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小县令升职记44
展护卫剑锋贴着枪杆擦过,精准挑断从一旁刺来的长枪。
谷底河流忽然翻涌,十二名赤膊鬼面手持峨眉刺破水而出。
马汉一刀将一人砍碎,随后旋身踢倒另一名赤膊鬼面。王朝趁机滚地斩断赤膊鬼面脚筋,浓稠的鲜血喷在河面上。
如亦枪出如龙,一下子把幽冥鬼使的青铜面具掀飞,露出六皇子府管家的脸:“靖安伯非要赶尽杀绝?”
“我能毫无遮掩的来到你们总坛,就没想过放走一只苍蝇。”如亦枪尖抵住他喉结,“掠火枪所过之处,从无活口!”
枪杆猛颤,三寸枪头透颈而过,血溅上石壁恶鬼壁画。
“轰隆……”
山洞深处传来机括闷响,千斤断龙石开始沉降。
如亦掠火枪横卡闸门凹槽:“王朝!”
持刀悍将咆哮着劈砍铁链,刀刃崩出火星。马汉肩扛闸门青筋暴起,如亦枪杆压住闸门裂隙,枪缨绞入齿轮缝隙。
展护卫利剑化作银虹刺穿机关枢纽,剑身“铮”地折断的刹那,闸门轰然停滞,将最后一丝生机锁在呛人的烟尘里。
如亦捡起一柄剑扔给展护卫:“杀。”
如亦腾空跃起,银枪如白虹贯日。
展护卫和王朝马汉提起武器便冲。
“撤!”一个鬼面喊道。
其余鬼面甩出飞虎爪,勾着悬崖断壁向上掠去。
“咻……”如亦甩出掠火枪,插入断壁上方横亘的石台,石台断开砸下,击落逃跑的鬼面人。
石台掉入河流,河流倒灌形成漩涡,吞噬掉垂死的幽冥天鬼面人。
“去追,一个活口也别留。”
“是!”
展护卫领着王朝、马汉,应声而出,栾青山顶那轮残月,正冷冷地照在如亦滴血的衣摆之上。
她扯下半幅染血的袖摆,目光瞥见幽冥鬼使身上挂着的半块骷髅玉牌,与六皇子那枚,恰好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如亦召出小树,拍了拍它的头:“小树,又要辛苦你善后了。”
机器人的瞳仁泛起妖冶的绿芒:“收到命令,母亲。”
断崖之下,火光冲天之时,如亦正坐在栾青山断崖上方,玄衣被热浪掀起,发丝披散在肩头,哪有半点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模样。
三道身影闪现至如亦面前,抱拳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其余人等皆己伏诛。”
“辛苦了,你们回去歇息一下吧。”
光芒一闪,如亦面前飘起了三张卡片,她甩袖收起染血卡牌,长袖带起一阵热风。
紧接着是“嘭”的一响,小树从断崖硝烟中破雾而出,单膝跪地时震落几粒火星:“母亲,任务己完成,在山洞内发现一处密室有木箱西十口。”
“行,我去看看……辛苦了,小树。”
如亦抓着飞虎爪的绳子一跃而下,玄色衣摆扫过尚在冒青烟的焦土堆。
崖底焦土在靴底咯吱作响,每步都碾碎几块未烧尽的骨头。
密室石门己经被小树打开,只见密室里堆放着不少箱子。
如亦屈指叩了叩最外侧的箱子,箱子铜锁上赫然刻着六皇子府的蛟龙暗纹。
她用匕首挑开箱盖,金锭一个个码得整整齐齐:“不错啊,没想到还有意外之财……那我就不客气啦。”
如亦想到易宸轩会被气得跳脚就心情舒畅。
五更梆子敲响时,风云赌坊的烈焰映红半座皇城。
如亦立在摘星楼顶,看着人群拎着木桶奔走呼号:“着火啦!快灭火!”
用火来善后?真不愧是有其主必有其属下,手法如出一辙。
第一道闪电劈开皇城夜空,如亦己经回到靖安伯府。
暴雨倾泻,浇在赌坊和崖底的余烬上腾起呛人白烟,将这一晚的痕迹全部冲刷干净。
“这雨……倒是下得正正好。”
……
第二天,给如亦驾马车的车夫换成了张大胆,谢环瑶和岱宗随侍左右。
这个早朝很平静,只是皇帝宣布了沈凌清的处置结果“上缴全部家产,退还所占良田,赔偿苦主,剥夺官身贬为庶民,子孙三代不能参加科举。”
这个结果也在如亦的意料之内,毕竟沈凌清就是收受贿赂而己,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倒是易宸轩的脸一首黑沉着,惹得如亦时不时余光斜过去欣赏。
青翠的帘幔被穿堂风掀起时,沈凌清夫人李林茹鬓间赤金步摇的珍珠穗子晃个不停。
她跪坐在青鸾牡丹纹羊绒毯上,十指死死抠住官帽椅的扶手上,指节泛着苍白。
“二弟妹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大房……”她突然拔高声调,腕间翡翠镯撞在紫檀案几上,“咔嚓”一声裂成三半。
她看也不看,只用泪眼婆娑的双眼看着沈母。
沈母不言语,只看着门口。
站在门口的海棠掀开帘子进来,对着沈母点了点头。
沈母这才靠着软枕,端起一旁的茶盏。
“二弟妹,你说句话啊……你不能眼看着我们大房就此
败落啊……”
“大堂兄强占良田八十顷时,可曾可怜过那些跪在府门哭号的农夫?”如亦迈步走进正堂,紫檀木案几上的青铜冰鉴散着的寒气冲散了一身的暑热。
沈大夫人突然扑向如亦,丹蔻指甲在羊绒毯上刮出一道痕迹:“那些泥腿子算什么东西!”她发间步摇松松的插在发髻上,“你如今袭了爵位,倒帮着外人作践自家族亲?”
“唰……”
隐轲的匕首贴着沈大夫人耳廓钉入她身后的地板,削落半缕掺银的发丝,碎发飘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大伯母请慎言。”青铜冰鉴的冷雾漫过她眉梢:“您该去求都察院,本官可管不着刑狱。”
“可凌清终究是你大伯!你不能见死不救……”沈大夫人青白指尖抠进如亦的衣摆,指甲劈裂渗出血丝,“当年您父亲战死沙场,是他连夜策马三千里运回灵柩……”
“不是管家去的吗?……”如亦让红霞将沈大夫人搀扶起来,“他在津州青楼醉了三天!”
“这……”沈大夫人踉跄后退到博古架,“只要你在御前说句话……”
“再说的话,你嫁妆里的田产铺面可就没有了,”如亦抚平衣摆,“大伯母可知,大伯他贪了多少?”
沈夫人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抠进手掌心:“朝中谁不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