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51）鼠与蛇的代码森林
小鼠路路的胡须第无数次蹭过冰冷的金属管道时，终于嗅到了奶酪碎屑的甜香。他拽了拽身后拖着的微型传感器——这是他答应机器鼠小蓝要测试的新零件，“快点小蓝，再慢奶酪就被通风口里的蟑螂搬走了！”
“数据显示通风管道第7弯道有磁场异常，”小蓝的电子音从传感器里传来，他银蓝色的金属外壳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根据《实验室安全守则第37条》，未知磁场区域建议——”
话没说完，路路突然被一股毛茸茸的力量撞得打了个滚。“表哥！我找到更好玩的东西啦！”表妹艾琳的声音像颗蹦跳的豆子，她爪子里攥着半块彩色的晶体，“你看这个，在紫外线下会发光哦！”
那晶体刚被艾琳凑近传感器，小蓝的警报声就炸了锅：“能量过载！能量——滋啦——”刺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三只鼠，路路只觉得身体像被拉长又猛地揉成团，再睁眼时，通风管道变成了高耸的金属丛林，而他们的爪子……变成了小小的手。
“我们、我们变成两脚兽幼崽了？”艾琳戳着自己突然长出的手指，声音也变成了清脆的童声。
路路低头看着身上灰扑扑的工装裤——居然和他之前偷看过的研究员穿的很像，小蓝则成了个披着蓝色连帽衫的男孩，只是眼睛还闪着淡淡的数据流光。更要命的是，他们站在实验室的中央区域，而不远处的玻璃箱里，一条金红色的小蛇正盘在树枝上。
“蛇！”艾琳猛地躲到路路身后，声音发颤，“奶奶说蛇会吃掉小动物的！”
路路也头皮发麻。他见过实验室里的大蛇吞掉小白鼠的场景，那滑腻的鳞片和分叉的舌头让他本能地害怕。小蓝已经开始快速分析：“物种：玉米锦蛇，无毒，成年体长约120厘米，根据数据库记载，攻击性——”
“不管有没有毒，它是蛇啊！”路路拽着两个同伴想躲进仪器后面，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培养皿。“哐当”一声脆响，玻璃箱里的小蛇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睛转向他们，吐了吐舌头。
艾琳吓得捂住眼睛，路路也僵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可那小蛇只是歪了歪头，又慢悠悠地蜷回了树枝上，仿佛只是被打扰了午睡的猫咪。
会救蝴蝶的“怪物”
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区域——变身带来的副作用是无法打开实验室的电子门。小蓝尝试用他的“内置程序”破解密码，结果只让门禁发出了更刺耳的警报。“都怪你乱捡东西！”路路蹲在墙角，看着艾琳把那半块晶体小心翼翼地包在手帕里，“现在好了，我们可能要和那条蛇待一整晚。”
“可它看起来……好像不凶呀？”艾琳偷偷瞄向玻璃箱，小蛇正对着一片落在箱壁上的枯叶蝶发呆，那蝴蝶翅膀破了个洞，挣扎着飞不起来。突然，小蛇用尾巴轻轻卷起一片花瓣，慢慢推到蝴蝶旁边，像是在给它当枕头。
路路皱着眉没说话。他想起上次偷溜进储藏室，看见研究员用镊子夹起小蛇时，它明明缩成了一团，根本没有张嘴咬人。
半夜时，实验室的温控系统突然出了故障，冷风从通风口灌进来。路路冻得抱紧胳膊，却发现玻璃箱里的小蛇开始发抖，鳞片都失去了光泽。“它好像很冷，”艾琳指着玻璃箱，“它没有毛，也没有衣服……”
“根据玉米锦蛇生活习性，适宜温度25-30c，低于20c会进入休眠状态，长期低温可能导致——”小蓝的分析被路路打断：“我们能打开玻璃箱吗？”
艾琳立刻摇头：“可是奶奶说，不能随便碰野生动物！”
“但它不是野生动物，它是被关在这里的。”路路想起自己被实验室的捕鼠夹夹住时的恐慌，突然觉得那小蛇金色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和他当时一样的害怕。
小蓝用他金属般的指尖快速敲了敲玻璃箱的控制面板，出乎意料，门“咔哒”一声开了。路路鼓起勇气伸出手，小蛇警惕地抬起头，却没有后退。当他把自己的工装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小蛇身上时，那滑腻的鳞片居然没有想象中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温温的暖意。
“它在蹭我的手！”路路惊喜地低声说，小蛇用脑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像是在道谢。
艾琳凑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原来蛇的皮肤是这样的，不像奶奶说的‘黏糊糊的怪物’。”
“数据库显示，87%的蛇类攻击事件源于人类主动挑衅或误触领地，”小蓝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人类对蛇的恐惧，更多源于信息误差导致的偏见。”代码与鳞片的和解
天亮时，研究员们发现了三个睡在玻璃箱旁的“孩子”，以及那条裹着工装外套、和他们依偎在一起的玉米锦蛇。
“天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负责饲养小蛇的李博士又惊又喜，“金红是不是很温顺？它上个月还帮我救了掉进饲养箱的小仓鼠呢。”
原来这条小蛇是实验室的“明星”，经常参与生态教育项目，只是路路他们以前只敢远远偷看，从没听过它的故事。
当彩色晶体的能量慢慢消退，三只鼠在傍晚变回了原样。爬回通风管道前，路路最后看了一眼玻璃箱——金红正盘在他的外套上，像是在守护什么宝贝。
“以后再也不随便怕东西了。”艾琳叼着那半块晶体，认真地说，“说不定很多‘怪物’，只是我们没机会认识而已。”
小蓝的传感器轻轻碰了碰路路的尾巴：“根据今日事件分析，‘体谅’的算法复杂度高于任何加密程序，但执行结果……满意度100%。”
路路笑了，他回头望了望那片温暖的灯光，金红色的鳞片在光里像流动的宝石。原来恐惧就像实验室里的迷雾，只要敢伸出手拨开它，就能看见藏在后面的、温柔的真相。
后来，实验室里经常发生一些怪事：研究员发现蛇的饲养箱里偶尔会多出新鲜的花瓣，捕鼠夹总是被悄悄打开，而那条叫金红的玉米锦蛇，每次看到通风口的阴影晃动时，都会友好地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