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兑现桃签
神狐殿，震声滚滚，两艘灵舰破开云层，遮蔽天日。
船舱内，雅致的二层小楼，凌白缓缓睁眼，眸中似有精光，身前泷娘盘膝而坐，赤发如瀑，香肩雪白，徐徐收功间，空气似乎又灼热了几分。
凌白便安排好青云阁事宜，带着近百精英弟子与泷娘前往神狐殿，会见碧落。
中途七日，大多是在双修中度过，偶尔陪着泷娘在甲板欣赏云景，互诉这些年的趣事经历。
当然大多数是缠绵亲热后，泷娘依偎在他怀中倾诉，而他则亲吻着佳人额头，含笑倾听。
这是他渴望的平静生活。
“还担心？没关系的，你体内的混沌之力阶位虽高，却非常纯净，不会影响你的心智。”
“凌郎自不会害我，嘿嘿。”
泷娘俏脸甜蜜，她唇瓣微抿，注视着雪中傲立的宏伟宫殿，赤眸荧光闪烁。
神狐殿就在眼前，她...该以什么态度，和秋云妹妹相见？
算了，区区姐妹情，不相干。
“那便好。”
凌白含笑，熟练地牵住泷娘素手，轻捏掌心，温柔安抚。
几日身心交融，他也从里到外，好生为泷娘检查了一番身体，尤其是混沌功法。
伴随他对混沌之力掌握愈发娴熟，勉强窥得混沌功法几分奥妙。
此法所炼混沌之力异常精妙，阶位在玄法之上，同样具备纯粹易染的特征。
泷娘的混沌之力与更像是极为纯粹的能量，而混沌功法，则可助她随心所欲把混沌之力转化为所需的道蕴，譬如真龙血脉之力，亦或者神火道蕴。
不过...两者混沌表现形式虽相似，根源却又大不相同。
他的混沌，虽与雷霆天威互相排斥，但更像阴与阳的对立面，敌对的同时，又可以相融成阴雷，毫无疑问，属于本世界产物。
而泷娘的混沌，则受天道厌弃，无差别破坏腐蚀一切道蕴，包括阴雷和他体内的混沌之力。
“绝非此方世界产物，却是货真价实的混沌之力。”
凌白摩挲着下巴，无声喃喃。
他对赤焰蛟的族地愈发好奇，泷娘的混沌之力，继承于第一只外神的血脉。
未知的族地，或许就是外神之谜的关键？
“有趣...”
凌白心里稍微振奋，除掉千道盟后，没有邪修骚扰，他便能陪着泷娘归返族地。
灵舰停靠，却未有狐女恭迎。
鹅毛大雪遮蔽天日，凌白鼻尖隐约能嗅到几分血气。
他眉梢微挑注视着逐渐激活的六阶护宗大阵，思虑片刻后，牵着泷娘在胡涵雪的接引下，靠近神狐殿核心。
沿途碰上正好被引荐的雷煌，后者眼神呆滞，愣愣注视着云鬓高盘，香腮水润的泷娘，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俯身拱手唤了声泷仙子，行后辈礼。
泷娘颔首应是，素手抚裙回以万福礼，碧眸娇艳，肤如凝脂，本就生得美艳，云雨滋润后，美得不可方物。
雷煌长叹，心中空落落的，颇有些自惭形秽，这位娇媚仙子，再不是他能觊觎。
“晚辈拜见白真君。”
“嗯。”
凌白心中思虑，也没有要回应的意思，扩散神识感知周遭的同时，牵着泷娘先行。
雷煌讪笑，紧跟在身后，他亦要前往神狐殿商议合作事宜。
古朴玉门缓缓开合，漫天风雪开道，冰霜在虚空凝结成阶梯，众人宛若踏上登天长阶，一时分不清大殿坐落于风雪，还是坐落于云端。
待玉门开合，众人脚踏实地，再环顾四周，才发觉周遭云雾漫漫，血腥扑鼻，竟是一处空间秘境。
“涂前辈，请随我来。”
胡涵雪俏脸神色凝重，她冲凌白微微鞠躬后，脚步不停带着凌白前往大殿深处。
“不太对劲。”
凌白喃喃，神狐殿内白雾袅袅，碧池玉台，仙宫般的大殿此刻却分外压抑。
耳边仙钟长鸣，随处可见奔波焦急的狐女。头顶温和的夜明珠隐见暗红血气，角落可见尚未来得及清理的冰雕，尽是神狐殿着装的狐女。
她们面容狰狞，小腹处钻出的血虫，保持张牙舞爪的姿势。
泷娘俏脸逐渐凝重，身后雷煌举目四顾，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仙钟八响...是天级戒备。”
泷娘赤眸严肃，体内真龙血脉在经脉中奔腾咆哮。
八响，象征神狐殿有倾覆之危，敌人至少是两位真君，以及数万敌修。
短短半刻，凌白心中已有计较，他强硬拽住埋头小跑的胡涵雪。
“四圣教打过来了？”
“让殿下见笑了。”
胡涵雪朱唇抿出一抹尴尬苦笑，俏脸歉意，凌白则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因为我诛杀青龙？不对，我把屁股擦干净了。”
早在前往神狐殿途中，凌白便通过心有灵犀的同步，模仿青龙圣主的神魂气息，和四圣教对应暗号后，发送平安并愿意潜伏西方大域，收集情报的回讯。
对此，幽荧只回了他一个可字，一如青龙记忆中般冷漠。
“此事与殿下无关...是碧落族长。”
胡涵雪扫了眼身后的雷煌，欲言又止，后者还呆滞在诛灭青龙的惊讯中。回神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立时献上神魂残片，供胡涵雪刻下禁制。
他心中既后怕差点死掉，又欣喜于涂前辈出手剿灭邪教，有神婴加入，剿灭四圣教，又可多出几成胜算。
待胡涵雪收下禁制，方才讪讪低语道。
“七日前，碧落族长出手诛杀麒麟圣主，消息走漏后，四圣教大怒，要亲征神狐殿...”
“她吃了龙胆？其他三大圣兽不来帮衬？”
“三大圣兽都在观望，七日以来，我神狐殿已打退数波邪修前锋，却架不住邪修众多，如今西域边陲濒临失守，已有零散邪修潜入神狐殿作乱。”
胡涵雪面容苦涩，别说是殿试，现在连神狐殿都要没了。
短短七日，神狐殿便从五大势力沦落为叛逆，遭千道盟突袭围剿。
更糟的是，雪原故土的涂琴仟上主拒绝增援，如今神狐殿岌岌可危。
“秋云少主正在安排撤离，暂无暇分身恭迎殿下，还望见谅。”
“无妨，带我去见碧落。”
凌白微微颔首，再看泷娘，亦是俏脸忧虑，想来也对青丘内部脉系嫌隙略有耳闻。
正是交谈时，又闻仙钟长鸣，凌白鼻尖的血腥气又浑厚几分，让人作呕。
胡涵雪似是收到谕令，轻声苦笑后，冲凌白躬身轻拜，行了个万福礼。
“邪修第七次来犯，姐妹死伤惨重，妾身要往前线斗法，怠慢殿下，稍后会有族人替我接引您。”
她俏脸惨白，唇瓣因恐惧不住颤抖，显然深知其中凶险。
她正欲退走，却被凌白直接攥住手腕。
“你带我去见碧落。”
“唉？可是...”
胡涵雪嗓音发颤，唇角紧抿似想挤出一抹微笑，却始终笑不出来。
凌白则冲身后的雷煌斜去一个淡漠眼神，后者会意，立时拱手道。
“小道不虞邪修久矣，我惶日宗亦与四圣教不共戴天，小道愿为先锋，助力神狐殿讨魔。”
雷煌战意高亢，他擅长身法，最喜乱战，不怕伤及性命的同时，还可向神狐殿卖个人情。
神狐殿与四圣教矛盾激化，正是寻求同盟的大好机会。
至于神狐殿就此覆灭？开什么玩笑，有神婴坐镇，便是神狐殿的那位尊主亲至，也得把脑袋留下！
“带路，碧落不是要见我吗，呵呵，尽耍些下三滥手段。”
凌白轻笑，唇角带着几分嘲讽。
他敢肯定，胡涵雪这一去必死无疑。
碧落这死狐狸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此番神狐殿之危，很大可能是由她一手策划并推动。
碧落四阶巅峰，多谋善推演，就算犯浑诛灭麒麟，也可掩饰天机月余，怎可能七日就引得四圣教倾巢而出？
此外，他在灵舰七日，竟未收到半点大战相关情报，不是碧落搞鬼，他就给骚狐狸做炉鼎！
胁迫？威胁？强迫他就范，应诺下结盟合作？
可他没落下过把柄吧？狗操的碧落凭什么威胁他？
凌白苦思冥想，仍没有太多思路，反正就要见到碧落，当面问清楚便是。
若神狐殿当真沦陷，他也有魂牌护体，黑天剑让他和泷娘远离这是非之地。
“大人...请随我来。”
胡涵雪如蒙大赦，她连声感谢，而后没有停顿领着凌白便往神宫内殿走去，泷娘则在犹豫片刻后道：“凌郎，我...想去帮一帮秋云妹妹。”
“把这个带上，跟紧那头蠢狐狸，若遇危险捏碎即可。”
凌白从胸口摸出一枚暗青色玉牌，其上气息深邃如渊，正是令狐真君魂牌。
泷娘本就受邪修垂涎，涂秋云更是神狐殿少主，此物足够庇护二女在真君手中全身而退。
哪怕是演戏，神狐殿看上去确实有倾覆之威，凌白不敢赌。
泷娘珍重接过，抿唇在凌白唇间浅吻，而后立时化为火焰遁光，瞬息千米，仅留下一抹赤色倩影。
沿途，凌白瞥见不少参与殿试的宗门弟子，皆是脸色煞白，人心惶惶，随行真人亦被神狐殿征召，前往边域参战，生死不知。
片刻后，胡涵雪掐诀展露印信，内殿徐徐开启，内里琉璃灯盏柔光祥和，不见半分血气，与外部的动乱天差地别。
“宫主正于边域与邪修斗法，还请殿下稍候，宫主归返，会立刻来见您。”
言罢，胡涵雪领着凌白落座狐裘碧案，温柔为他斟上灵酒，恭敬退后侍奉在殿门。
熏香袅袅，甜丝丝的，不知是否错觉，凌白感觉血液流速加快几分，颇有些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他舒展身体，靠坐在玉台上，默默思索信息的同时，不停向传讯符发送讯息。
青云域和玄宗的回讯一切如常，待凌白试探性的向玉牌灌注混沌之力后，却见玉牌扭曲，海量讯息方才一股脑涌出。
青云和附庸六宗数十次传讯，报告大批四圣教邪修集结，并入侵西方大域。
归一门则是询问他是否要驻守在雍州的附庸支援西域。
这些消息，最早停留在七日。
“狗操的碧落，你妈...”
凌白暗恼，这死碧落还挺聪明，只屏蔽掉与邪修大战相关的传讯，真把他蒙混了过去。
他身负乾坤镜加护，与世界的联系本就极弱，又与泷娘不间断交合，修行混沌之力，与天道的交互近乎脱节。
碧落又擅长捣弄因果，遮蔽天机，稍微引导，便让他彻底脱节。
“她不要命了？”
凌白烦躁，来回踱步间，鼻尖的熏香又甜腻几分。
他有混沌之力庇护，便是碧落机关算尽，也最多蒙蔽七日，且他因果蒙蔽紊乱，江明雪有天道加持都难算清，碧落强算只会付出更惨重代价。
四阶巅峰也架不住这般反噬，最次也得耗尽千年寿元，断绝道途。
“自绝道途，陷神狐殿于危难，她到底想要什么？”
“妾身只要殿下平安，殿下安然无恙，妾身便放心了。”
嗓音柔和若潺潺清泉，一袭留仙白裙及地，肩披淡紫色挂肩的华美少妇静候在宫殿前。
她面若桃花，瓜子脸尽显优雅姿态，螓首蛾眉下一双碧眼灵动如妖。一点樱桃小嘴微扬，不染胭脂已足够娇艳，妩媚中透着股大家闺秀的舒雅，无限柔美。
狗操的碧落？
凌白微怔，鼻尖檀香清甜，颇有些惊为天人。
他与泷娘恩爱七日，已是吃饱喝足，此时见到碧落，却仍有些口干舌燥。
怪哉，碧落没对他使用魅术。
“久闻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天日之表，难怪我那小侄女爱慕得紧。”
碧落含笑，莲步轻迈间，浑圆玉趾点地，所过之处，足下便生出细腻冰晶，自身带着的高贵妩媚，使得整座大殿的烛火都昏暗下来，映衬得她愈发美艳。
淡淡的雪莲清香拂面，凌白却并未感到凉爽，脸颊反倒愈发灼热。
不应该啊...
凌白微怔，尝试催发雷火神剑，情况并未有所改善。
没有暗手，另外碧落也没必要对他下催情的手段，这女人...当真这般该死的艳美？
“你还敢来见我？归一门之事，我还未找你算账。”
“呵呵，殿下息怒，妾身有言，若殿下愿与妾身相见，甘愿任您处置。”
凌白振作精神，表现得尽量强势占据主导权，不料碧落压根没有争辩的意思，慢悠悠走到凌白身前后，素手轻挥，殿内徐徐闭合，偌大空间，便仅有两人。
玉案琉璃灯盏摇曳，静得仅能听到彼此呼吸。
鼻尖的檀香似乎又浓郁几分，凌白精神仍旧清明，眼神却不由沿着碧落白洁的小腿徐徐向下，聚焦于精致白洁的纤细玉足。
点缀红色蔻丹的玉趾浑圆匀称，舒展的足弓细腻柔嫩，踩在玉砖上，若踏水秋莲，步步生辉。
“殿下，殿下？”
碧落檀口轻声开合，两片唇瓣点缀着晶莹水渍，红润可口，宛若烂漫的桃夭散发着诱人的熟美。
大殿响起明显吞咽唾沫的声音，凌白瞳孔剧烈震颤，略有些狼狈地想要站起身，远离碧落。
“殿下厌恶妾身？”
“你妈...你对我用魅术？”
“殿下可知，琴仟为何是九州第二仙子？”
碧落笑颜如花，一双桃花眸秋水盈盈，瞳中倒映的尽是凌白呆滞的表情。
她纤长素手轻轻撩拨耳发，云鬓高盘，乌黑亮丽的长发分了两缕垂落在酥软胸前，伴随她的动作，隐约可见其雍容雪颈下的两颗细小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