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新年快乐 为温馨
『你不是很讨厌这些吗?』栎声音又飘出来,『你只喜欢靠感觉,不喜欢解释。』
“我现在不确定我该信什么。”她低声说。
『那你也信不下她。』栎轻哼,『你怕她把自己带到一个根本回不来的地方。』
琳梵没说话,翻开下一章:《意识映射与重构机制》。
她盯着那页字发了一会呆,指尖停在『重构』二字上。
“……真麻烦。”她咕哝。
『你不会研究的。』栎毫不留情地评价。
“我也不想研究。”
『但你偏偏在看。』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压低声音:“我不是在研究。”
『那你在干嘛?』
“我在……”她顿了顿,“……确认一个人的疯狂到底能不能说服另一个人。”
栎这回没再接话了。它只是慢慢伸出爪子,按住她翻页的手,轻轻压了一下。
『那你小心。』它声音低了点,『别真的听懂了她。』
“我听懂了,也不会成为她。”琳梵说。
『可你并不确定。』
她看着那页书,终于没再往下翻。
她低声喃喃了一句:“……但她真的很像一个正在走向神的人。”
栎不满地哼了声,耳朵都抖了两下。
『像疯子,不像神。』
琳梵没否认,只是慢慢合上了那本书,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那也可能是你我太普通了。”
『我们?普通?』栎翻了个身,『你已经够不普通了。』
梦魇域选中的孩子…情绪的极端…真的是普通人?
琳梵没再争辩,只是安静地坐着,望着窗外的雪地出神,她还是不懂大脑。
但她忽然开始想知道,人类到底能为一个执念走到多远…
想到这里,她轻轻摸了一下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
……
傍晚。
食堂窗口后方还在冒着热气,今天的菜比平常稍微丰富了一点,阿姨们都围了红围裙,头上戴着纸质的『福』字帽子,算是节日限定。
琳梵端着餐盘排在最后,看着前面的简司正把盘子端得着的饭菜:一个汤、一份米饭、两样菜,全是清淡得不能再清淡的组合。
“……你就不能试试别的?”她小声嘟囔。
“这些不容易出问题。”简司低声说,“我想安稳过年。”
“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想拿点奇怪的了。”
“别。”他轻轻皱眉,“你吃坏了还得拉着我去医务室。”
轮到她的时候,窗口阿姨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哎呀,琳梵新年好啊!”
琳梵一愣,随即弯了弯眼:“……新年好。”
“今年不回家啊?”阿姨一边给她打菜一边问。
“嗯,在这边练习。”她语气轻松地掩过去。
“真是乖。”阿姨把菜盛得稍微满了一点,“你们几个都是懂事的孩子,祝你们新年快乐啊!”
她微微鞠了个小躬,声音也大了一些:“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简司轻声接了一句。
阮清逸站在最后,闻言点了点头,跟着说:“谢谢。”
顾以恒没说话,只是略略偏头,看向另一边的窗户,好像在回避节日情绪。
……
晚饭没吃太久,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回程的路上,四人并肩走在校园主路上,路灯刚刚亮起,雪下得不大,踩在鞋底嘎吱作响。
“……真安静。”琳梵忽然感慨了一句。
没人接话。
她抬眼看了一圈,少了南浔,果然还是有点冷清。
简司也没说话,只是低头走路,一如既往。
顾以恒慢慢把手插进口袋,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出口。
终于,阮清逸开口了:“……要不要我让阮墨出来。”
三人同时侧头,眼神都不太一样。
“你确定?”顾以恒轻皱了一下眉,“你平常都怕他吵得你头疼。”
“我可以……劝一劝。”阮清逸语调不变,但末尾语气稍低,“今天就一次。”
“你是……良心发现?”琳梵疑惑地眨了下眼。
“不是。”阮清逸顿了顿,“只是……确实太安静了。”
……
等聚到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他们找了教学楼后面的一间休息小厅,没人打扰,也没别的声音。栎蹲在椅子上打瞌睡,简司靠在窗边发呆,顾以恒翻着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书。
琳梵托着下巴看了眼阮清逸:“你不是说让他出来?”
阮清逸坐在一旁,闭上了眼,像是在沟通,过了大约十几秒,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一股淡淡的黑雾在房间一角慢慢浮现,接着那雾像被风吹散似的四散,一道熟悉的身影现出轮廓。
阮墨现身,长发束起,气场依旧张扬。他扫了一圈屋子,视线落在顾以恒身上,嘴角一撇:“啧,我早该知道你会在这的…”
顾以恒看都没看他:“你现在出来也只是个背景音。”
“哟,说我吵?”阮墨抬起下巴,“那你还不快点讲个笑话活跃一下?”
没人理他。他扭头看向琳梵,眼神顿了顿:“……你身边那小东西挺有意思。”
栎立刻竖起尾巴,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最好别招惹。”琳梵警告他,低头顺了顺栎的毛。
“行吧行吧。”阮墨摊手,“我这不是怕你们连个声音都没有嘛,今天大过年的,别搞得像在开吊唁会。”
“对了,最近碰上点有意思的事。”过了一会,阮墨眼角一挑,“要听不?”
“你不说我们也拦不住。”顾以恒不耐地翻了一页书。
“别装了,你明明最爱听。”阮墨勾唇,“那我就讲讲,你们听说过『淄芒』吧?”
琳梵原本靠着椅子,听到这三个字,眼神轻微一动,没说话,只抬眼看向他。
简司的手指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阮清逸抬头,语气平淡:“你听说他们最近动静了?”
“是啊。”阮墨耸肩,“前几天在外围梦魇层转了一圈,碰上了他们那群人,照例没说几句话,但说实话,那种感觉真让人头皮发麻。”
“你怕了?”顾以恒斜他一眼。
“我可不是怕,我是敬。”阮墨笑得一派轻松,“那群人可不是普通疯子,他们是独特的疯子,有秩序,有组织,还有奇奇怪怪的逻辑。”
他顿了顿,像是在翻找词汇:“怎么说呢……就像把梦和现实混在一锅里煮,然后每人舀一勺喝完,还觉得自己通天了。”
“你不是也疯疯癫癫的?”琳梵淡淡开口。
“我只是行为不拘。”阮墨抬手理了理鬓发,“可他们,是精神分裂得很有计划。”
“……组织结构呢?”简司忽然开口,声音低,“他们到底在追什么?”
“没人知道。”阮墨摊摊手,“他们以月相为代号,有新月的,有上弦的,有满月的……据说位置越高,情绪越不稳定。”