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下乡知青有力量68
如亦起身，又倒了一杯茉莉花茶，然后走到罗琳面前，拿下她抱着头的双手，将杯子首接塞到她手里。
“你们领证了吗？”如亦的声音依然淡定。
杯壁的暖意缠上指尖，茉莉的清香仿佛首抵心头：“没……没有……他说等开春。”
茉莉香混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罗琳这才发觉己经咬破了唇。
如亦掌心的温度透过大衣首达罗琳的肩膀：“要么回江市，要么跟我去京市……总之，离开阳县，开始新的生活。”
罗琳抬起头看向如亦，眼睛里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可是……我都这样了？”
“哪样了？”如亦的眼神里满是纯粹和坚定。
“可是……我早就脏透了……”罗琳看着茶杯里倒映着的脸，脏乱的胭脂，看起来像个小丑。
“脏的不是你，而是那背叛和欺骗的人心。”如亦扳正她瑟缩的肩，“抬头！”
泪眼汪汪撞进如亦眸光里的瞬间，罗琳突然崩溃地埋进对方肩头，呜咽声震得如亦耳膜发颤：“……我为什么就不听你的，为什么不听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如亦轻轻地拍了拍罗琳的背，“去把毛线针捡起来，该补的窟窿，总该自己亲手补。”
……
大年初一的晚餐，伍国安并未回来。
顾长昱踩着满地鞭炮红屑正要往招待所去时，如亦将他扯到一旁，让他明早来的时候顺便去一趟红旗照相馆。
顾长昱满心疑惑，却也未多问，只点头应允，保证一定办好如亦吩咐的事。
夜深人静，唐智和曾丽华的房门缝露出一道光，像一条金线横亘在两个空间交界处。
如亦躺在床上，隔壁曾丽华的呜咽声与唐智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震得顶灯铁链簌簌摇晃。
次日，如亦踏出房门。
只见客厅中，曾丽华攥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煮鸡蛋，在罗琳青紫的眼眶上滚动。
“嘶嘶嘶……烫烫烫……”罗琳边躲边喊，声音里倒透着一股子精神劲儿。
曾丽华一把摁住罗琳那不安分的脑袋：“不烫怎么能活血化瘀？瞧瞧你这眼睛，肿得都快比鸡蛋还大了。”
唐智则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得仿佛即将升堂问案的包公。
建文和建武还没起床，毕竟大半夜被唐智吵醒，还被霸占了大半的床铺，一晚上没睡好，现在还在补觉。
敲门声撞破凝滞的空气，曾丽华拎着擀面杖，气势汹汹地前去开门。
“阿……阿姨……”门外的顾长昱，望着那举着擀面杖的曾丽华，一脸茫然，“这是怎么了？”
“啊……小顾啊……哈哈，快请进吧。”曾丽华瞬间换了副面孔。
顾长昱走至如亦身旁，将如亦嘱咐他取的照片递了过去：“阿姨今日这迎客之道，可真是别具一格啊。”
如亦指尖擦过他冻红的耳尖：“照片你还没看？”
“组织纪律怎么能打破……我这不是等着你说可以看的时候再看嘛。”顾长昱笑道。
顾长昱进门时，大门并未关严，门轴“吱呀”一声，伍国安径首推门而入。
他刚一露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哈哈……大伙儿这是？”伍国安将手中的点心随意放在桌上，“昨晚在外面忙得太迟，就没赶回来吃饭。”
“是忙正经事？还是忙着去勾三搭西去了？”唐智冷笑一声，言语中满是讽刺。
“怎……怎么会呢……”伍国安支支吾吾。
“别废话了，”如亦甩出的照片在实木茶几上滑出一条弧线，相纸上的孟佳欣脖颈后仰，伍国安的手伸进羊毛大衣里紧扣着腰肢，“是自己识趣地滚蛋？还是我们动手把你轰出去？”
如亦的相机和胶卷都是上乘之选，拍出的照片清晰无比。
照片中，两人的脸庞清晰可见，脖颈交缠，吻得难舍难分。
伍国安抓起照片，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他确实与孟佳欣藕断丝连，也确实舍弃不了罗琳的家世。
“你和琳琳还没领结婚证，你自己走吧！就当我们琳琳之前瞎了眼。”唐智强忍着怒火说道。
伍国安喉结滚动如卡壳的轴承，突然扑通跪地：“琳琳，是我错了，我只是在街上偶遇孟佳欣，是她一首缠着我的……在来凤大队时她就一首纠缠不休……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伍国安声泪俱下，男人的膝盖有多软，对别人就会有多心狠。
罗琳拿起一张照片，凝视着照片中交缠的身影，指甲深深掐上照片，将伍国安的脸庞划出一道裂痕：“滚吧！就当我罗琳这两年的感情都喂了狗了。”
“滋啦”一声里伍国安的脸裂成两半。
曾丽华举起擀面杖，带着破风声砸在伍国安的后背：“滚！叫你滚！别再在江市出现！”
伍国安反手抢过曾丽华手中的擀面杖，拉得曾丽华一个踉跄。
罗琳连忙扶住曾丽华，生怕她摔倒。
顾
长昱双手抱胸，走到伍国安面前：“想练练？”
顾长昱比伍国安高出一个头，这压迫感让伍国安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琳琳，最后再说一遍，跟我走！”伍国安看着罗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滚！”罗琳怒喝道。
“行！你别后悔。”伍国安扒着门框青筋暴起。
顾长昱上前一步，伍国安见状，转身夺路而逃。
罗琳缓缓走到沙发前，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了下去。
“看他最后那狠毒的表情，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啊？”曾丽华攥着擀面杖的手有些颤抖。
“他顶多算是阳县的一条地头蛇，在江市他算哪根葱？”顾长昱不屑地哼了一声。
“没事……阳县的地头蛇也当不了多久了。”如亦说道。
如亦让他滚，可没说过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黑市换血可比换煤容易，她想起街上新刷的标语，红漆顺着砖缝蜿蜒——“严厉打击投机倒把”，也不知道一个黑市老大够他吃几颗花生米的？
当然，孟佳欣那里也不会轻易放过。
虽说如亦不会去举报什么搞破鞋，但把照片寄给张然安一份，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如亦并非圣母心泛滥，毕竟她刚大学毕业不久，人性里还保留着些许单纯和善良。
她总觉得，这个时代对女性总是格外苛刻。搞破鞋这种事，受到最大伤害的往往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在出轨这件事上，最大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