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如果单从方妙婷的外在条件来说,祝岁喜忽然想到柳莺莺前段时间说的一句网上流行语。
他值得好的,但不值得这么好的。
活生生的人坐在对面,祝岁喜对人的漂亮又有个一个新的认知,那就是静态永远无法超越动态的美,照片上的方妙婷只能说得上是漂亮,但有个血肉和生命力的填充,这个人就非常引人注意了。
非要说的话,是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不媚俗的风情。
她走过来的时间里,祝岁喜忽然想,这样一个人站在林易跟前的时候,他会不会也跟此时的她一样,想着那样一件旗袍穿在她身上会有多好看。
这个想法从脑子里出来的那一瞬间,祝岁喜眸光忽然一怔。
吴景诗,邹梦月和江雨眠的身材似乎跟方妙婷重合了起来。
她们的身材都是如此曼妙,走动间就自带令人愉悦的风情,她们只是站在那里,身形出现在他人的余光里就足够让人驻足。
是天生适合穿旗袍的女人。
祝岁喜仿佛看到尸体身上那三件旗袍穿在眼前这个人身上,那三个跟她相识起就毫无生机的女孩子,在此时此刻,借助这个叫方妙婷的女孩子,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方妙婷已经坐下了。
她开口,不耐烦的语气将祝岁喜的思绪扯了回来。
“警察同志,我就说实话吧,齐晨那点破事我不在意,也不想管,你就算问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咱们说说你的事吧方女士。”祝岁喜直接顺着她的话开启了话题。
“我?”方妙婷疑惑地蹙了下眉,“我有什么可说的,我还忙着呢,你要找,就找齐晨去,找我能有什么用?”
“齐晨的事自然有人找他,但方小姐,我刚才说的是你。”祝岁喜看到秦时愿端着餐盘的身影,朝他招了招手,目光又落在了方妙婷身上。
“我?”方妙婷脸上闪过疑惑,很快又带上了几分恼怒,“找我干什么?齐晨那点屁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也没必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说完这话,方妙婷拿起包就想走。
她刚抬起屁股,身边就有人压着她的肩膀,让她迫不得已又坐了下去。
方妙婷更生气了,刚转过头要骂,但对上眼前那张脸,她突然就愣住了。
秦时愿单手将餐盘放在桌上,一杯咖啡先给了祝岁喜,又往方妙婷跟前放了一杯,最后一杯放在祝岁喜身侧的位置上,又将餐盘往祝岁喜那边推了推:“先吃点送东西再喝。”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绕过方妙婷,坐在了祝岁喜旁边的位置。
方妙婷这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带着震惊看向他:“秦……秦总?”
“方小姐竟然认识我。”秦时愿搅动着咖啡,“那就好说了。”
他手一顿,抬眼看方妙婷,“所以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反应过来的方妙婷这会儿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关你什么事啊?”
但秦时愿这个人,别说她不敢得罪,就连她父母在他跟前,也得低着脑袋弯着腰叫一声秦总,商场上拜高踩低那一套,她这种人家出来的孩子学会的最早。
所以她忍了,但依旧受不了这个气,目光意有所指地在祝岁喜身上打量了个上下,阴阳怪气地对秦时愿说:“原来秦总喜欢这样的。”
“这就不劳烦方小姐操心了。”祝岁喜在秦时愿之前开了口,她坦然笑看方妙婷,“方小姐,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你嘴里的秦总,他首先是个老师,其次,他在帮助警方查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调查。”
见秦时愿没说话,方妙婷冷笑着看祝岁喜:“第一,我没杀人,第二,我没犯法,第三,我可以不配合你。”
“还是配合一点吧。”祝岁喜无视了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和居高临下,“方女士,咱们先聊聊你和周子行的关系。”
听到周子行的名字,方妙婷没办法掩饰自己的震惊,但她下意识的目光还是先投向了秦时愿。
秦时愿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方女士,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更不要说什么你们并不认识,关系不熟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你们那个小圈子里,向来藏不住什么秘密。”
方妙婷心里一惊,眼前两双眼睛的压迫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淡让她心跳忽然快了起来,短暂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东西,但最终都被慌乱所取代了。
“你跟周子行谈恋爱,又怀了孩子,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再打掉这个孩子,最后经过商量,选择嫁给了齐晨这件事,你知道,你父母知道,齐晨的父母知道,我很好奇,齐晨本人知道吗?”祝岁喜忽然说。
婚姻的秘密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方妙婷的脸顷刻间就红了起来,尴尬和恼怒也紧接着占据身体,她不敢看秦时愿的目光,企图用愤怒的脸色去震慑祝岁喜,但当她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慌乱更甚的同时,又生出了一些被同类看不起的侮辱感。
这一刻,她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往四周看了看,最担心的竟然是会有认识的人听到这里的谈话,或者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好在这个咖啡馆里除了吧台的一个员工,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明白了。”祝岁喜的眼神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无比公事公办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齐晨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以我跟他之前的接触,在谈及你们婚姻时他的态度来看,后面他还是知道了的,对吧?”
方妙婷目光的闪烁和加了码的愤怒已经证实了祝岁喜的猜测。
“那又如何?”她几乎有些无理地站了起来,愤怒也只敢对准祝岁喜,“我犯法了吗?你在审我吗?这点自己家的破事儿,还得让你们这些警察来给我审判定罪吗?你是有病吧!”
她起身的时候带倒了自己那杯咖啡,杯子里的咖啡哗啦啦全泼在了她的大腿和脚背上,这让她更生气了。
“你的婚姻里既然没有感情,是完全的各取所需,那为什么还要去找吴景诗呢?”
祝岁喜又平静地开了口,“你们那次会面,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方女士?”
祝岁喜从兜里掏出了吴景诗死亡现场的照片,推过去,避开桌上的咖啡渍,确保她能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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