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小县令升职记52
“参见陛下。”如亦行礼道。
隆兴帝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给沈爱卿赐座。”
“谢陛下。”如亦坐在龙床前，目睹皇帝艰难地喝完那碗黑乎乎的药，然后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
“沈爱卿！”皇帝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陛下。”如亦应声答道。
“你看朕现在……己时日无多了啊……”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苍凉与无奈。
“圣上定能长命百岁。”如亦赶忙道。
皇帝苦笑了一下：“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从去岁冬天开始就越来越差了……”
如亦还在奇怪，为什么皇帝生病的时候会把她叫来，便听到皇帝继续说道：“你父亲走得太早，他是朕最信任之人……咳咳咳……”隆兴帝的目光穿过床前昏黄的烛光看向如亦就像是透过如亦在看另一个人。
他感叹一声：“朕在位三十多年，勤政爱民，不敢有一丝懈怠……现在朕老了，下面的皇儿们也长大了，各个都垂涎我身下的位置……都说天家无父子……”
如亦心想：你若早早定好继承人，早点退休养老，又何至于闹成现在这样……还不是自己把着权力不放。然而，这些话她自然不敢轻易说出口。
“老大、老二、老三、老七、老八都废了……”说着，他又咳嗽了几声，在一旁曹公公的搀扶下喝了一杯茶，“老西野心勃勃，老五野蛮冲动，老六倒是不错，但是过于狡猾、心机深沉，老九孝顺、做事认真，就是太年轻了，压不住事……”
如亦心中一凛：易宸斐吗？他才是猴精猴精的。
“沈爱卿……你看，这几个皇子谁有能力坐上朕的位置？”皇帝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如亦心中一惊，暗道：陛下呀，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五品小官啊。
“这……”
“别看你官职不高，但是朕知道你的能力，是难得的孤臣……你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子，朕相信你的判断……”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如亦的信任。
如亦心中苦笑：什么孤臣？是说我人缘不好吗？我只是没和其他官员一起去喝花酒而己。
她面上却恭敬地答道：“陛下，这……臣刚回京几个月，与各位殿下接触甚少，实不知如何评价呀。”
“唉……确实难为你了。”皇帝摆了摆手，“下去吧。”
“臣告退。”如亦行礼后退出圣心殿，隐约听到里面皇帝对曹公公说：“去把都察院张九卿叫来……还有朕的参荣丸。”
如亦心中暗自揣测：皇帝这是眼看着不行了，想把自认为忠心的臣子都见上一见吗？
几天后，如亦接到圣旨，被任命为正三品吏部侍郎。
她心中不禁感叹：回京还不到一年，这升职挺快的啊。
不过，说个话都靠参荣丸维持精神，看来隆兴帝时日真的不多了，正抓紧时间把自己看重的人提拔上去呢。
隆兴帝此番提拔，实则是借这些人之手制衡皇子间的党争，无形中也将如亦推向了风口浪巅。
当然，如亦也不怕。
升任吏部侍郎之后，她便开始着手清查官员的任免档案，从政绩、能力、品行三大维度进行细致评分。
她吩咐谢瑶环，将官员的档案册封面上贴上特制的签子。
签子上，以不同颜色的笔画上表示政绩的○、表示能力的△、表示品行的□，颜色从好到坏是金色、紫色、绿色和黑色。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私下里做的，她现在不打算动这些官员，等新帝上位了再说。
这次查档，那些立身正首的官员自然无所畏惧，而那些立身不正者，则难免做贼心虚。
六皇子府，前院书房内。
“殿下，新任吏部侍郎沈如亦近日正忙着清查官员任免档案，此举恐对殿下势力根基构成威胁。”吏部考功清吏司王文山躬身禀报。
“他刚上台就敢对朝廷官员动手？胆子真是不小。”易宸轩在桌上宣纸上写下一个“沈”字。
“他刚到吏部没多久，原吏部侍郎就被革了职。要说这其中没他的手脚……谁信啊。”王文山低着头，眼珠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你想办法参他一本……”易宸轩在“沈”字上狠狠地画了个大x，凡是不能为我所用的……都该死！
“可是，殿下……我们手头并无沈如亦的把柄。”
“没有不会造一个？这还用我教你吗？”易宸轩冷声哼道。
“是，殿下。”王文山应声答道。
“要动手就快点……等他坐稳了位置，可就难办了。”易宸轩催促道。
……
第二日朝堂上，都察院右都御史陈文翰突然出列，象牙笏板高高举起：“臣有要事起奏。”
“准奏。”皇帝声音有些漂浮。
“臣昨日接到一封匿名举报，称吏部侍郎沈大人涉嫌伪造篡改官员考绩，更有卖官鬻爵之嫌。”陈文翰言辞凿凿。
“哦？竟有此事？可有证据？”皇帝斜倚在龙椅上
，神色略显疲惫。
陈文翰呈上一本册子：“在沈大人批阅的《隆兴三十三年官员考绩册》中，罗州知州的考评等级本应为丁等，却因沈大人收受其贿赂，擅自改为甲等。”
曹公公接过册子，恭敬地呈给皇帝。皇帝翻阅片刻道：“沈爱卿，此事可当真？”
“禀圣上，绝无此事。”谁这么无聊，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构陷我？
皇帝目光转向陈文翰，陈文翰从容回应：“考绩册上盖有沈大人的私章，沈大人不会声称私章遗失了吧？”
“私章？”沈如亦轻笑一声，“陛下，臣的私章可是做了双重防伪的。可否容臣一辨真伪？”
皇帝对曹公公微微点头，曹公公便将册子递给沈如亦。
陈文翰似乎对易宸轩手下匠人的手艺极为自信，丝毫不露怯色。
“回陛下，此非臣之私章。”沈如亦取出自己的私章呈上，“陛下请仔细察看。”
“哦？”皇帝拿着册子和沈如亦的私章仔细对比，“看似并无二致啊。”
“陛下有所不知，臣的私章西边刻有微雕纹路，册子上的虽也有纹路，但与臣的私章截然不同。”沈如亦心中暗道，庄园空间加工坊的微雕技术，这个时代的手工艺人绝无法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