔软，藕臂轻轻环住凌白的肩膀，搂在怀里紧贴酥软。
常霜卿唇瓣向上微微撅起，轻轻摩挲着后槽牙，强忍着没一巴掌扇过去，在哄人方面，偷腥猫要远强于她。
“只是觉得不值。”
凌白轻轻摇头，眼睛微微眯起。
经过碧水阁与雷霆秘境，他对玄门作风也差不多失望了，在内玄门魔宗曾联合追杀轻语，在外几大玄宗真人，围剿追捕琴仟，一旦失势，便要把人踩到地狱，吃干抹净。
他颇感厌烦，一路走来，他见惯玄宗欺压，为利无所不用其极，高压之下，各地反叛不过时间问题，雍州与圣兽不过是矛盾的催化。
反倒是印象中不堪大用，为一点资源争得头皮血流，狡诈阴险的附庸弟子和散修，屡屡帮助于他。
自与安然在碧水阁辩论后，他心中便愈发看不惯玄宗行事，往日还能忍耐。
如今怨气更甚，琴仟被半逼着退走荒州，霜卿也要前往八荒寻觅机缘，轻语有金霞庇护，他也没多少后顾之忧了。
“往后我说不得会站到玄宗的对立面。”
凌白声音平静，轻语俏脸微怔，红唇紧抿，而霜卿则素手握剑，似是跃跃欲试，无论凌白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进行支持。
“我开玩笑的。”
凌白含笑摇头，轻轻捏了捏轻语软嫩的脸蛋，细声安抚，后者俏脸微红，细声细语道。
“师兄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只希望...您不要勉强自己。”
霜卿在侧，她怂到甚至不敢叫凌郎。
“我也想长久的陪着你们。”
凌白眼中爱怜，心里却颇为唏嘘。
哪儿有这般简单呢，此次他虽力挽狂澜，并抹除观测真人脑中的感悟，记忆。
但他拥有仙人机缘，推演仙人层次之事怕已广传九州，九州内任何与登仙有关的机缘，都会遭至饿狼环伺，甚至会惊动闭关的化神大能。
这些老怪寿元将尽，哪怕有半分机会，也会引得他们疯狂，不顾身份卑鄙出手。
金霞能庇护住他，奈何小人难防，总有疏忽大意之时，他在中原有太多羁绊和掣肘。
到离开的时候了，在结丹拥有自保之力前，恐怕很难回返中原，正好他也该抽出时间，去见一见那位蠢龙了。
至于玄宗，呵呵，若他真有成婴之时，必定好生清理这些蛀虫。
当然，他对圣兽也没好感就是了，否则也不会给玄门报复的机会，这些玄门正宗只要稍微能狠下心，舍弃些资源，维护他们口中所说的道义，定能全灭兽族。
一个时辰后。
不出凌白所料，玄宗弟子嘴上要报仇血恨，实则互相推诿，都不想先出战，承受兽族锋芒。
推诿许久，方才慷慨激昂的众弟子，诡异的沉默下来，默默盘膝而坐，静候时空隧道开启，谁也没再提报仇之事。
气氛颇有几分尴尬，几位玄门弟子远远跟在凌白身后，想规劝凌白，又惧怕霜卿和剑一凶威，不敢靠近。
后续，凌白亲自前往附庸弟子的聚集区，在众人惊讶有期望的目光中，宣布把他们的离开顺序排在第一批，并对途中帮助过轻语的弟子进行单独额外的嘉奖。
“多，多谢师...师兄。”
几位魔宗附庸弟子眼神激动，凌白大手一挥，便提供了足够他们修行到心动的丰厚资源。
不惑丹，甚至有不惑丹！作为底层修士之一，他们只在高级拍卖行，远远观望过，连嗅闻丹香也只敢在梦里幻想。
此物...此物可让他们破格进入玄宗，往后他们亦能破境心动，成为地位显赫的高阶修士。
在玄宗，心动修士，也算是中流砥柱。
“我等，甘愿为师兄效犬马之劳！”
凌白大方到难以想象，凡是参与帮助过轻语的弟子，皆给予重赏，最次都有足够安稳修行五年的丹药和灵石。
这些弟子本是觉得逃生无望，反正要被当做炮灰，不如还他一个恩情，悄悄帮助归一门等人，躲避玄门魔宗追杀。
事实也如他们所料，分别后，他们很快便成为牺牲品，陨落在邪祟手中，在恐惧与痛楚中魂飞魄散。
如今起死回生，能活得一条性命不说，还得泼天机缘，当真祸福相依。
“还是凌白师兄仁慈啊...”
“可惜，他被定性成叛逆，往后不知是否还有报恩的机会。”
众人轻声交流，心中对凌白极尽崇拜，感激涕零。
换成其他玄门师兄，谁还会在意他们死活？别说费大力气帮他们起死回生，不落井下石，把他们的尸身炼成傀儡就谢天谢地了。
“往后时局恐更为动荡，若有难处，可往照清峰寻轻语，各位珍重。”
言罢，凌白拱手行礼，潇洒离开。
身后，常霜卿的视线久久留在诸多弟子手中的灵晶和丹药上，贝齿咬地唇瓣腥甜，哪怕看不真切，心中也痛到好似在滴血。
“这些弟子身在底层，些许恩泽，对玄宗弟子不过数年之功，对他们来说却是奋斗半生才能得到的机缘。”
“他们卑贱却更易满足，人数众多而慕强，往后或有奇用。”
”师兄，我懂。”
轻语乖巧应承，她明白师兄是在为自己铺路。
在历经魔宗围堵后，她也认识到底层修士的价值，玄门正宗能力远强于附庸，但大部分苦差都是附庸出力，交好他们往后收集情报，亦或者陷入困境便有充足的斡旋之机。
至于些许资源，维系如今的势力绰绰有余，往后扩张也有宗门支持，毕竟历经此事，凌白可以说是宗门钦定的接班人。
“唉，白花花的灵石，上好的丹药，就给了这些废物，郎君真是...呜呜呜。”
俏脸愤愤，常霜卿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声音竟带上几分哭腔，怨妇般逗得凌白忍俊不禁，佳人则幽怨的瞪着浑浊的眸子，素手掐住凌白腰间软肉，想要使劲儿又舍不得。
”好啦，小气鬼，资源不过身外之物，我们十辈子都花不完。”
“郎君，你送出去的灵石和丹药，够我奖赏十万年了...咱们虽然阔起来，但这些灵石都是郎君舍生忘死争来的，我心疼...”
霜卿眼泪汪汪，她显然被戳到痛处，抽噎着在破防边缘。
天可见怜，当年赏泷娘几十颗下品灵石，就让她肉疼过好一阵，若非不愿让凌郎难堪，她绝对会立刻把发出去的资源连本带利夺回来。
“郎君给就罢了，这些废物也真敢拿。”
论斗法战力，霜卿远胜轻语，但眼界和心胸，则是佳人的弱项，经历如此难以纠正。
吝啬抠门，却只对他毫无保留的霜卿，也很可爱呢，对凌白来说，这不是减分项。
“你可不准偷偷抢回来哦，我会生气的。”
“哼...”
常霜卿心虚的侧过脸蛋，似是被戳破小心思，润唇向上微微撅起，藕臂环胸哼唧唧的不发一言。
情郎既然放话，她自不可能再忤逆。
“乖啦，我自有考量。”
凌白指腹轻轻摩挲着佳人的脸颊，霜卿美眸微微眯细，享受着情郎的爱意，心中积郁的不快便飞到九霄云外了。
她小心眼，善妒，但非常好哄。
“剑一，天剑宗的空间传送阵，大概何时开启？”
”我宗弟子正在结成剑阵，尝试与祖师共鸣，大概明日便可张开传送大阵。”
剑一恭敬抱拳，沉吟片刻后，小心翼翼道：“此阵乃上任剑主所留，为一次性阵法，下次再有建立联系的机会，不知是何年月。”
言下之意，是想让凌白随他们前往八荒。
如今八荒大陆大半陷落于堕神之手，外有混沌之力屏蔽天机，内有外神屏蔽，眼下这座传送阵，可能是直通八荒的唯一机会。
凌白也想去，但暂时抽不开身。
他没有回应，带着霜卿和琴仟，前往秘境核心，内里三朵金莲绽放，在其上方，一道深邃漆黑的虚空裂缝徐徐悬浮。
极致如深渊般的暗黑吞噬任何光芒，裂缝周遭的空间规则自发扭曲紊乱，侧面衬托出此宝的形体。
“这...这就是黑天剑。”
剑一眼神微怔，脸上浮现出几分虔诚，颤抖的想要伸手抚摸，却觉自身气息被剑器排斥，掌心有细碎刺痛之感，再进一步定会被切成碎块。
“黑天灵性大失，剑灵尚未复苏，你留下天剑宗的气息和坐标，待它恢复全盛，能否破开虚空，找到八荒？”
凌白斟酌问询，同时亦伸手拿捏黑天，却见周遭扭曲的空间裂口自动规避他的掌心，灵剑本体如液态般蔓延，乖巧的依附在他指尖。
熟悉的妖女气息，不过少去邪恶，多出几分依恋。
“黑天乃后天灵宝，这地的传送阵，便是经由它构筑，若恢复全盛，理论上可行。”
“如此便好。”
凌白轻轻颔首，他本意是打算在荒州，探寻其他的传送入口，如今有黑天保底，心中算是大石落地。
霜卿杀神残诀的隐患，需要尽快解除，奈何他分身乏术。
”霜卿，你一定要去吗？“
心中本已打定主意，事到临头，凌白却难以割舍。
“郎君，是我自己要去，我也...不想和郎君分开，但...我一定，一定要去。”
常霜卿下巴微微上扬，杏眼浸满晶莹，试图不让眼泪留下。
她的声音柔婉可人，带着几分笑意，却逐渐变得哽咽而不连贯。
她不舍得，不甘到心都快碎了，郎君这般优秀，若无自己在身旁守护，那些骚狐狸还不把他吃干抹净？
可是...她太弱，功法隐患极大，失控风险与日俱增，她真怕往后遭受刺激，疯魔之下再伤害到郎君。
碧水阁和此次秘境之行，对她刺激极大，与其眼睁睁看着情郎为自己受苦受难，献身于他人，还不如让她忍受牵肠挂肚之苦。
她会变强，成为金丹，成为庇护情郎的靠山。
“待我回来，没有人，能再欺负凌郎，等我...好吗？”
常霜卿琼鼻轻轻抽泣，鼻梁红彤彤的，俏脸却是认真而坚毅，颇有些反差萌，凌白险些被她逗笑，心中的离别苦愁亦褪去些许。
“我等你。”
凌白牵起霜卿的素手，掌心相抵，手背流淌的黑天灵光，拓印般把掌心的剑主印纹，在霜卿手中临摹处一抹淡淡剑纹。
黑天剑乃后天灵宝，道蕴聚合体，此剑纹可经由凌白，调用部分黑天本体。
凌白给霜卿和琴仟的权限，最高可调用两成的黑天，轻语境界稍低，凌白也给其拓印了半成左右的黑天调用权。
“后天灵宝...”
不远处，涂秋云朱唇喃喃开合，碧眼艳羡，眼神聚焦在常霜卿和梁轻语掌心剑纹，久久不愿挪开。
大腿内侧轻轻摩挲，微微翘起的臀瓣似有狐尾摇曳。
倒不是贪图后天灵宝，她也想被刻上属于主人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