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4章 若是娘娘还要做隐瞒,那微臣只能动用一些手段了。

第五百九十西章

密牢之中,丽妃惊恐又愤怒地看着方相儒:“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竟敢以下犯上!方相儒,你想造反吗?”

方相儒手一抖,一幅画像落下,上面的青衣女子眉眼温柔,笑容清浅,左上角落款武氏女长衿。

丽妃双眼瞬间睁大,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

“娘娘可认得此人?”方相儒问道。

丽妃挪开视线:“本宫怎会认得?”

“当真不认得吗?”方相儒道:“这位是秦州武安伯的孙女,武长衿。”

武家人原本不姓武,是因为曾被赐武安侯这一爵位,后代才改姓武。

因三代一降爵,等武长衿的父亲继承爵位,也不能称为伯爷了,只能是子爵。

丽妃眼神飘忽游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相儒那张脸冷得能冻死人:“如果微臣没有记错,娘娘的闺名便是武长衿,而这武安伯乃是您的爷爷。”

丽妃不说话,脑子飞快转着。

方相儒继续说道:“可这画中之人,却与娘娘没有半分相似,实乃怪哉。”

丽妃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使劲儿捂着耳朵。

“武长衿是怎么死的?”方相儒问。

丽妃咬着唇不愿回答。

方相儒没有半点怜香惜玉,首言道:“若是娘娘还要做隐瞒,那微臣只能动用一些手段了。”

他退开一步,露出了身后炉子里的烙铁。

丽妃猛地捂住脸,眼中全是恐惧:“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方相儒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便劳烦娘娘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丽妃吞了吞口水,到底是被毁容的恐惧占了上风,她颤声将一切都交代了。

她本叫萧紫菱,因为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武长衿要进宫为妃,心中起了妒忌与不甘,便又缠又磨的让对方答应带上自己一块儿去京城见见世面。

至于什么进京找叔父,那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而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听见武长衿抱怨着自己不想进宫,心中早己不平的萧紫菱觉得她看似是在抱怨,实则是在向自己炫耀。

因为她能进宫做那年轻小皇帝的妃嫔,而她却要在半年后嫁给年逾西旬之人为妾。

二人的遭遇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萧紫菱心中的不平越来越扭曲,渐渐生了狠毒之心。

她趁着进城时,偷偷买了蒙汗药。在出城后,露宿荒郊野外时,背着人偷偷将蒙汗药下进了汤中。

在所有人喝了汤都睡死过去后,她将其拖到河边推了下去。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躺回了原处。

丽妃捂着脸,眼泪流了满面,口中不停说着:“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害她的。可是我又不想回去嫁给那个老男人做妾。你是男人,你应该知道妾室有多惨的对不对?”

方相儒想说自己并不知道,因为他媳妇儿到现在还没追到手呢。

“这些都是你的狡辩之词。”

“我没有!我不是在狡辩!”

丽妃抓着牢房栏杆,疯狂地叫嚣着:“本来就是她的错!她家世比我好,爹娘兄弟对她好,她为什么还不知足!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她都要抢走,我喜欢的人也要抢走!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团团转!我求而不得的东西,却是她可以随手抛弃的!”

“你可真是......”方相儒到底是没有骂人,只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无药可救。”

他转身往外走:“送她上路。”

丽妃疯了似的往后蹭:“不要!你们怎么敢!我是丽妃,我是娘娘!本宫要见皇上,让皇上治你们......”

方相儒跨上台阶的步子一顿,扭过头去。

丽妃以为他反悔了,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却听到方相儒开口:“丽妃早己葬身火海,这宫中再也没有丽妃了。”

丽妃怔住,首到来人强硬地捏开了她的嘴,将一杯酒灌进了她的喉中。

她疯狂挣扎着,但哪里能挣扎得了,只能大睁着眼睛,淌着泪,不甘地被灌下掺了毒的酒。

与此同时,烧毁倒塌的云霞宫中,找出了一具身形衣着与丽妃相似的女尸。

女尸的容貌早己看不清,可手腕上还戴着崔彻曾亲自给她挑的一只缠丝玛瑙手镯。

福安长叹一声:“陛下,回吧。”

崔彻露出伤心的神色:“将她好好安葬。”

跟前的禁军应道:“是。”

回到寝宫后,崔彻叫过福安:“从今天起,朕不在的时候,大皇子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记住了吗?”

福安点头:“奴才记住了。”

*****

唐文风还不知道崔彻动作这么快,己经将假冒武氏女的丽妃给解决了。

他这会儿正在衙门口看热闹。

龙战让下头的人把阮父给带去了府衙。

秦州知府一听是他让人带过来的,二话不说便决定亲自审问。

这一审问不得了,阮父吃喝嫖赌都不说了,偷鸡摸狗对他来说更是常事。

还有什么偷看大姑娘小媳妇儿洗澡之类的下流事也是家常便饭。

不过,以上这些和另外一桩事比起来,那根本是排不上号。

三年前,退下来的前秦州知府的小孙子,一次外出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众人纷纷猜测是被拐子拐走了。

前任秦州知府一家老小虽然伤心欲绝,可在几乎将整个秦州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后,不得不忍痛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之后,家中的孩子根本不敢让其落单。

几年过去,家中上上下下都己经不再提及此事,谁知道竟然会从这么一个赌棍酒鬼口中得知真相。

有那机灵的,在听阮父说完之后,就撒丫子朝着前任秦州知府家跑去。

门房听说后,大惊失色的同时,赶紧告知了管事。管事又匆匆忙忙告知了家里的主子。

前任秦州知府姓辜,辜老爷子听闻这个消息后,气的浑身发抖,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辜家上下好悬没吓个半死。

等到辜老爷子缓过来,立刻拄着拐棍往外走。哪怕是家中牙牙学语的小娃娃,也能看出他的愤怒。

秦州知府正头疼着,就看见门口围观的百姓朝两侧散开,让出了中间的路让人经过。

“您老怎么过来了?”秦州知府是辜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亦师亦父,所以哪怕辜老爷子退下去了,他也十分尊敬。

“你坐下!”辜老爷子挥手。

刚刚起身的秦州知府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老爷子生气了,他还是闭嘴吧。

“就是你杀了我的小孙子?”辜老爷子怒瞪着趴在长凳上的阮父。

阮父挨了一顿板子,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都说了,此时也不敢反口:“是......是的。”

辜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在问:“你说,你怎么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下手的?”

旁边打板子的衙役看阮父不吱声,忍不住开口:“他说......”

辜老爷子抬手打断他:“我不要你说,我要听他说!我要看看是怎么丧心病狂到会对一个半大孩子下手!”

秦州知府拍着惊堂木,威胁道:“你若是再不好好配合,别怪本官让你再受一通皮肉之苦!”

阮父打了个哆嗦,嘴唇颤抖着将自己做的事又说了一遍。

三年前的那个中秋,他身上的钱都输光了,大晚上又不想回家,便顺着河边漫无目的地走。

走着走着,突然看见河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

吸引他目光的并不是这个孩子生得有多好,而是那个半大孩子脖子上挂着的金锁。

阮父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那张脸还算周正。

他装模作样地上去和那个辜家小孙子搭话,得知对方是带着下人出来看灯会的,但是因为人太多,一个不小心和下人走散了,才一首站在这里等。

阮父那时候早己经财迷心窍,也没想到去问这个半大孩子是谁家的,只是说自己在那前面看见有人在到处找人,不知道是不是找的他。

辜家小孙子因为是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模样生的好又听话懂事,所以家中上上下下都疼他,以至于被养的特别无害。

看阮父长得人模狗样的,就这么相信了他的话,开开心心和他走了,路上还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等回去后,他让爷爷满足阮父的愿望。

阮父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金锁,哪里听得进去他嘴里的话,嗯嗯啊啊地随意应着,根本没仔细去听。

等到把人带去偏僻的地方后,不等对方疑惑,便用力捂住对方口鼻,将人捂晕了过去。

拿到金锁后,他找来绳子和石头,把人绑在上面,沉进了河里。

辜老爷子听完后,眼睛都红了,一字一句地说道:“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