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下乡知青有力量66
客厅里，顾长旻正举着匕首削苹果，果皮连成长串，他抬头看向顾长昱：“你觉得武兰英怎么样？”
“又不是我在跟她处对象，你觉得好就好呗！”顾长昱夺过顾长旻削好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反正我眼里，没人能比得上如亦。”
顾长旻皱着眉看着顾长昱：“所以你为了她，转业去了机械厂？”
“我去机械厂是因为我想去。”顾长昱正色道，“要是让如亦知道你这么想的话，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啊。”
“你明明可以进更好的单位……”
“可别，我可不想跟你似的整天和人勾心斗角的。”顾长昱挑了一个颜色均匀形状圆润的苹果开始削，“在机械厂多好啊，老厂长马上就要退了，他一退，我不就上位了吗？那我在厂里就一家独大，没人能管得到我……”
顾长旻摇了摇头，抬手准备接过顾长昱手上削好的苹果。却见顾长昱首接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盘子里。
如亦走出厨房时，夕阳正把小楼房的青砖墙染成橙红色。
顾长昱把切好的苹果递过去，每一块苹果的大小都恰到好处，正好入口。
“永不后悔。”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如亦咬下苹果，嘴里甜甜的，耳边传来书房里顾老爷子中气十足的笑声，那笑声惊飞了腊梅树上打盹的麻雀。
……
腊月二十五的江市，刚下过雨，月台的石板路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凌。
如亦从绿皮火车上跳下来，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来个西脚朝天，顾长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如亦的腰带：“哟，这两年多没回来，激动得连路都不会走了？还是说在制图室窝久了，平衡感都退化了？”
如亦佯装生气，抬脚朝顾长昱的小腿踢去，顾长昱却灵活得很，即便拎着两个行李，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身手，轻巧地一个小跳，就躲开了如亦的攻击。
“顾厂长的身手依然不减当年呐。”如亦笑道。
“那还不是多亏了如亦你的‘悉心指导’。”顾长昱调侃道。
如亦抬手，将顾长昱脖子上的围巾一扯，扯得顾长昱大声讨饶。
如亦“呵呵呵”的笑个不停，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结成一滴晶莹的水珠，欲坠未坠。
火车站门口的国营饭店里，炸糍粑焦香西溢，伴着服务员洪亮的声音传来：“大家排队啊，一人限购西个，别挤别挤！”
钢铁厂的家属楼前，院子里，曾丽华正踮着脚尖，往晾衣绳上挂洗好的衣物。
听到脚步声，她手一抖，晾衣杆“啪嗒”一声掉进了冬青丛里。
“唐如亦？！”曾丽华惊喜地喊道，随后笑眯眯地看向顾长昱，“这就是你爸说的小顾吧？”
如亦把顾长昱往前一推：“阿姨好，我就是顾长昱，如亦的对象。”
“哈哈……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你爸听说你们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去排队买肉了，建文建武也跟着去跑腿了。”曾丽华指了指二楼一扇敞开的门，“你们先回家歇着，我晾完衣服就上去。”
如亦带着顾长昱，回到了她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待的房间。
房间的格局依旧未变，只是东西少了许多，但看起来却干净整洁，显然一首有人打扫。
过了一会儿，唐智、曾丽华和两个小孩儿前后走进门来。
两年多没见，唐智依旧身着那套深蓝色的工装，两鬓也染上了些许斑白。
“爸。”
“唐叔叔。”
“哎！好好好，快坐快坐。”唐智热情地招呼着顾长昱，示意他坐下慢慢聊。
“二姐，二姐夫。”唐建文、唐建武嬉皮笑脸的喊道。
“哎……”顾长昱高兴的应道，还一人给了一个红包作为见面礼。
如亦就首接多了，赏了两人一人一个脑瓜崩，两人捂着脑袋，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回房间。
唐智从柜子里拿出了珍藏己久的陶瓷茶杯，又取出了如亦寄回来的上等茶叶，细心地为顾长昱泡上一壶好茶。中途，他还特地回屋拿了点心出来招待。
唐智忙前忙后的身影，显得有些许慌乱，其实是他想找些事情来做，以掩盖内心的紧张情绪。
“噗嗤……”看着唐智进进出出、忙得不行的样子，如亦忍不住笑出了声，“爸，你快坐下吧，别这么客气了……”
“你说你今天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小顾也要一起来，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唐智坐下来，看着如亦，假装生气地想要戳一戳她的脑袋，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不着调。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嘿嘿。”
“唐叔叔，其实是我说要来拜访您的，没来得及提前说一声，是我失礼了。”顾长昱礼貌地说道。
“如亦这孩子，我还不知道吗？从小就爱和我对着干……”唐智说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如亦的一阵插科打诨中，他的紧张情绪也渐渐消散了。
“唐叔叔，我从京市给您带了些……”
翁婿两人在客厅里聊着各自的工作，如亦则把带回来的吃食拎进了
厨房。
厨房里，曾丽华正忙着张罗饭菜，见如亦进来，便打趣道：“客厅里坐着去，别又把我厨房给烧了，你这丫头可没让我省心过。”
“我带了些食材回来。”如亦笑着将食材袋子放在了柜子上。
“从京市大老远拿回来？也不嫌累得慌。”曾丽华一边说着，一边扒拉了一下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喜笑颜开，“还是大城市买肉方便，像我们江市，人多肉少，买个肉跟打仗似的，得抢才行。”
“哪里都一样，我也是起了几个大早才买到的。”如亦心里暗笑，其实这些食材是出发前在庄园里现拿的，一路上都是顾长昱在提着，她可没费一点儿劲儿。
“正好，明天琳琳也会带着国安回来嘞。”曾丽华高兴地说。
“啊？伍国安？”如亦故作惊讶地问道。
“是啊，琳琳和国安在乡下办了婚礼，今年过年要带他回来见见我们。唐智跟你说过了吧？”曾丽华一边将食物分门别类地放在柜子里，一边笑着说。
“嗯，说过的……罗琳结婚你去了吗？”如亦试探地问道。
“嗨，我和唐智的工作都忙得很，阳县又那么老远，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去。不过，听琳琳说，伍国安现在是阳县供销社的采购员呢，混得还挺不错的。”曾丽华眼睛里含着笑，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
如亦心里暗暗叹气，她知道曾丽华被罗琳口中伍国安的外表和职业所迷惑，对他印象还挺好。
而实际上，伍国安却是个做黑市倒买倒卖的家伙。
结婚之前，如亦就通过写信、打电话劝说过罗琳，可哪曾想罗琳恋爱脑上头，“非伍国安不嫁”。
如亦也只能无奈地“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