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情况更糟了

第296章 情况更糟了

“把他扶到榻上,快!”

最先冷静下来的,反而是眼睛手术完还缠着绷带,不能视物的云承月。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他摸索着从地上坐起,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裴应见的脉搏。

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眸子,此刻空洞地“望”着裴应见的方向,侧耳倾听着他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

指尖传来的脉象,乱如散沙,若有似无,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怎么回事?侯爷身上没有伤口!”青川将裴应见抱到床榻上,手忙脚乱地解开他的衣襟,露出的胸膛却光洁完好,只有肋下一道疤痕,但那却是上次受伤的事情了。

可裴应见的身体,却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冰冷。

“不是皮肉伤……”云承月的声音干涩而凝重,他摸索着探向裴应见的胸口,那里的肌肤之下,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乱窜,破坏着他所有的生机。

那感觉,他从未遇到过。

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感觉上,裴应见应当是被什么武器击中了。

可此刻却并没有什么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那个时候,却正是他们正在回大雍的过程中,是否……

“备水,备针,去密室把我那个紫檀木的匣子取来!”

银针在烛火上烤得微微发红。=搜#>搜u小?说?·/网x| )更[:x新o+最*\[快<

云承月跪坐在榻边,凭借着记忆和出神入化的触感,将一根根银针刺入裴应见周身的大穴。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整个人也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

要知道他前一天才刚刚做了心脏手术,此刻本应该躺在床上静养才对。

但为了救裴应见的命,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咳……咳咳……”裴应见在昏迷中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一口暗红色的血,猛地从他口中呕出,溅在明黄色的锦被上,触目惊心。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书房外,传来青义的声音。

“云先生,宫里来人了。”

云承月的手微微一顿,针尖险些偏了分毫。

“说是陛下听闻侯爷前些日子遇刺受惊,一直未愈,特派了太医前来探望,为侯爷诊脉。”

这哪里是探望,分明是来查探虚实的。

裴应见凭空消失,这么久的时间一直以养病为由不出门,任何人都不见,时间长了,皇帝必然疑心大起。,¨5@4a看°2书/° {?首|(发x?

此刻派人前来,若是发现侯府戒备森严,主人家却迟迟不露面,那便是坐实了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榻上,裴应见的呼吸依旧微弱,生死一线。

门外,是皇帝探来的爪牙,步步紧逼。

云承月沉默了片刻,空洞的眼眸转向门口的方向。

“青川,你去前面应付。就说侯爷在闭关静养,不见任何人。这是他之前就定下的规矩。至于太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讥诮的弧度。

“就说我云承月被侯爷请来了,侯爷的身体由我一人调理足矣,不劳他们费心。”

他这是要用自己做挡箭牌。

青川咬了咬牙,知道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的裴应见,转身大步离去。

前厅,气氛凝重如水。

皇帝派来的是太医院院使刘大人,此刻正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主座上脸色铁青的青川。

“本官也是奉皇命而来,为侯爷诊脉,是陛下的恩典。侯爷这般闭门不见,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青川面无表情:“侯爷有令,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刘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在此等候,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你!”刘院使气得吹胡子瞪眼,转念一想,又道,“神医云承月果然在此?在下许久未见云神医了,倒是想念的紧,不如……”

青川哪有不明白的,他这是想证实一下事实是否如此。

但云承月正在照顾裴应见,自不会出来与他相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厅中气氛一触即发之时,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侯爷的身体,就不劳刘院使挂心了。”

云承月由青义搀扶着,缓缓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面色虽依旧苍白,神情却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仿佛刚刚在鬼门关前抢人的不是他。

刘院使看到他,瞳孔猛地一缩:“云……云先生?你何时回的京?”

“早就回来了。”云承月走到客座坐下,端起茶来,对着刘院使的方向举了举,算是敬过,“侯爷旧伤未愈,不宜见风,正在静养。有我在此,刘大人尽可放心回去向陛下复命。”

他的话客气,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却再明显不过。

刘院使的目光在他和青川之间来回扫视,眼底的疑云更重。

裴应见是何时跟神医云承月有交往的?

听闻这位神医不是规矩很多,轻易不给人看诊么?

他总觉得,这侯府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既如此,那本官便不久留了。”刘院使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川,“还请尊驾代为转告侯爷,望他早日康复。陛下……还等着他上朝呢。”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重。

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青川和云承月立刻转身回后院。

负责看着裴应见的青理却慌张地迎上来:

“云先生,不好了!给侯爷吊命的紫金续命丹只剩最后一颗了!方才……方才侯爷又吐了血,情况比之前更糟了!”

云承月缠着绷带的眼眶转向声音来源处,他看不见,却能想象到青理脸上那份骇然。

“慌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房内的焦躁。

他摸索着,重新将三根手指搭在裴应见的腕脉上。

那脉象已经不能称之为脉象,只是一缕若即若离的游丝,在皮肉之下苟延残喘,随时都会崩断。

“去,取我的匕首来。”云承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青川一愣:“云先生,侯爷身上无伤,您要匕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