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金鞭除恶令
金鞭除恶令
第一章 凌霄殿的金鞭
紫霄宫的香案上，三炷龙涎香正燃到第三寸。玉帝指尖捏着的鎏金令牌突然发出一声轻鸣，牌面上"钦命讨逆"四个篆字竟渗出缕缕金光，落在姜子牙脚前的青石地面上，灼出四个浅浅的凹痕。
"子牙可知，为何这道旨意非你不可？"玉帝的声音透过缭绕的香烟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身后的功德簿堆得比山还高，最顶上那本的封皮还留着被黑气腐蚀的焦痕，正是前几日从北斗星君处缴获的伪册。
姜子牙握着打神鞭的手紧了紧，鞭身上的二十八宿符文突然亮起。这柄伴随他封神的法器，此刻正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臣不敢揣测圣意，"他躬身答道，丹凤眼却瞟向殿角的青铜鼎——鼎里插着的三枚箭羽，尾端都刻着个"幽"字，那是幽冥地府的标记。
马氏突然从乾坤袋里掏出半块玉佩，是赤脚大仙赠予的定魂珠碎片。珠子在她掌心转了三圈，投射出一道虚影：十殿阎罗中，秦广王正与一个黑袍人密谈，黑袍人的腰间露出半截北斗七星带。
"陛下是想让臣查幽冥与天庭的勾连？"姜子牙恍然大悟。打神鞭专克封神榜上诸神，而他当年亲手划定幽冥地界，对那里的阴规鬼律了如指掌。
玉帝叹了口气，抬手掀开案上的星图。图上用朱砂标出的黑点密密麻麻，从北斗星宫一直蔓延到幽冥枉死城。"自封神以来，天庭与幽冥素有制衡。可如今，有人在阴阳两界布了张网，用枉死者的怨气喂养邪祟，连十殿阎罗都被渗透了。"他指尖点向图中最密集的黑点，"此处是幽冥的'还魂崖'，也是伪功德簿上记载的'怨气之源'。"
马氏突然笑出声，笑声清脆得像玉佩相击："陛下是怕派别人去，又被那迷心咒蒙了眼？"她晃了晃手中的照妖镜，镜面虽有裂纹，却依旧能照出邪祟本相，"有这面镜子在，任他什么妖魔鬼怪，都得现原形。"
玉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马夫人果然通透。朕给你二人三道'凌霄符'，可调动三界神兵。只是......"他话锋一转，"此事牵连甚广，若遇阎罗阻挠，可先斩后奏。"
姜子牙接过鎏金令牌，令牌入手滚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突然想起当年封神台的月色，那时也是这样，握着天下仙神的命运，指尖却冰凉。"臣敢问，那黑袍人......"
"是天枢星君的残魂。"玉帝的声音冷了几分，"他虽被朕打散元神，却用幽冥的'血魂术'留了丝残念，藏在枉死城的'轮回井'底。"
打神鞭突然发出一声龙吟，鞭身暴涨三丈，金光直刺殿顶。姜子牙知道，这是法器在催促他启程。他最后看了眼马氏，见她悄悄将三枚铜钱塞进袖中——那是她推演天机的法器，当年在朝歌卖面时，靠这铜钱算准了三天后的暴雨，才保住了一整缸新磨的面粉。
第二章 幽冥关的鬼差
幽冥关的城门缝里渗着丝丝寒气，将姜子牙的胡须都染了层白霜。守关的鬼差见他二人踏云而来，竟吓得手中的锁链都掉在地上，锁环相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忘川河畔格外刺耳。
"姜...姜太公？"领头的鬼差结结巴巴，鬼火组成的眼睛忽明忽暗，"您...您不是早就自贬仙籍了吗？"
马氏突然举起照妖镜，镜光扫过鬼差腰间的腰牌。那本该刻着"幽冥"二字的牌子，背面竟贴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北斗七星阵。"天枢星君的手笔？"她冷笑一声，用指尖将符纸挑破。
符纸落地的瞬间，鬼差们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衣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饶命！"他们跪地求饶，"是秦广王逼我们的！他说只要拦住您，就给我们增百年阳寿！"
姜子牙的打神鞭在地上顿了顿，鞭尖挑起一张从鬼差身上飘落的布告。布告上用鲜血写着："凡阻拦姜子牙者，赏三生石碎片一块。"三生石是幽冥至宝，能让人记起前世因果，寻常鬼差求之不得。
"秦广王在哪？"姜子牙的声音带着寒意，惊得忘川河的浪花都凝住了。
鬼差们哆哆嗦嗦地指向远处的奈何桥："在...在孟婆庄后面的'锁魂楼'，他正...正在审问赤脚大仙呢！"
马氏的照妖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浮现出赤脚大仙被捆在柱子上的景象。老神仙的道袍已经被血浸透，面前站着的黑袍人正举着狼牙棒，棒身上缠绕着无数冤魂。
"走！"姜子牙拽着马氏的手冲向奈何桥。桥上的孟婆见他们冲来，慌忙举起汤碗想拦，却被马氏用铜钱打落。汤碗摔在地上，里面的孟婆汤溅出，竟在石板上烧出一个个小洞——这哪是忘川水熬的汤，分明是用幽冥的"化魂水"做的！
"你这妖婆！"马氏怒喝一声，照妖镜射出一道金光。孟婆惨叫一声，化作一只巨大的蝙蝠，扑棱棱往锁魂楼飞去。姜子牙甩起打神鞭，鞭身化作金网将蝙蝠罩住，定睛一看，蝙蝠的翅膀上竟印着北斗七星的烙印。
"是被附身的孟婆真身。"马氏用照妖镜照向蝙蝠的眉心，那里有个黑色的小点，"这是'血咒'，天枢星君用自己的血控制了她。"
姜子牙指尖弹出一缕三昧真火，火舌舔过蝙蝠眉心的血咒，黑色小点瞬间燃烧起来。蝙蝠发出一声解脱的哀鸣，化作一道白光飞向轮回井——那是孟婆的元神，总算重获自由。
锁魂楼的大门紧闭着，门环上缠着七道锁链，每道锁链都刻着不同的符咒。姜子牙认出那是"七情锁"，分别对应喜、怒、哀、惧、爱、恶、欲，若强行破门，就会被勾起心魔。
"我来。"马氏掏出三枚铜钱，往门上一贴。铜钱落地时，锁链上的符咒突然开始闪烁，浮现出无数幻象——有她当年卖面时的红火景象，有被城管掀翻摊子的愤怒，还有跟着姜子牙在渭水钓鱼时的平静......
"别看！"姜子牙用打神鞭挡住她的视线，"这锁会引动你的执念！"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锁链上，精血所过之处，符咒纷纷褪色。七情锁发出一声哀鸣，寸寸断裂。
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赤脚大仙被吊在房梁上，黑袍人正举着狼牙棒往下砸。姜子牙挥鞭抽向黑袍人，鞭身与狼牙棒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黑袍人被震得后退三步，露出底下的脸——竟是秦广王！
"你果然投靠了天枢星君！"姜子牙怒喝一声，打神鞭直指秦广王的眉心。
秦广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数冤魂的哭嚎："投靠？我本就是截教门徒！当年封神时被你压在幽冥当差，如今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撕开官服，胸口露出个黑色的太极图，正是截教的标志。
马氏趁机解开赤脚大仙身上的锁链，定魂珠碎片贴在老神仙眉心，让他涣散的元神渐渐凝聚。"小心他的狼牙棒！"赤脚大仙虚弱地喊道，"那上面沾了九十九个忠臣的血，能污法器！"
果然，打神鞭与狼牙棒再次相撞时，鞭身上的金光竟黯淡了几分。秦广王见状大喜，举棒又打："姜子牙，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今日就让你尝尝被自己法器反噬的滋味！"
姜子牙突然收鞭后退，指尖捏了个法诀。打神鞭在空中转了个圈，化作无数细小的金鞭，像下雨般射向秦广王。这是他当年对付万仙阵时的绝技"万鞭归一"，专破邪祟法器。
秦广王的狼牙棒被金鞭射中，棒身瞬间布满裂纹，上面的冤魂纷纷惨叫着消散。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正冒出黑烟——是被打神鞭的正气所伤。
"不可能！"秦广王尖叫着扑向姜子牙，却被马氏用照妖镜照中。镜光里，他的真身竟是只巨大的蜈蚣，身上的脚正不断脱落，化作一个个小骷髅。
"天枢星君的残魂就藏在你体内吧？"姜子牙的打神鞭对准蜈蚣的七寸，"交出他，饶你轮回之路。"
蜈蚣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突然自爆元神。马氏眼疾手快，用乾坤袋罩住爆炸产生的黑雾，袋口的符咒瞬间亮起，将黑雾牢牢锁住。袋里传来天枢星君气急败坏的怒吼："姜子牙！你就算抓住我，也挡不住三界大乱！"
第三章 轮回井的裁决
轮回井的井口泛着幽幽绿光，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跪在旁边的众鬼差。姜子牙将乾坤袋放在井口，袋口对着那不断翻滚的绿浪——按幽冥规矩，邪祟的残魂需投入轮回井净化，永世不得超生。
"真的要这么做？"马氏看着袋里不断冲撞的黑雾，突然有些犹豫。她想起云来峰的槐花饼，想起渭水的白鹭，那些平静的日子里，从没想过要亲手终结谁的魂魄。
姜子牙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他用枉死者的怨气修炼，害了多少生灵？若不除根，日后还会有更多人遭殃。"他看向赤脚大仙，老神仙正坐在石头上调息，道袍上的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色。
赤脚大仙点点头："太公说得对。这残魂已经与幽冥的戾气融为一体，留着就是祸患。"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玉瓶，"这是玉帝让我转交的'镇魂丹'，投入轮回井，能镇住里面的戾气，不让他再出来作祟。"
姜子牙接过玉瓶，打开袋口。黑雾化作天枢星君的脸，在袋里疯狂嘶吼："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北斗阵的其他星君早就被我下了血咒，只要我魂飞魄散，他们就会变成傀儡，继续我的大业！"
马氏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那枚"监斩"令牌。令牌背面的纹路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竟是个微型的北斗阵图。"原来你早就留了后手。"她冷笑一声，将令牌往空中一抛，"可惜你忘了，我夫君当年能封神，自然也能解咒。"
姜子牙接住令牌，打神鞭在上面轻轻一点。令牌发出一声轻鸣，阵图上的血咒纷纷化作青烟。他知道，此刻天庭的北斗星君们，应该已经摆脱控制了。
天枢星君的脸在黑雾里扭曲成一团："不可能...你怎么会解我的血咒？"
"因为这咒术，本就是我当年教给通天教主的。"姜子牙的声音带着几分怅然，"没想到三千年后，会用在这种地方。"他举起乾坤袋，将黑雾倒进轮回井，同时捏碎了玉瓶。
镇魂丹落入绿浪的瞬间，整个轮回井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无数冤魂在光中得到解脱，化作点点星光飞向天际。天枢星君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井口的绿光里。
忘川河的水突然变得清澈，河面上漂浮的残魂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守关的鬼差们跪在地上，对着姜子牙连连叩拜："多谢太公还幽冥清明！"
姜子牙看着渐渐平静的轮回井，突然觉得手中的打神鞭轻了许多。他想起玉帝在紫霄宫说的话："公道不是靠金鞭打来的，是靠守住本心换来的。"
马氏递给他一块槐花饼，还是热的，大概是她从乾坤袋里翻出来的。"走吧，"她的笑容在幽冥的绿光里格外明亮，"天庭的事了了，咱们该回渭水钓鱼了。"
赤脚大仙站起身，道袍已经恢复了原色。他望着轮回井的方向，突然笑道："玉帝说了，等你们回去，就把云来峰周围百里都划为'静修地'，任何仙神不得打扰。"
姜子牙咬了口槐花饼，麦香混着幽冥的寒气，竟有种奇异的清甜。他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正透出一丝鱼肚白——是人间的黎明。打神鞭在他手中渐渐隐去金光，化作一根普通的鱼竿，钓线垂落，仿佛能钓起整个三界的安宁。
轮回井的绿光渐渐散去，井口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字迹，是玉帝的亲笔："善恶终有报，天道自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