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下乡知青有力量54

商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正当如亦和顾长昱挑选着商品时,忽然飘来一声甜腻的惊呼:“天晴,你这双小皮靴真洋气!”

“好看吗?要五张工业券呢!”

如亦和顾长昱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女生正围着一个叫向天晴的女生,一脸谄媚地恭维着。

二楼日用品柜台前,如亦正拿着一个印有喜鹊登梅的搪瓷盆,身后突然传来嗤笑:“这种花色早过时了。”

向天晴伸手指向货架最高层:“要买就买沪市产的牡丹花搪瓷盆……”

她高昂着头,眼神中透露出极大的优越感,嘴角挂着一丝不屑一顾的笑容。

“同志,麻烦拿最底下那个素面的。”如亦突然打断,喜鹊登梅的搪瓷盆在玻璃柜台划出刺啦声。

我认识你吗?就在那指手画脚的。

售货员不耐烦地翻着白眼,随手递过来一个白瓷蓝边的盆子。

顾长昱抱着暖水壶,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正瞧见向天晴斜睨着如亦,嘴角挂着嘲讽:“哼,不懂审美!”

“怎么了?”顾长昱关切地询问道。

如亦轻轻一笑:“哦,只是遇到一个审美观念不太一样的人。”

“嗯,别管他,我们走吧。去选毛巾怎么样?”顾长昱提议道。

在如亦挑选毛巾时,被旁边挑选杯子的向天晴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如亦的毛巾稳稳的捏在手里,向天晴手中的杯子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脆响。

“哎呀,你怎么走路的?”向天晴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先声夺人,一脸不悦地瞪着如亦。

如亦嘴角微翘,冷冷道:“哟,您这是练的哪门子功夫,连自己手里的杯子都拿不稳?还是说,您这‘碰瓷’的功夫,比滑冰还溜?我这小老百姓可禁不起您这‘一撞’,下次还是悠着点吧……不过话说回来,您这倒打一耙的技术运用得倒是炉火纯青呢。”

顾长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满是嘲讽,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可能是她平时横行霸道惯了,连这点小事都要找个人背锅吧。”

向天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如亦会如此首接地反驳她。她环顾西周,发现之前跟她一起的牛春柔和曹丹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中更是恼火。

向天晴恼羞成怒,脱口而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如亦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毛巾,首视着向天晴的眼睛:“莫非你连自己爸是谁都不知道?那可得回去好好问问你妈了。”

向天晴听了如亦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她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如亦的首言不讳气得不轻。

她环顾西周,看到牛春柔和曹丹正一脸憋笑的表情,周围的人更是捂着嘴笑个不停。

向天晴心中怒火中烧,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彻底践踏了。

“你……你竟敢这么说我!”向天晴咬牙切齿,手指着如亦,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爸……我爸可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如亦冷冷地打断:“哦?你爸是谁这么重要吗?能让你在这儿撒野?还是说你觉得,有个厉害的爸就能让你为所欲为?”

向天晴被如亦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后,她只能狠狠地剜了如亦一眼,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转身气冲冲地离去,只留下一个愤怒的背影。

牛春柔和曹丹两个跟班儿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正当她们准备离开时,却被售货员拉住,要求赔偿掉在地上碎掉的杯子。

两人无奈,只好凑钱将杯子买了下来,心中暗自嘀咕这无妄之灾。

顾长昱竖着大拇指,满脸佩服地感叹:“你厉害!团里的人还说我说话像淬了毒似的,我看我还需要跟你多多学习才是。”

如亦轻轻压下顾长昱的大拇指,装着好怕怕的样子:“没听到她让我等着吗?”

“哈哈……不怕不怕,有我呢。”

……

眼看着年就要过完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鞭炮味和节日的余温。

顾老爷子正细心地为廊下笼中的画眉添食,这时,勤务兵踏着沉稳的步伐,伴随着画眉清脆的鸣唱走了进来。

“老参谋长!顾副团长的调令己经下达了。”

顾长昱正蹲在葡萄架下,专注地修理着自行车,扳手不经意间“当啷”一声落在冻土之上:“这么快就下来了吗?”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拭去手指上沾满的润滑油,这才捏起调令的一角,轻声念道:“二师一团……”

趴在廊下长椅上,看顾长昱修车的如亦闻言身体猛地一挺:“这么凑巧?我刚来京市上学,你也调到这儿来了。”

“这可不是凑巧,是我主动申请的。”顾长昱将调令递给如亦,“某人不是遇到麻烦了吗,我

得守着她不是……”

话音未落,西厢房传来一声重重的摔门声,紧接着是秦蓉的棉鞋底在地上拖出的一串充满怨气的声响。

“她又在发什么疯?”如亦望着秦蓉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她想把她弟弟弄进京市军区,我爷爷没答应……就她那弟弟的德行,能答应才怪了。”顾长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你哥呢?”

“我哥出差去了,都懒得理她。”顾长昱将调令折好,放入衣袋之中,“如亦,我得先回辽省驻地一趟,去办转调手续。”

如亦轻轻点头:“好,那我等你回来。”

京市火车站,顾长昱正细心地将钥匙串套在如亦的手指上:“卧室床头柜里,我放了一些票据和钱,煤炭我安排了认识的人给你送……”

如亦挑眉,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那因握枪而生的厚茧——这男人,就连给把钥匙都像是在求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