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废黜公子位
就算是那些粮商米铺，他们一听是霸王府的人来买粮，同样直接关门闭户，不做他的生意。
几天下来，郭天霸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堂堂王公子弟，活得连个平头百姓都不如，全靠老九偷偷摸摸去捡些残羹剩饭或挖点野菜度日。
可就在郭天霸以为这已经足够绝望时，一则消息彻底将他推到了绝望深渊。
王宫中，迫于滔天物议和世子郭天麟、二公子郭天叙的联手施压，宗室元老与百官紧急合议，迅速达成一致。
三公子郭天霸，残暴不仁，屠戮士子，天人共愤，已不配为王嗣。
即日起，废黜其三公子爵位，收回一切封赏与特权，贬为庶民！其府邸由官府暂封。
此令由宗室、百官及世子、二公子联署，即刻生效。
“废……废为庶民？！”
郭天霸听到老九战战兢兢带来的消息，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这等于彻底断绝了他东山再起的可能，他彻底完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无助的望着天。
他想不通，不过就是杀了几名酸儒，怎么会让自己沦落至此。
可绝望过后，郭天霸却愤怒起来。
“不，父王已死，这世上没人可以妄议我的废立，我不服！”
说完，郭天霸便站起身来，大吼着冲出了大门。
此刻他头发披散，状若疯癫，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
“哎！”
老九叹了口气，随后郑重其事的取出一根麻绳，放在了屋内的显眼处。
……
半个时辰后，郭天叙的府邸内。
“哈哈哈！好！好！好啊！”
郭天叙坐在上首，抚掌大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畅快，“我那蠢货弟弟，总算是自己把自己逼入了绝路了，从此之后，他拿什么跟我争！”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志得意满地看向跪在厅中的人。
若郭天霸在此，绝对会当场惊叫出声。
因为此人正是他府中的老九，也是他如今最信任的人。
此刻老九脸上哪还有半分在郭天霸面前的惶恐卑微，转而换上了一副谄媚和讨好的模样，宛如换了一张脸一般。
“这一次你做得很好，若不是你，想来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将这蠢货给逼至绝路！”
郭天叙赞许道。
老九恭敬地磕了个头，谄媚的说道。
“能为二公子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属下潜伏了五年，不就是为了给郭天霸这致命一击吗！”
“很好！”郭天叙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眼中厉色一闪，“他手下的十三太保和那支还算精锐的霸王卫，你都处理干净了？”
老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二公子放心。十三太保那日吃了小的准备的‘庆功宴’，此刻他们早已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们的主子了。
至于霸王卫……奴才利用郭天霸之前的印信，伪造了一道紧急军令，将他们调往了边境‘协防’，此刻早已远离王都数百里，绝无可能能听到王都消息，郭天霸如今，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妙！妙极！”
郭天叙抚掌大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最大的竞争对手彻底失势，连爪牙都被剪除干净。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王座在向他招手了。
“看来，本公子是时候……准备准备继位大典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
另一边，郭天霸状若疯癫地冲出霸王府被泼满了粪水的大门，赤着双脚，披头散发，双目赤红。
他一路狂奔，直扑王宫。
“开门！给老子开门！我是三公子郭天霸！谁敢废我？！父王已薨，尔等安敢僭越！”
他对着紧闭的宫门嘶声咆哮，用拳头疯狂捶打着厚重的宫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宫墙上，守卫的内卫将领冷冷地看着下面这个状如乞丐的疯子，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公事公办的冰冷。
“郭天霸，你已被宗室、百官及两位公子联署废黜，贬为庶民！王宫重地，岂容庶民咆哮冲撞？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哈哈哈！来啊！杀了我啊！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篡逆之辈！”
郭天霸狂笑着，更加用力地撞击宫门，仿佛要将满腔的怨毒和不甘都发泄在这冰冷的大门之上。
“放箭！”
墙头将领一声令下。
嗖！嗖！嗖！
数支羽箭精准地射在郭天霸脚前尺许的地面上，深深钉入石板，箭尾犹自颤动，发出嗡嗡的警示声。
冰冷的杀意和现实让郭天霸的疯狂为之一滞。
他死死盯着那几支箭，又抬头看向宫墙上林立的弓弩和冷漠的面孔，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曾经视为家奴的内卫如此对待。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郭天霸咬牙切齿，怨毒地剜了一眼宫墙，转身踉跄着离开。
他下一个目标，是世子郭天麟的府邸。
世子府邸外戒备森严。
郭天霸尚未靠近，就被护卫拦住。
“站住！何人擅闯世子府？”
“滚开！老子是郭天霸！我要见郭天麟！”
郭天霸怒喝。
护卫们面面相觑，显然认出了这个“名人”，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警惕。
这时张老狗从门内走出，皮笑肉不笑地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前·三公子啊。世子殿下日理万机，岂是庶民想见就见的？殿下有令，念在往日兄弟情分，赏你十两银子，让你速速离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说完，张老狗将一个钱袋随意地丢在郭天霸脚边。
那轻蔑的语气，那如同打发乞丐的姿态，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郭天霸心上。
“郭天麟！你这个伪君子！小人！你给我出来！”
郭天霸怒吼着想要冲进去，却被护卫们粗暴地推搡开来，狼狈地摔倒在地。
“再敢聒噪，打断你的狗腿！”
护卫厉声呵斥。
郭天霸从地上爬起，满身尘土，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