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归一门，可不是想走就走的
翌日，艳阳高照。
僻静石室内，凌白眼神呆滞，好半晌才砸吧着嘴唇，扶着后腰悠悠转醒。
一夜春雨，目之所及尽是狼藉，薄纱制成的青莲小衣遍布折痕，丝质系带扯断成三截随意丢在床前轻轻摇曳。
不染尘埃的留仙长裙碎成破烂的长条状，破洞的淡紫罗袜，与地上半截绣鞋相得益彰，颇有种凌乱的美感。
靡靡粉色萦绕，凌白呼吸间，鼻腔充斥属于霜卿的栀子花与欣快甜香，浓郁到仿佛紧贴口腔，每次吐息都能感受到佳人的余温。
“嘶——头好疼。”
凌白脑袋昏沉，佳人已去，余韵却久久不散。
离别之夜，又经生死危机，霜卿一次性预支未来的份额，热情似火，凌白也干烈似柴。
熟悉的剧情，起初凌白稳占上风，霜卿小猫般乖巧可人，美眸似水，如浴甘霖。
直到后半夜，待凌白差不多了，佳人方才露出獠牙。
【妾身好喜欢郎君】
他记不得听过多少遍了，直到头晕目眩后，仍不罢休。
简直是作弊，竟悄悄通过灵力刺激经脉窍穴，颇有合欢宗的手段。绵软温柔乡，甜到他近乎沉沦，不知不觉晕乎睡去。
意识消失前，他恍惚记得霜卿仍在小船儿上飘啊飘...
我嘞个霜卿啊...这坏丫头，下次定要施展三花聚顶好生会会她的手段。
“凌郎，吃药啦~”
嗓音轻柔，梁轻语水眸含笑，她唇瓣微抿俏然立在床榻前，素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灵药，贴身的诃子裙包裹出匀称而优雅的臀部弧线。
她臀瓣微屈，极为自然地坐到凌白近前，食指捏着汤匙。心知情郎不惧高温，仍用朱唇轻轻吹拂后，递到凌白唇前。
凌白鼻尖微皱，嗅闻片刻后，除轻语淡淡的杏果香外，还有火辣辣，暖洋洋的药香。
是固元培本，补阳疏脉的高阶灵药。
还是轻语疼我。
凌白心里暖暖的，享受着轻语的侍奉。
佳人眉眼柔婉如画，水滴眸注视着凌白脖颈间被霜卿覆盖掉的梅纹，眼中意义不明，嗓音糯糯的。
“这些补品是霜卿姐吩咐我熬制，她说...这是对你沾花惹草的小惩戒。”
“咳咳...”
凌白差点被呛到，这是霜卿的性格。
“这信是霜卿姐让我交给凌郎，她嘱咐我，要警惕妖艳贱货，不准您再去碰烂桃花，到处招惹偷腥猫。”
凌白眼神躲闪着接过信件，期间，轻语食指刻意轻挠他的掌心，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霜卿一走，她的称呼便从师兄转为凌郎，迫不及待想和凌白亲近。
“不过，人家也是偷腥猫呢，如何管得住凌郎？”
言罢，梁轻语贝齿轻轻啃咬丹红美甲，俏皮地冲凌白眨眨眼，香软娇躯近半依偎在情郎怀中。
“我当然是站在凌郎这边啦~”
脖颈间痒酥酥的，凌白含笑用食指挑起梁轻语白皙的下巴，以开玩笑的方式，悄悄阻住佳人在脖颈嗅闻剐蹭的小动作。
佳人修白的脖颈，水光莹莹的饱满樱唇，一双水滴眸妩媚到能拉出情丝，惹人生怜。
凌白食指大动，奈何有心无力，也知轻语在逗弄她，恼怒的箍紧臂弯，胸膛强硬的紧贴佳人的美背，半搂半拥着佳人跨坐在自己两腿之间。
“小馋猫。”
“嗯哼~”
梁轻语慵懒地眯细眸子，掩唇轻笑主动揭过话题。
时间还长，竭泽而渔不可取，她还是心疼情郎。
“凌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明雪仙子？哼哼，我可是藏得很好呢，没有让霜卿姐发现哦。”
“她状态如何了？”
凌白扫视着霜卿留下的信件，随口一问。
江明雪自败于魔灵后，灵智大损，哪怕阳神之力中和，仍由神性占据完全主导，处在神性失控的边缘。
凌白只能强带着她前往雷泽核心，吐纳雷灵力暂时稳住神性，并由归一门弟子看守。
有轻语周旋，他这几日也尽量满足霜卿，做到二女不相见，否则神性主导的江明雪，很可能会把霜卿作为侵入者诛灭。
现在的江明雪强得可怕。
“嗯...明雪姐姐冷冰冰的，除吐纳雷霆外，没有搭理过任何人...我们也不敢靠近她。”
梁轻语笑容有些勉强，江明雪神性昭然，面对她宛若直面雷劫，不怒自威便能让人心惊胆战。
“需要联系紫霄宗，把明雪姐姐送回去，还是带回归一门，由金霞宗主来想想办法？”
“不必，我自有定夺。”
凌白轻轻摇头。
压制江明雪体内的神性是极为漫长的过程，她虽无结丹之名，却有结丹之实，修为远胜于自己，体内阳雷也恰好克制他领悟的阴雷。
普通双修无异于杯水车薪，预计需十数年之功，方可使人性初现。
除非...水乳交融强效中和，时间或许能缩短到五年左右。
雍州和荒州之行，恐怕得把明雪现在带在身边了，仙子因他沦落至此，拍拍屁股走人属实渣男行径，他欠江明雪的人情，已经太多了。
“凌郎，我们何时离开？”
梁轻语依偎在凌白怀里，琼鼻轻皱细细嗅闻情郎的气味，虽大部分是霜卿姐的栀子花香，但只是嗅食到少许情郎的味道，便让她心满意足。
至少现在，她可以独占情郎。
“等我去把剑一他们送走，就可以离开了。”
凌白收起手中书信，目光温柔沿着美背捋抚着佳人的青丝，绸布般顺滑，惹得他禁不住把玩。
霜卿留下的信很简单，大半篇幅都在表露爱意，小半恳求他不要沾花惹草，别被坏女人骗走，并表露与他永伴仙途的决心，在领悟完整的杀神诀后，会立刻寻找归返九州之法。
最后，信尾余下一抹纹理清晰的唇印，几缕青丝拴成蝴蝶结，挂着一枚储物戒。
内里除凌白交于她的一成秘境资源外，还有这段时间她积累的部分丹药和资源，种类繁多，足够供应三位修士成为心动期。
【凌郎，无需为我担忧，妾身自有办法赚取资源，凌郎尽快结丹方为要事，望君珍重】
“这丫头...”
看到最后，凌白不由苦笑。
如今他的资源恐怕够修行到化神，赚取资源的速度，亦是霜卿的十数倍，已不是需她处处节省照拂，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过惯苦日子，养成吝啬到近乎苛刻的性子，短期很难逆转。
这也是她的小癖好，作为受益人的凌白，是觉得蛮可爱的。
至于霜卿所说的赚取资源，作为杀戮剑意在八荒的唯一传承人，天剑宗恐怕会被她榨出血来。
半晌，传送阵前。
大阵嗡鸣，空间乱流令人心中深寒，凌白注视着深邃虚空，霜卿和天剑宗弟子已先一步踏入，唯有剑一恭敬与凌白拜别。
“她是我的妻子，天剑宗务必护她周全，拜托了。”
“我等粉身碎骨，亦会护主母周全。”
剑一躬身行礼，眼神始终下垂不高过凌白的衣领位置，脸上满是敬仰。
“我信任天剑宗，往后我亦会亲自前往八荒，助你们一臂之力。”
“黑天择主，新任剑主在世，对我等已是天大的好消息，望您千万要爱惜自己，我等静候您的到来。”
剑一眼中略有些失落，心知无法劝服凌白共同前往八荒，颇为遗憾。
凌白的剑主之名，乃是实打实击败上任剑主得来。
作为剑主魔威的受害者，他深知剑主魔灵代表的大恐怖，那犹如恶念本身的混沌，足够使日月颠倒，天地倾覆。
他颤抖乞怜，最后如蝼蚁般被碾碎，同等情况，也唯有凌白这等少年英杰，方能诛灭这等魔神。
剑主之名当之无愧，往后定能青出于蓝，八荒之祸，或可由此而解。
他迫不及待，想把喜讯告知祖师。
目视天剑宗等人离开，凌白悠悠轻叹，霜卿从始至终都待在传送阵内，没有再与他相见。
佳人情思他何尝不懂，若再见一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恐怕会瞬间瓦解，再难别离。
“主人，谢谢您...”
待凌白送别剑一，处理完琐事后，天色已暗，他指挥归一门修士维持秩序，统计资源，直到后半夜方有空歇息一二。
他察觉身后有脚步靠近，嗅闻到轻语淡淡的甜桃香后，方才稍微放松警惕。
涂秋云碧眼如画，恭顺奉上刚煮好的灵茶，嗓音轻柔而妩媚。
“托主人庇佑，我族方能幸免。”
“我没有庇佑你们，只是玄宗无能罢了。不过比起玄宗，我更厌恶兽族。”
凌白未接过茶水，声音转冷。
涂秋云银牙轻轻咬住唇瓣，眉眼低垂不敢与凌白对视，心中亦是七上八下起来。
附庸和玄宗弟子已连接通道彻底，秘境内仅剩兽族和归一门弟子，按理说他们人数十倍于凌白，完全可以趁乱将其灭杀。
它们也确实这般想，当涂秋云和敖涡发觉同胞准备叛变时，差点把魂儿都吓飞了。
两人忍痛灭杀了一部分领头亲信，如今夹在族人和凌白之间，里外不是人被暗讽叛徒。若不尽快离开秘境，恐难服众，兽族必会生变。
“主人，我族前辈已构筑好空间隧道，他们皆听闻您的侠义之举，欣赏您的浩然仙姿。”
“待我等离去后，前辈会奉上一件至宝，作为对您的感激。我等虽道不同，但往后狭路相逢，我等亦会退避。”
涂秋云嗓音清细，腰肢轻轻摇曳间，蓬松的雪白狐尾徐徐探出，摸索着凌白的脚踝，试探性地缓缓向上。
“呵，他们还没蠢到招揽我。”
“我青丘族长，对您也很感兴趣。若您愿往我青丘交流心得，我等必扫榻相迎。”
涂秋云尾巴末梢轻轻摩挲着凌白的膝盖弯，清冷的俏脸恭敬伏低，骄傲的八荒第一仙子，卑微讨好如妾。
“碧落？不急，我肯定会亲自登门，到时让她把毛梳干净吧。”
提起这位素未谋面的青丘之主，凌白便恨得牙痒痒。他游历雍荒二州时，定会与这死八婆相见。
届时有琴仟和青青相助，定要把她的毛扒光，以解心头之恨。
涂秋云侧脸讪笑，素手窘迫地撩拨着耳发。沉默半晌后，见凌白眼神始终不善，又突然明悟，连忙道：
“主人，奴儿一直是站在您这边的。族人归返后，我...我也会留下来侍奉主人。”
涂秋云俏颜羞红，白皙的脸蛋宛若印上红晕，声音仿佛是从唇角挤出来的，弱不可闻。
生性清冷骄傲的她，在成为凌白奴仆上，竟没有想象中的抗拒，甚至有种莫名的期待与安心感，就好似...找到了归宿。
“那倒不必，你自由了。”
凌白无所谓地挥挥手，面色稍缓。
兽族的些许把戏，怎么逃得过他的天眼。霜卿和剑一虽离去，但还有江明雪坐镇，兽族多十倍也不够她杀。
本想坐等兽族生事，名正言顺将其剿灭。不过涂秋云和敖涡的魄力和行动力有点超乎他想象，刚有些苗头就立刻掐灭了。
若兽族没有敌意，他也很难引导江明雪，自己也没太多时间和兽人们耗下去。
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发动战争的并非底层兽人，徒增杀戮没有太多意义。否则他也不会顺便复活兽人，往后深入荒州，说不得还需这些底层兽人的帮助。
结个善缘吧？
“呼——”
凌白轻叹，脸上杀意稍去，平静道：“我稍晚让轻语列一份名单，明日午时前，带他们的头颅来见我，便可放你们离去。”
“至于至宝，选件水属性，相性温和，女修使用的至宝，不要耍花样。”
言罢，凌白挥挥手，转身便要走。涂秋云俏脸呆滞，略微涣散的瞳孔不停震颤，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唇瓣发白，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嘶哑着半天吐不出来，空落落的空虚感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主...主人。”
再回神，涂秋云想伸手，咫尺之遥却始终够不着凌白。脚步踉跄之际，却见凌白脚步顿住，古怪转身。
顺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她才看见，自己毛茸茸的雪尾不知何时已死死缠住凌白的脚踝，甚至用尾巴尖打了个结，牢不可分。
你们兽族拽人，都喜欢用尾巴？
凌白表情古怪，涂秋云的动作让他回忆起泷娘，这头笨龙也是用尾巴缠住自己，强行把他推倒。
“您...您不要我了？”
涂秋云嗓音沙哑，碧眼晶莹欲滴，瞳孔中映满凌白的倒影。柳眉紧蹙成倒八字，唇瓣紧抿，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