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商议救人
“嘿嘿。”见蔡嬷嬷防备心这么重，顾嘉月脸上泛起尴尬的红，手不自觉地绞着袖口，半天没说出下文。
也怪自己平时花钱太没节制，才让嬷嬷这般紧张。
“小姐，您别这副样子，我慎得慌！”蔡嬷嬷瞅着她这神情，心里“咯噔”一下。
光看小姐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次要动的银子肯定不少。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
“那个……是这样的……我有个想法……”顾嘉月深吸口气，终于还是把想赎下县城里被买卖的孩子的念头一五一十告诉了蔡嬷嬷和花朝。
一听她要把所有孩子都救下来，蔡嬷嬷“腾”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小姐呀！康子那是在挣钱，不是在印钱呀！”
若是完全按小姐这想法去实施的话要花多少银子？
她连想都不敢想。
按理说这些钱本就是小姐的，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自己虽说现在不是小姐的贴身嬷嬷了，却管着她所有银钱，既然管着，就得为她盘算。
如今年景不好，天灾人祸接连不断，手里要留些银子才稳妥。
要是全花光了，真遇上急事，连个周转的余地都没有。
再者康子是她亲儿子。
看着儿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累得倒头就睡，她心里疼得慌
虽说儿子总说小姐给的分红多，他也跟着挣钱。可做娘的，看到儿子那样的忙碌哪能不心疼？
她只求小姐能消停些，让儿子喘口气。
最重要的是小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早晚都是要成亲的。如今顾家的家底肯定是给小姐准备不了多少嫁妆的，侯府又天高黄帝远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所以她觉得小姐应该自己为自己多留一点银两傍身，这些东西可是以后在夫家的底气。
被蔡嬷嬷这么盯着，那眼神里的控诉像小针扎似的，顾嘉月瞬间蔫了。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是那些孩子真的太可怜了……我一想到他们可能被卖进青楼楚馆，就睡不着觉。”
她上前一步拉住蔡嬷嬷的手，轻轻晃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嬷嬷，我的好嬷嬷！我知道你心肠最软了，咱们就帮帮他们吧！”
蔡嬷嬷哪经得住这个？
被她这么一磨，原本强硬的态度顿时软了大半，语气也缓和下来：“那……那也不用把钱全拿去救人啊！多少得留些傍身的！”
一听有戏，顾嘉月眼睛亮了亮，试探着说：“要不……留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蔡嬷嬷眉毛一挑，声音又提了起来，“三百两能干什么？这干旱什么时候是个头都不知道，咱们蓄的水够不够撑到雨来也难说。真到了要举家迁移的时候，可不是咱们仨走，顾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大摊子人呢！三百两，怕是连安南县都走不出去！最起码得留一半！”
“什么？留一半的话，剩下的钱能救几个孩子啊？”顾嘉月急了，“我听人说，每天人牙子往城里送孩子都是用牛车拉的，一车就有好多好多人呢！”
她心里清楚，别说留一半，就算把所有钱都投进去，恐怕都救不完。
“这是我的底线！”蔡嬷嬷态度坚决，“咱们得往长远想啊小姐！再说了，把孩子救回来，他们不用吃、不用穿吗？学堂里那些孩子，吃的住的用的，哪样不要钱？每天银子像流水似的花出去。不多留些，到时候这上千号人跟着一起饿死吗？”
一番话堵得顾嘉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心里清楚，嬷嬷虽说语气冲了点，可句句在理。
孩子救回来了，要吃要喝要穿衣，若是把钱全花光了，到时候没物资，难道让他们活活饿死？
可转念一想，她又定了定神。
生活物资，系统里有啊！
大不了到时候用积分跟系统换！
她抬起头，眼神恳切。“嬷嬷，我的好嬷嬷，就留三分之一，行吗？我想多救些孩子。要是到时候银钱不够，您直接跟我说，我有办法解决。”
蔡嬷嬷看着她，叹了口气。
虽说现在不是她的下人了，可论身份，小姐还是自己的上司。能容着自己这么顶撞，已经算宽厚了。
再说下去，惹得小姐不快，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和儿子。
罢了罢了，反正这钱是小姐的，她想折腾就折腾吧！
大不了……大不了让康子再想办法多挣些回来！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家小姐啊！
蔡嬷嬷转身回房，抱出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沓沓银票。她数了又数，从中抽出三千两，然后将整个箱子递了过去。“小姐，拿去吧。”
“谢谢嬷嬷！”顾嘉月接过箱子，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谢什么，这本来就是你的钱。”蔡嬷嬷摆了摆手，又想起一事，眉头重新皱起，“只是小姐，你想过这些孩子买回来安置在哪吗？学堂的宿舍早就住满了。”
这点顾嘉月早有打算：“江山长新修的那座大院子不是还空着吗？可以先把孩子们安置在那里。等下了雨，咱们再修新的房屋，到时候孩子们就有地方住了。”
她又转向花朝。“哦，对了花朝，你去跟锦绣楼的姑娘说一声，让她们赶制些不同年龄段的衣服。质量不用太好，针脚粗点也没关系，能穿就行。那些孩子过来，肯定都衣不蔽体的，得有一两身换洗的。”
花朝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脸上没什么笑意，情绪看着不高。
“怎么了？”顾嘉月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花朝摇了摇头，眼圈有点红，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帮帮这些孩子。”
顾嘉月心里一动，瞬间明白花朝这是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卖的经历了。
她伸手拍了拍花朝的后背，语气温和。“好呀，到时候咱们叫上虎子一起。有他在也安全些。”
现在外面可乱了，他们两个女孩子还不是不要乱跑得好，带着虎子要安心一些。
几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往县城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叶允棠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全是汗，一进门就喊道：“嘉月，不好了！水泥的配方被玉香罕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