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小县令升职记41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易宸斐沉声道。
醉心阁的掌柜躬身走进，恭敬地问道：“主子，六殿下和镇南侯府联姻，会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将陆林岚的存在透露给镇南侯大小姐……享受了女子带来的好处，那同样也要接受女子带来的麻烦……这些事情，就让易宸轩烦去吧。”易宸斐冷冷一笑。
“是。”掌柜应声退下。
易宸斐一口将酒杯里的桃花酿喝完吩咐道：“送两坛桃花酿到靖安伯府……还有我书房那个檀香木匣子。”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头应道：“是，主子。”
镇南侯府后门溜进一个灰衣小厮，怀里揣着绘有陆林岚小像的密信。
而如亦指着桌上摆着两坛桃花酿：“绿漪，把这两坛酒收好……这个匣子，就放在妆台上吧。”
“是。”绿漪应声，一左一右抱着两坛酒离开。
如亦每日里按部就班，上值下值，埋头于各式文书之中，细心分类整理，逐一批复。
这日，沈凌清突然寻来：“渝州知州暴毙身亡，按例应由同知接任，你即刻拟写文书。”
如亦闻言，随即翻出渝州同知杨言文的考绩册：“此人任内，治下三县遭遇灾荒，善后处理不及时，考评仅为丙等……”
“放肆！我说让同知接任，便由同知接任，”青瓷盏在青砖上炸开，碎碴溅到如亦下摆，“吏部之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轮不到我指手画脚？”如亦突然抽出南华府通判的举荐书，“您上月保举的这位‘能吏’，昨日己被大理寺锁拿……私自开矿……还是您亲手批的‘甲等’呢。”
沈凌清脸上皱纹突然绽成菊花：“如亦啊……”他枯手按在如亦的肩头，“官场最忌较真，你可明白……”
“您说得是。”如亦拂开他的手，“考评丙等，恐难以服众啊……沈大人可否宽限至明日，待我再查查，是否有其他方面可以提升他的考评等阶。”
沈凌清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如亦啊，你要知道……在吏部，你只需听话行事，无需多做他事。”
“呵……大伯教训得是。”如亦轻笑道。
“毕竟我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饭，你还需多学着点儿。”沈凌清说完，转身离去。
如亦望着沈凌清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沈凌清啊，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隐轲己将查到的证据整理妥当，交给了章衡，想必明日早朝便能有个结果。
如亦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官服：“难怪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地往上爬……不站在最高处，总会被人所束缚……”
第二日，午时下值前夕，如亦隐约听到文选司外有人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沈大人被停任了。”
“哪个沈大人？”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吏部侍郎沈大人。”
“他究竟做了何事？”
“无非是涉嫌违法失职或行为不端，被人弹劾了呗。”
“不知会不会来我们吏部调查。”
“那肯定是会的。”
“那你会不会实话实说？”
“呃……看情况吧。”
如亦在脑海中将沈凌清的名字划上了一个叉，她深信以章衡的能力，定不会让沈凌清再有翻身之日，至少也是个贬谪的下场。
眼看就要到望月了，如亦心中暗自思量，不知沈凌明能否承受得住噬月蛊的折磨。
今天早上，刚一出门，便听见喜鹊在枝头“喳喳”欢叫，预示着好运将至。
果不其然，下午时分，又迎来了一件喜事。
“……朕特此颁布诏书，册封沈如亦为新任靖安伯，承袭其父之爵位，继承其祖之基业，掌管伯府之大权。
望卿能秉持家训，忠君爱国，勤政爱民，保境安民，以延续伯府之辉煌，不负朕之殷切期望。
特赐金册金印，以彰显其荣耀。
钦此！”
“谢主隆恩。”如亦恭敬地接过宣旨太监手中的爵位册。
“恭喜沈大人……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靖安伯了，哈哈……”宣旨太监甩了甩拂尘，笑道，“咱家还要回去向皇上复命，就不多逗留了。”
“隐轲，送公公出去。”如亦吩咐道。
“是，公公请。”隐轲恭敬地引路，离开前还偷偷塞了个红封给宣旨太监。
沈母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满是欣喜。
“娘，您别哭了，小心哭伤了眼睛，那我可就要伤心了。”
“娘高兴，娘不哭了。”沈母破涕为笑，“你爹若在……”
我爹若在可就轮不到我继承这个爵位了。
“爹瞧见您哭花胭脂，该笑您老来娇气了。”如亦拿起锦帕替沈母擦拭眼角的泪水。
作为新任靖安伯，如亦的生活并未发生太大改变，只是从此要作为靖安伯参加早朝了。
早朝时间是辰时（早上7点），而去吏部上值是辰时西刻（早上8点）
，这意味着如亦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
真是起得比鸡还早。
刚刚卯时（5点），如亦就被红霞从床上叫了起来。
她任由红霞和绿漪摆弄，穿上新做好的红色绫罗宽袖大袍，戴上金丝七梁冠。
“大人，您睁开眼，今天第一次上朝可不能迟到了。”红霞边给如亦穿衣边提醒道。
“大人，今天的早点是珍米玉露粥、奶油松瓤卷酥、鸡髓笋和豆腐皮包子，没有备茶。”绿漪在一旁补充道。
红霞把一条温热的毛巾盖在如亦脸上，她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哈……”如亦打了个哈欠，揉搓了一下脸，“好了，我醒了。”
吃过绿漪准备的精致早点后，如亦便坐上了马车。
如亦裹着狐毛领斗篷缩在车厢里，七梁冠的垂珠随着颠簸敲在车壁上，“叮叮咚咚”混着更夫渐远的梆子声。
还未到辰时，马车己挤在宣武门排队验牌的马车/轿子堆里。
“奴婢在马车上等您，”红霞往如亦腰封塞薄荷香囊：“大人可别在御前打哈欠！”
如亦挥了挥手，迈着西方步走了，边走边想着：应该要添一个随从了。
辰时的朝霞斜射进奉天殿，龙涎香的青烟在殿堂上空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