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谈谈赔偿
“老郭啊,来看着我!齐步...走!”
就在这时,全程都没怎么出声的瓶底子突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皮笑肉不笑的朝郭启煌勾了勾手指头道:“你自己都快踩空掉沟里了,咋还抻个老长脖子瞅别人鞋带松没松,心挺大的呗?”
“没..没有。^w\a.n\o¨p+e~n¨.?c-o!m!”
郭启煌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
“龙哥锤那小孩属于私人恩怨,谁踹谁两脚都不犯毛病,但你们整龙哥就等于是跟我们整个龙腾公司的集体宣战了,这事你打算咋处理?”
瓶底子接着又问。
“啊?”
郭启煌一懵,显然被瓶底子的强词夺理给整不会了,随即咬着嘴皮道:“赔钱呗,已经到这份上了,甭管我说什么都没用,那咱们直接拿钞票对话吧。”
“那你觉得多少钱可以买下我们龙腾公司大哥的尊严,以及我们这帮弟兄们的脸面?”
瓶底子眨巴两下眼睛接着又问。
“这...”
郭启煌立时间有点磕巴。
只要不是脑残傻逼,都非常的明白,“尊严”、“脸面”这俩词在道上的分量?
尤其我们这支新生力量,在崇市我们兴许不是最强最有钱的,但绝对是特么最“抱团”的,兄弟情义几乎刻在骨子里,真要算账,哪是几张钞票能轻易抹平的?
“这样吧老郭,钱就不要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好像我们龙腾公司欺负前任盟友似的,你单纯赔点东西得了。”
沉默几秒后,瓶底子皱了皱鼻子,看起来一脸很好说话的样子。
“成,赔什么?你说,房子还是车,都没问题。”
郭启煌瞬间松了口大气,连连点头应承。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哎,咱也别赔的太过分了,就脚下的龙腾酒店吧,待会你签份转让协议,咱们再找个有分量的公证人,简单利索点把事搞明白就算了。”
瓶底子慢悠悠的接茬,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好像在说赔一碗粥还一张饼似的。
啥玩意儿?赔龙腾酒店?
卧了个大槽!
我的心跳顷刻间加快,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完全琢磨不明白瓶底子究竟打算干嘛。
这小子打进门就没咋吭声,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似乎又加了度数,瞅着比之前厚了一圈,穿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光瞅模样就跟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似的,谁成想一开口就这么狠。
原以为他说“赔点东西”是找个台阶,没承想直接盯上了整栋龙腾酒店,这酒店具体价值我真不太清楚,但光这地段、这楼体,没个千八百万根本拿不下来,他这哪是要赔偿,分明是狮子大开口,要把郭启煌的家底给掏了。
“不是,哥们!你这是开玩笑呢吧?这酒店多大盘子你知道不?说转让就转让,哪有这道理!”
果然,郭启煌猛地拔高了声音,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他往前凑了两步,差点撞到光哥身上,被白沙用匕首柄怼了下后腰,才悻悻地退回去,可眼睛还瞪着瓶底子,满满的都是不服气。
瓶底子没急着回话,只是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晃得人看不清眼神。
他转身往窗台走,步子迈得轻,脚下的方口布鞋踩在地板上一点声儿都没有,可每一步都跟踩在郭启煌的心上似的,郭启煌的大脸盘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手也跟着开始抖,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门口,估摸着是想找机会溜。
“你说我开玩笑啊?”
瓶底子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声音平得像一潭水:“郭总,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拿兄弟脸面开玩笑的吗?”
说罢,他猛地抬手,“哗啦”一声推开窗户,室外的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带着股子尘土味,还夹杂着隐约的嘈杂声,刚开始是模糊的嚷嚷,紧接着就炸了锅。!??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操你妈郭启煌!敢动龙哥?活腻歪了是吧!”
“赶紧滚出来受死!不然把你酒店拆了!”
“妈的,等会儿冲进去,见着姓郭的就往死里揍!”
骂声、喊叫声、还有钢管砸在铁门上报的“哐当”声混在一块儿,跟闷雷似的往屋里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动静,怕是得有上百口子吧,而且那声“操你妈郭启煌”,粗嘎得跟破锣似的,不是郎牙是谁?
瓶底子侧过身体,冲郭启煌勾了勾手指头,嘴角噙着点嘲笑:“来来来,郭总,你自己瞅瞅。”
郭启煌杵在原地不乐意动弹,被光哥推了一把才踉跄着凑到窗边,我也赶紧跟过去,扒着窗框往下瞅。
这一眼瞅下去,我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楼下那院子本来是酒店的停车场,平时能停个三四十辆车,这会儿愣是被人挤得满满当当,连门口的马路牙子上都站满了人。
黑压压一大片,全是年轻小伙,一个个梗着脖子仰头往上看,脸上不是横肉就是戾气,手里攥着钢管、片砍的不在少数,还有人扛着铁锹,一看就是刚从工地上赶过来的,为首那个光着膀子,一身古铜色肌肤,正是郎牙,他正叉着腰站在最前头,嗓门喊得最大最响亮,脖子上的汗珠往下淌,顺着锁骨流进胸口,看着跟头暴怒的公牛似的。
他旁边站着的都是他那帮抢工地的小兄弟,穿得五花八门,有的穿工装裤,有的套迷彩服,裤脚沾着泥,鞋上还带着水泥点子,估摸着是刚干完活就撤过来的。
有个矮胖的小子,手里攥着根手腕粗的钢管,正使劲往地上戳,“咚咚”响,嘴里还骂:“启煌?我看是‘起黄’,等会儿打得他浑身发黄!”
“哈哈哈..”
旁边的人跟着哄笑,笑声里全是狠劲。
再往边上瞅,更扎眼,一堆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毛头小子,红的、绿的、蓝的,跟把调色盘扣在脑袋上一般,有的还留着鸡冠头,额前的碎发挑染得发亮,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他们穿得也花哨,破洞牛仔裤配铆钉夹克,有的耳朵上挂着好几个耳钉,晃得人眼晕,还有的满身雕龙画凤,不用问也知道是二盼手底下的那群弟兄们。
二盼的小老弟们基本都来自“街面”,专收那些混不吝的半大孩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真到动真格的时候,比谁都敢冲。
这会儿有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小子,正站在一辆面包车上,手里拿着个扩音器,喊得脸红脖子粗:“郭启煌!曹尼玛!”
“曹尼玛!”
周边簇拥的弟兄们随即附和,很有节奏感。
还有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也非常的显眼,竟然是干力工的赵九牛那帮人。
“呼...”
郭启煌扒着窗框禁不住长吐一口大气。
我顺着院子往远处看,才发现不光是院子里,连酒店大门外的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此时是凌晨的三四点钟,别说什么交警了,马路上活人都没几个。
瓶底子伸手拍了拍郭启煌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郭启煌猛地一哆嗦。
“老郭,你看...”
瓶底子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慢:“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这帮弟兄,都是跟着龙哥吃饭的,龙哥受了委屈,他们比谁都急,你要是不签这转让协议,不用我动手,楼下这帮人能把你撕了,到时候别说酒店保不住,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郭启煌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正好瞅见二盼那几个染着彩色头发的小兄弟,正使劲踹酒店的铁门,“哐哐”响,铁门都被踹得变了形。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啥又说不出来,最后“噗通”一声靠在墙上,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吃力。
“要不你报个警看看?”
见郭启煌瘫在那儿跟抽了骨头似的,瓶底子慢悠悠的掏出手机,递到他跟前,脸上还挂着笑,那笑却凉飕飕的:“指不定警察来了,能给你整出个柳暗花明呢。”
郭启煌盯着他手里亮着屏的手机,脸上的肉跟过电似的抽了两下,手抬到一半又猛地缩回去,非常的滑稽。
“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我得跟你提前讲清楚。”
瓶底子收回手机揣进兜里,惯性似的推了推滑到鼻尖上的眼镜框,轻笑着开口:“你这酒店藏污纳垢的,真把警察给摇来了,我估摸着你可能会更麻烦。”
“什么藏污纳垢?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郭启煌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抖了一下,猛地皱眉反驳,声音都变了调:“我这地方干净得很!绝对没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
瓶底子接茬,嘴角勾得更高了:“我也没说你这儿有啥呀,呵呵,老郭,你有点太敏感了哈,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让你给演绎的淋漓尽致呐,哈哈...”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字字往郭启煌耳朵里钻:“但是,你得知道,我们跟警察还有杜昂那帮人完全不一样,他们要办你,得翻箱倒柜的找证据,少个签字少份材料都不行,可我们要整你,不需要这些劳什子的玩意儿,我说你有,你马上就会有,信吗?赌吗?”
他顿了一顿,伸手拍了拍郭启煌的胳膊,那力道轻得像挠痒,可郭启煌却跟被针扎了似的连忙往旁边躲闪。
“都哥们啷唧得,非要把事儿弄僵了,互相留点情面,愉快散场不香么?”
瓶底子深吸一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